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窗外的天漸漸明亮，周魯翻了個，過隙看著窗外霧蒙蒙的景，忽然心事重重的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啊。”

父子兩各懷心事，早起后誰也沒有提昨晚的事，吃過早飯后照常開店，正當兩人以為除了昨晚那短暫的非同尋常，周圍的一切都還在正軌時，忽然就聽到遠傳來一陣暴吼聲。

“江長綾——！！”

“踏馬的小賤人，不想死就趕給老子滾出來！老子告訴你，你最好趕給老子主滾出來，別以為你躲起來了老子就找不到你，等老子逮到你，看老子不擰斷你的手腳！”

“你們誰看到江長綾那個小賤人了？”

“敢老子的錢，老子的面包，老子的碗，還燒老子的服子！江長綾，老子看你就是不想活了！趕給我出來！”

……

聽到外面那暴躁的吼聲，正在店里接待客人的周魯跟周青許下意識對視一眼，居然都沒有從對方眼中看到意外的眼神。

意識到這一點，父子兩同時愣了下。

隨即兩人收回視線，心卻莫名覺放松了不，氣氛也從早上的各懷心事，變了一種默契的心照不宣。

于是。

當那個裹著被子，滿臉兇神惡煞的中年男人鬧到店里來要江長綾時，父子兩一致表示最近幾天都沒見過江長綾，想找人可以，但如果敢在店里鬧事，他們不介意將他送去治安隊。

最終，找遍了整個貧民區仍然一無所獲的中年男人，只能氣急敗壞的回了家。

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可以隨意榨打罵的低賤玩意抄了家底，他就怒不可遏，特別是走到廚房里，發現什麼吃的都沒有甚至連水缸里的水都沒有的時候，更是暴躁得像殺人，下意識抓起了放在灶臺上的碗狠狠甩在了地上，以泄心頭之憤。

直到他稍微冷靜下來一點后，才發現家里僅剩的一個碗，已經被他摔得稀爛。

現在除非他再去買一個碗，否則就只能用灶臺上那口大鍋，或者是江長綾之前用過的木槽吃飯，但是他現在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別說買碗，要是不趕出去找點事做，今天一天他都別想吃飯了！

但問題又來了，他的服都被燒了，他現在這個樣子，誰會給他事做？

難道要他想江長綾一樣，去林子里撿柴火來賣？可柴火才值幾個錢，那玩意搶得人多就算了，撿一百斤也才剛剛夠他吃一頓飯而已……

但最后他還是去了，因為他還不想死。

從上午撿到傍晚，因為裹著大棉被不方便，而且一直著肚子，他搶不過別人，最后撿來的柴火還不夠五十斤，只能回家把柴房的存貨搬出來，才勉強湊夠一百斤，拉去賣給了貧民區里稍微富足一點的家庭，換來了一頓飯的米糧。

可他還不敢一頓吃完，如果吃完了，明天早上著肚子，肯定又是一天撿不夠一頓飯的結果……

最后他只能煮點稀粥灌下肚，可晚上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因為肚子實在太了，這一刻，他會到什麼吃不飽穿不暖，而這樣的日子，他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