林溫綸拉開椅子在旁坐下，「你不在乎，難道你的家裏人就不在乎嗎？你跟我說過，你有一對很疼你的父母。」

「雖然他們已經故去，但他們心底里是希你未來前途明，而不是被關押在暗無天日的牢房呀。」

「你想想你小時候，爸爸媽媽那樣寵你順著你，盼著你長大了能過得幸福。若是他們在天有靈知道你進了監獄，他們會有多傷心？」

林溫綸又問：「你到底是為什麼執著？」

「我相信你沒有推你的四嬸，也相信你沒有蓄意殺人，你是無罪的，為什麼又要報警自首呢？」

「你在和誰賭氣呢？」

「我……」時念哽住了。

許是作為老師，天生有著悉人心的敏銳思維。

林溫綸注視著紅腫的右臉，「這一掌是你四叔打你的吧？你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裏，這是第一次被人打對嗎？」

「所以你心裏不甘，不舒服，你是在跟你四叔賭氣對不對？」

時念低著頭，放在前的一雙手卻地攥在一起。

林溫綸說中了心百分之八十的想法。

在跟時蕭伯賭氣。

要自證清白，證明不了就去坐牢，用自己的青春時懲罰自己，好像這樣也能懲罰到時蕭伯。

時念這會子才明白自己錯了。

進監獄坐牢，只會懲罰自己，並不會讓時蕭伯有半分疼痛。此舉是百害而無一利，只能讓親者痛仇者快。

時蕭伯與宋青春是夫妻一，他也許只會覺得進監獄是活該，自作自。

「林老師，你是相信我的對嗎？」

「當然呀，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你絕對不可能將一個人從二十五樓推下來。」

「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們也流過多次。你生善良單純，本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時念與林溫綸認識不過一個月，林溫綸卻能這般相信。

與時蕭伯在一起也有兩年了，在這次的陷害與被陷害事件中，他不分青紅皂白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他的妻子。

時念早該明白的。

早該在時蕭伯宋青春結婚的婚禮上就清醒。

一個外人，怎麼比得上對方夫妻比金堅呢。

「林老師謝謝你。」關鍵時候拉一把。

林溫綸說得對，不能用自己後半生去跟時蕭伯賭氣，本沒有任何意義與價值。

「先出去吧，這裏環境封閉又抑，不適合孩子待。」林溫綸起。

時念也拉開椅子起了。

即便右臉已經充僵，笑起來的時候會疼，但時念還是展了一個不完的笑容給林溫綸。

兩人從拘留室一前一後出來。

從林溫綸進拘留室到此刻，不過五分鐘時間。

時蕭伯在裏面與時念僵持了大半個小時，也沒能將時念帶出來。林溫綸卻只花了五分鐘，就讓時念自己走出來了。

唐德看了一眼時蕭伯，四爺心裏應該有些不舒服吧？

可是誰讓他對時念小姐手呢？

孩子最記仇，更何況是時念小姐這種被養長大的孩兒，會記很久很久。

司長送時蕭伯離開警局。

在前坪的街道旁，黑的賓利停在那。

時蕭伯先進了車，時念在車邊與林溫綸揮手告別，並關切了一句：「林老師路上注意安全。」

待林溫綸進了的士車，時念才收回視線，轉上了賓利後車座。

唐德關上後車座的車門，進了駕駛座，驅車子離開警局。

「他讓你離開警局你就出來了？」

時蕭伯說話總帶點怪氣，畏懼他的人覺得這是震懾力，討厭他的人覺得他說話真難聽。

時念就是後者。

也可以說是二者的結合，只不過現如今對時蕭伯的討厭超越了對他的畏懼。

「林老師告訴我，北歐大廈23-28樓的監控全部被人人為地毀掉了。對我有好的證不存在了，只剩下你們這些人證。」

「我如果不離開警察局，我就要坐牢了。我還年輕，今天剛到二十二歲的生日，不想浪費大好年華去坐牢。」

時念靠著車窗，著窗外呼嘯而過的樹影。

途徑娛樂廣場時，看到了熒幕上顯示的當地時間：傍晚6:34分。

距離十二點還有五個多小時，還在二十二歲生日的範圍之。

原本憧憬著一個愉快的生日，在沙灘上踏浪、撿貝殼、玩沙子、BBQ……沒想到，竟然過了人生二十二年最悲慘的一個生日。

「宋青春平安無事了，我還會被宋家的人告上法庭嗎？」

「不會。」時蕭伯回答。

時念「哦」了一聲，似乎無關痛。

之後，車廂里就沒再發出過聲音，一路安靜到天堂別墅。

車子停穩后，時念先下了車，沒有要等時蕭伯的意思，獨自一人先行往別墅里去了。

小保姆前來迎接，在看到時念這張臉的時候，本能地嚇了一跳。

右半邊臉紅腫，左邊臉卻蒼白毫無。

細看幾眼，還能看見時念右邊角有些開裂，殘留著結痂的。

「小姐您這是、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變這樣了，誰打了您嗎？」

小保姆在二房莊園十幾年，也算是看著時念長大的。深知時居安與唐英茹多溺這個兒，是二房全家捧在掌心裏的公主。

一句重話都不能對時念說，更不要說打了。

時蕭伯這時進了屋，時念餘瞥到了他。到了邊「被時蕭伯打的」這句話，時念咽了下去。

時念：「你拿點消腫止疼的藥膏上樓，我一下。」

「……好、好」小保姆還是沒從時念目驚心的臉頰回過神，立馬著手去拿藥膏了。

-

時念進了二樓主臥。

拿了一套睡，進了浴室。將熱水打開，在熱水倒滿浴缸期間，孩走到盥洗池前。

時念將頭髮紮丸子頭，定定地盯著鏡中的孩。

有那麼一瞬間，都不敢相信鏡子裏的人是時念。

真丑啊。

右邊臉紅腫得像個豬臉一樣，沒有半分。

抬起手了一下，那鑽心的疼令時念指尖都抖了。張了張，仔細看了看右角開裂的位置。

他一掌下來，將角都打出了。

是不是該表揚他下手沒有那麼狠？倒是沒有流出來，只是角開裂，有一點。

但疼還是一樣的疼。

時念拿了一條巾，將巾放進冷水裏浸，擰乾巾的水分，輕輕地覆在自己臉頰上。

這是的臉，一定是要好好理的。

被打爛了破相了，時蕭伯厭棄了就把扔了，他可不會在乎的臉毀壞與否。

這個世界上，唯有自己自己，才是最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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