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開到帝國大廈停車場，韓畫音照舊先走。

李懷風連了兩煙，覺心的煩躁，尼古丁已經無法化解，神訕訕來到保安部。

羅漢們見到風哥來，主打招呼，可說完話之後，全都耷拉個腦袋，有氣無力癱坐在椅子上，彷彿被掏空，又像昨晚夜足療屋，被掃黃民警逮了個正著，模樣凄慘。

「部長，兄弟們工作熱很低落啊。要不，你招幾名能說會道的保安進來，或者，你以後穿超短上班，我覺得應該能改善現狀。」

李懷風來到陳圓圓辦公室，提了兩條扣時代脈搏的建議，用心良苦。

「滾！」陳圓圓冷冷瞪了他一眼，說道：「明天大部分人就要收拾東西離開公司了，誰能提起興緻工作！」

「明天就要走？這事上頭確定下來了？」李懷風大驚，連續兩天鬼混，倒是讓他把正事給忘了。

「板上釘釘，上頭正在召開最後一次高層會議，據說，裁員名單隻會增多，不會減，你打起點神，小心連你一鍋燉了！」陳圓圓瞟了他一眼，言語雖冷，卻不無關心的意思。

陳圓圓本以為李懷風聽到這話之後，會收斂無良做派，積極表現。沒想到對方咬牙切齒，用力一拍桌子。

「我干他娘個不要錢，杜霆宇個王八蛋，好好一個公司，被你攪得烏煙瘴氣，老子倒要看看，明天是誰撅屁走人！」

李懷風怒火中燒。說完這話，大步流星走出辦公室，徒留下陳圓圓坐在椅子上，眼睛不控制的眨啊眨。

低頭一看剛剛被李懷風拍過的地方，實木辦公桌居然被砸出一個碗口大的凹陷，目驚心。

「好野蠻，真男人！」陳圓圓失聲嘟囔道，小心臟砰砰跳，俏臉難得緋紅一片，同時，不明白李懷風又要捅出什麼簍子。

這一次，風哥真生氣了，金帝集團的工作是他這輩子，第一個正兒八經的差事，雖然不是什麼高薪水，高待遇，但，他喜歡。

剛來公司的時候，他跟陳衛國等人鬥智斗勇，不失為一種別樣樂趣。

後來，結識跟班小何，兩人臭味相投，每天談理想，聊人生，俯瞰各路，好不快活。

忙忙碌碌的工作，讓他在輕鬆氛圍中，找尋到生活另一種真諦，自在且逍遙。

他覺得金帝集團很好，在韓畫音帶領下，是個其樂融融的大家庭。

可最近一段時間，裁員的事鬧得人心惶惶，好好一個公司，被搞得像一個廢品收購站，臭氣熏天。

李懷風明白。這都是杜霆宇為了控制公司大權，設計的一場謀。

本來，商場上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事時有發生，他不想多管。

但，任何人做事，都要有一個度。杜霆宇十分完的越過了這個度，踐踏到李懷風的底線。

他怒了，決定讓杜霆宇付出沉重的代價，天王老子來，也不好使。

一路上行，他乘電梯來到頂層會議室。

會議室大門閉，王妍正在門口整理文件，見李懷風來，先是一愣，隨後，俏臉紅。

「懷風，你怎麼來了？」王妍道。

李懷風心極差，但面對王妍，還是盡量出溫和一面。強出笑道：「垂簾聽政！」

「哈？」王妍沒聽懂，看到李懷風耳朵在會議室大門上，一臉費解道：「你想知道會議容？」

李懷風做了個噓聲手勢，小聲道：「我想看看杜霆宇是怎麼死的！」

看出李懷風狀態不對頭，好像因為什麼事生氣，提醒道：「你別來，這會議很重要。決定公司未來走向，你在外面聽聽就行，千萬別進去！」

說完，王妍擔心的看了李懷風一眼，見對方點頭允諾，才抱住文件夾，小心翼翼走進去。

會議室中。公司高層以上領導共二十一人悉數在場，還包括一些不常來的東，另有五位杜霆宇找來的基金和投資公司要人。

「集團業績連續五月下行，收與開資勉強持平，照此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集團就會變一個虧損企業，面臨被收購，倒閉的危險，所以，裁員勢在必行，另外，公司決策層也該重新調整一下位置了！」

