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吧。”駱天委婉地說道：“他人已經過世了，我們沒有辦法知道他置辦這些是爲了什麼，也許並不是爲了他自己，只是有更深層次的打算而已。”

“要是他不告訴我答案就好了。”老三苦笑道：“我寧願不要知道事實與真相。”

“究竟是什麼一回事，還有，你沒有必要請我去參加九爺的葬禮，畢竟……我與你們亦敵亦友。”駱天說道。

“我知道。”老三說道：“要不是隻有你能辦得了那件事，我也不好意思再來請你了，之前的事實在是不堪回首了。”

“好吧，上車吧，先上車再說。”駱天知道這說下來肯定又要花費一番功夫。

九爺是在駱天離開以後徹底地躺在牀上的，他突然老了十多歲一樣，老三甚至從來沒有發現，九爺的額頭上有那麼多地褶皺，他的手已經幹如枯柴，他只能進流食，做什麼都需要旁人幫助，這一切都在宣告，眼前的這位老人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可是他卻強撐著，提著一口氣，儘管他十分難，卻也不肯痛快地嚥了那口氣。

老三不止一次地來到他的牀邊，他有些爲難，不知道如何讓九爺些折磨，他也知道，九爺氣自己沒有魄力，放走了駱天，這一天，他又悄悄地來到九爺的牀邊，靜靜地坐在那裡，他的背得很直，這是多年來訓練的結果，他們的訓練不比軍人輕鬆多，忠誠，也是一步步培養起來的，他看著九爺的臉，不知道看了多久，九爺突然睜開了眼睛：“是老三嗎？”

九爺是迴返照了，聽到九爺悉幹練的聲音時，老三就冒出了這個念頭，他急忙答應道：“是我，九爺，我是老三。”

“老三，我有東西要給你。”九爺說道：“到我書房裡，牆角的花瓶後面，有一個暗格，幫我把裡面的東西取過來，鑰匙就在我的枕頭下面。”

老三手去枕頭下面，真到一把鑰匙，他心中直犯嘀咕，還是聽話地去書房裡，打開暗格，將裡面的一個鐵皮盒子拿了過來，九爺看到了，出一個笑來，他沒有力氣，笑，也是需要一點能量的，這個笑比哭還難看，著一悲涼：“打開。”

鐵盒子打開，裡面的東西讓老三吃了一驚：“這些是什麼？”

“你自己看看吧。”九爺閉上了眼睛。

盒子裡面是房產證，協議……這些文件，產權證讓老三目瞪口呆，好半天他纔在腦子裡理順了一些事：“九爺，這些是你？”

“多年積累的結果，你不是總問過，爲什麼能夠與外面自由連通，在外面，沒有錢，是什麼事都辦不到的，而且我還需要更的錢，所以我參與了投資，拿著這些錢四打通關節，你以爲，我們爲什麼可以從海關的那裡自由進出？錢，都是錢！”九爺越說越激了，這一刻，他好像不是被病魔纏的老人了。

“可是房子和車呢，在外面，您本用不上，沒有機會！”老三突然停了，九爺每年都有一個月不在島上，難道說，那一個月……

“你想得沒有錯，那一個月，我在外面，住在房子裡，開著車。”九爺突然笑了，有些滲人的笑：“我也需要一下，特權，誰不喜歡。”

這事實讓老三有些震驚了，老三又聽到九爺說道：“從現在起，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了，產權我已經做了聲明。”

“我……”老三還在現實的衝擊之中。

“拿著吧，還有一件事……”九爺說道：“原本是可以完的，可是你放跑了駱天。”

“與駱天有關？”老三說道。

“我們島上的人之所以能夠存活下來，是因爲祖上傳下來的那筆財富，它們就在……”九爺示意老三附耳過去，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什麼，說完了說道：“我死之後，它們是要爲你所用的，但是你若是不知道它們的價值，只會吃虧，我原本駱天在這裡，是想等他氣順了之後，讓他幫這個忙，不想……”

這件事九爺似乎不想多提，對於他來說，這事就是失敗的烙印，提起來，就是在提醒自己的失敗，老三明白九爺的意思：“我知道，不過，他未必願意來。”

“眼下就有一個機會。”九爺指著自己：“我馬上就是一個死人了，他總不至於和一個死人較勁吧，我看得出來，他是一個長的人，是會來的，而且，你於他也有恩。”

“九爺……”老三隻有點了點頭。

“老七也遲早會回來的。”九爺這時候好像了一名預言家，他說著自己的種種：“天國毀於什麼，其實我們是知道的，我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步上了他們的後塵，老三，島就給你了，這裡的結果如何，一切都取決於你。”

說完了這番話，九爺揮揮手：“我累了，想睡一覺。”

這一覺，九爺就再也沒有起來，老三講完了，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駱天：“怎麼樣，你有什麼想？”

“人只能說，人的最可怕的東西，它可以吞噬一切。”駱天問老三：“你呢，你有什麼想法。”

“我只是覺得恐懼，你不怕死，可是我有一瞬間，真覺得害怕得子都站不穩了。”老三的眼睛盯著後視鏡：“一個與他相了將近三十的人，突然掀開了他的面，就這麼真實地出現在你面前，而且還與自己的價值觀背道相弛，我覺被欺騙了，從小到大，我把他當作偶像，換作是你，你覺得怎麼樣？我害怕了，我寧願他不要告訴我這些，讓他在我心目中更完地謝幕。”

“可是他也不想帶著那些土。”駱天說道：“九爺也希把這些放下。”

“土？”老三苦笑了一下：“島上的人從來不會土，那麼小的空間，你覺得可能實現土葬嗎？”

“難道是……”駱天想到了：“海葬？”

老三的眼神告訴駱天，他猜對了，自己即將要參加海葬的儀式，基於九爺在島上的份，這海葬儀式一定有什麼與衆不同，詳只有等到了那裡才知道了，不過，這幻影的確……很爽，一分錢，一分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