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聽說姜老夫人子有恙,關切的問道:“表姐的子如何了?大好了嗎?太醫院的張太醫與我私甚好,回頭,請他來給表姐瞧瞧。”
姜老太太笑著說道:“不用了,阿蔚請了廣明堂的胡大夫給我診的脈,調養了半年,子已經大好了。小峻,咱們這邊坐,坐下來慢慢敘。”
“好!”威遠侯手扶姜老太太走到榻邊坐下,再從桌上取一個干凈的杯子,為姜老太太倒了一杯茶。
姜老太太接過茶水,笑著說道:“我做夢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回京城,還能見著你。”
姜老太太有而發!
半年前,躺在青州魏家集那個暗嘈雜的小巷里。
那會兒,一日睡的時候比醒的時候多,閉上眼,不知自己能否再醒過來。
看到威遠侯,姜老太太有種恍若隔世的覺。
威遠侯說道:“父親臨終前囑咐,一定要尋到表姐與良棟。
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打探你們的下落,可能是手下的人未盡心,所以一直未尋到表姐與良棟。”
姜老太太笑道:“不怨屬下,阿源帶著我謹小慎微的于市井,為的,就是避開京城人的找尋。
你的人能尋到我,別人的人也能尋到我,若是那樣,我與阿源早沒命了。
跟我說說家里的況吧,舅舅,舅母是哪年走的?京城這些年的變化。”
寧蔚與魏源接上柳明雄與施和正回到明苑,剛進門,長興走過來,神兮兮的朝寧蔚稟道:“小姐,今兒咱們府上來了貴客。”
寧蔚往院里看看,見會客室門口站著威遠侯邊的老何,心里咯噔一下,問道:“誰?”
長興說道:“小姐可能想都想不到,威遠侯過咱們府來了。”
長興眼里冒著,聲音微微往上揚,臉上是掩不住的喜。
寧蔚輕聲問道:“侯爺一人來的,還是世子爺也來了?祖母在接待侯爺?”
長興搖搖頭,“世子爺沒來,是姜老太太在接待,姜老太太與威遠侯好像是舊識。”
姨祖母與侯爺是舊識?寧蔚詫異極了,沒聽說過魏家與威遠侯有聯系呀。
寧蔚努力的想了想,確定自己沒有疏,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不曾聽過石、魏兩家有瓜葛。
寧蔚皺著眉頭問道:“祖母呢?”
長興欠道:“老夫人在會客廳邊上的暖閣里。”
寧蔚點點頭,“我知道了。”
魏源也看到老何,他并認識老何,轉頭看向寧蔚,“小姐,今日府里有客人來訪?”
“嗯,威遠侯過府來了,門口這位,應該是威遠侯邊的人。長興說,姨祖母這會在會客廳接待侯爺。”
魏源一愣了,轉急步往會客廳走去,邊走邊說道:“在下去看看。”
寧蔚看著魏源匆匆離開的背影,陷沉思。
魏源來到會客廳門口,老何剛想阻止,沈嬤嬤先一步朝魏源曲膝見禮,“爺,老太太在與侯爺說話。”
魏源點點頭,推門往里走,“母親!”
姜老太太抬頭看向門口,笑著說道:“回來了!過來見見你表舅。”
威遠侯站起來,目落在魏源上。同樣,魏源的目也在威遠侯上。
兩人相互打量一番后,同時舉起食指指向對方,開口道:“小峻!”“良棟!”
然后兩人哈哈大笑,笑得淚眼花花,魏源抬手抹了下眼角,招呼道:“表舅坐!”
威遠侯也抹了下眼角,坐下來說道:“沒想到,當年一別,再見面時,也是人到中年。”
魏源坐到威遠侯對面,嘆道:“誰說不是呢?人生無常,世事難料。
我以為,咱們這輩子無緣再相見,沒想到,還有機會與表舅再見,老天爺待我不薄了。”
“我到不這樣想,我始終相信,尋找就會尋見。
只要咱們還活著,只要不放棄,一直找下去,咱們總有見面的一天。”威遠侯說道。
姜老太太看向威遠侯,說道:“小峻,你剛剛說遠航還在?”
魏源看看姜太太,又看看威遠侯,疑問道:“母親,表舅,遠航?是舅舅家遠航?”
威遠侯點點頭,“是,你舅舅家遠航,出事那日,大姑母帶著遠航去報恩寺上香。
錢老夫人的相公寧老太爺在鴻臚寺供職,正好見府的人到姜府拿人,便去報恩寺給大姑母報了信。
還將大姑母與遠航救了下來,直到父親回到京城,才將大姑母與遠航到父親手上。”
“寧家是咱們的恩人。”姜老太太與魏源同時說道。
威遠侯點頭道:“是,寧家是咱們的恩人,正因為如此,父親與寧老太爺訂下了婚約。”
“原來傾安與阿蔚的婚約是這樣來的。”姜老太太說道。
魏源問道:“遠航呢?現在何?”
威遠侯揚聲道:“老何,進來。”
何管事應聲進來,欠道:“侯爺!”
威遠侯說道:“去將姜民接過來。”
何管事欠應下:“是,小的明白。”
何管事退下,威遠侯對姜老太太與魏源說道:“大姑母臨終時囑咐,讓父親護好遠航,為姜家留住僅存的脈。
并讓父親別告訴遠航真相,讓他遠離朝堂,保他平平順順的過一生。
大姑母去后,父親將遠航送去杭城老宅,他在杭城長到十歲,離開杭城去了閔州,在閔州留了幾年,又去了隴西。
從隴西回來后,一直留在京城,后來了親。
他媳婦給他生了個兒子,取名姜業政。
可惜的是,他媳婦生下業政不久后崩,丟下他與業政去了。
此后,遠航無心再娶,守著業政生活。
前兩年,遠航將業政送去杭城老宅,打算等業政滿了十五,再接回京城。”
姜老太太聽到眼眶熱,連聲道:“老天有眼,給姜氏一脈留了苗。”
魏源看向姜老太太,問道:“母親,外祖母囑咐不告訴遠航真相,那咱們要不要與他相認?”
姜老太太看向威遠侯,問道:“小峻,你看呢?咱們要不要與遠航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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