杜霆宇站在最前方，慷慨激昂，他是這次會議發起人，也是挑這場戰爭的主謀。

韓畫音位居次坐，反擊道：「公司業績下，是因為之前我們業績做得太好，如今，金融危機影響，全球進出口行業都陷低谷。這是正常現象，不是你裁員的理由，員工都曾為公司發展做出過貢獻，我們怎能過河拆橋？」

他們二人是戰爭兩方的指揮，站在相反立場上極力爭辯，這些話，是說給在座其他東和高層們聽。任何一點小失誤，都可能造難以挽回的惡果。

「婦人之仁，韓畫音，你是金帝集團創立者，功不可沒，但，集團發展到今天，是靠在坐每一位東真金白銀堆砌起來的，難道，你不應該更注重他們的利益嗎？」

杜霆宇第一次直呼韓畫音大名，之前，我向你拋去橄欖枝，你理不理，今天。就別怪我辣手摧花。

你輸定了，就算求著我，我也不會給你一點翻機會。

相反，我會讓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冰山王，變卑賤的奴隸，接失敗的命運，別人嘲笑的冷眼，你註定被打冷宮，賤人。

「各位有所不知，韓氏家族資金鏈出現重大問題，韓畫音多次調公司資金，援助韓家，這是極端自私表現，我不認為這樣一個不為公司利益著想的領導者，會帶領集團困，所以，我杜霆宇在危難時刻站了出來，今天，只要各位東拍板同意，會有五家私募和投資公司為集團注高達三個億資金，足夠起死回生。裁員，更換總裁，迫在眉睫，各位不要心存仁念，快刀斬麻，才是上上之策！」

杜霆宇當機立斷，將五份注資合同拿給東們看。凌厲的手段斷絕韓畫音一切退路，典型的謀朝篡位，六親不認。

韓畫音怒火中燒，卻又無計可施。

一切來的太突然，也太是時候了，他們難道忘了，當初公司發展最艱難的時候，是韓家，是自己的父親出援助之手，才讓公司有了如今局面？

在座哪一位東，沒過父親恩惠，念在往日恩，也該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韓總裁，抱歉了，我們一致決定，施行裁員政策，從明天起，由杜總裁接替你的位置，今後，你可以作為大東，行使你應有的權力。」

一個金眼鏡老者起。宣布這道，堪稱無無義的判決。

韓畫音拳握，覺全無力，面對場中諸多生臉，不想讓自己輸得過於狼狽，點點頭，說不出一個字。

徹底明白，商場上沒有義可言，在場的大部分東，之前應該已經被杜霆宇收買，此時，說什麼都是徒勞。

「畫音，不必難過，只要你願意，今後公司一切事宜，我都會跟你商量著來，如果你有其他想法，晚上去我府上面談，我想，我們有很多知心話可以說！」

杜霆宇遞給韓畫音一杯咖啡，韓畫音冷冷看著對方。沒有接過的意思。

杜霆宇角挑起一抹狠笑意，在韓畫音之前喝過的位置，愜意了一口，如果他願意，很快，他就能比印更銷魂的東西。

「從今天開始，公關部總監由丁敏代替唐妤萱。總裁助理人選不變，王妍，一會去我辦公室，幫韓總收拾一下東西，今後，你就是我的私人書了！」

杜霆宇俯瞰王妍與唐妤萱，忍了幾年。他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一切。

而這些，才僅僅是個開始呢。

三個人什麼都沒說，像三個打了敗仗的軍，強忍心中酸楚，走出會議室。

們剛走到門口，卻聽咣當一聲，會議室大門被生生砸出一個窟窿。

三人一愣，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快步走出，看見前方電梯門緩緩合上，一個瘦男人站在裡面，低頭掏出手機，眼中沒有過往的放縱不羈，像一頭草原上奔跑的野狼，一片肅殺意。

影一閃而逝，電梯門重新合上，三心失落而複雜，卻彷彿預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