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芝再度回到人間,被一陣拍門聲醒。
腳踏上守夜的丫鬟木蓮,趕爬起來。
“娘子快起,阿姆來催了。”
劉蘭芝躺在床上木愣愣的看著屋頂的承塵。
不是死了嗎?
被阿家磨的不了,跟焦仲卿抱怨兩句,就被焦仲卿休回去,嫁妝全被扣下,只穿了一裳,趕回娘家!
嫂嫂嫌丟人,兄長拿討好上峰,著嫁人,又被母親以維護子名節為由,一碗蒙汗藥迷倒,丟進水里浸豬籠!
就這麼屈辱的死了,那個焦仲卿連送回去都不肯,還故作深,說以后再來迎,是迎不是聘!
意思是以后再娶妻,迎來當個妾室?
偏偏被兄長著嫁人的時候,焦仲卿還到宣揚他的深和劉蘭芝的無,最后變劉家兒不安于室,流言紛紛,的母親把溺死以保名節。
死后變水鬼,飄飄,看見焦仲卿原來在郡府得罪了上峰,他原本就是個文弱的,焦仲卿死去的父親有職,可以蔭一子,也只能做衙役。
焦仲卿外家功夫不夠,被排,干最累的活,拿最的俸祿,還升職無。
他一心想做個文書縣丞之類差事,可惜鉆營無門。
不曾想靠著一張小白臉,跟住在東坊縣令家的兒秦好勾搭上,這邊休了蘭芝,那頭焦母就拿著蘭芝的嫁妝去秦家下聘。
秦好的娘是個繼室,跟縣令大人老夫妻,頗得寵,縣令大人屋及烏,疼秦好幾分,就答應幫未來夫婿在縣衙謀個差事。
可憐死的屈辱,焦家居然沒事人一樣準備聘娶新人。
哪里甘心,恨不得吃焦家人的,喝焦家人的。
好在老天有眼吶!
劉蘭芝想到這里,幾乎要仰頭大笑。
焦仲卿在郡府被派去追擊盜賊,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被盜賊一刀拉了脖子,還把他尸吊在樹上,向府示威。
劉蘭芝掌大笑,倍快。
可憋屈的是,焦家居然又為了給焦仲卿配親,四宣揚劉蘭芝是為焦仲卿守節,被兄嫂嫁人,以死明志!
兄長也是個沒腦子的,敬畏流言,立刻把的尸送過去合葬,更是坐實了嫌貧富死親妹妹的流言,真是蠢笨不自知。
劉蘭芝氣的跳腳,沒想到一朝夢醒,又回來了!
仔細想,也想不起來是有了什麼奇遇,為什麼會回到間,還回到在焦家的時候。
不過這正合意。
木板門被焦母拍的巍巍。
劉蘭芝卻不急不慢起梳妝。
劉嫗見了也已經起來了,趕去給焦母開門。
“大娘子,這天還沒亮,您不多睡會兒!”
劉嫗是個上年紀的婦人,和小丫鬟木蓮都是劉蘭芝陪嫁,那一世,跟過來的頭兩年,被焦母指使著織布干活,后來劉蘭芝能干這些活,這兩人就被焦母發賣了,理由是減開支。
焦母溫氏守寡多年,一力拉扯兒子兒長大,總是一肅穆打扮,頭發抿的一不,顴骨高,下尖,眼窩深凹,薄,眼皮厚。
年輕時候看,楚楚可憐是個人,上年紀了就顯得刻薄,還不茍言笑,一臉兇相。
尤其是當家多年,對家里一針一線都要了如指掌。
眼下蘭芝進門一年多,嫁妝還在自己手里不肯上,這如何能忍。
溫氏等蘭芝進門第三天,就把廚房鑰匙給,一天兩頓飯,都要蘭芝持,沒有糧食了就要蘭芝自己想辦法!
蘭芝稍有怠慢,就是不敬家翁,要死婆母,不孝不悌,不守婦道。
剛進門的時候,蘭芝臉皮薄,不得自己拿錢買米買面。
偏偏溫氏吃著兒媳婦的錢買的糧食,心里更不痛快!
后來蘭芝把的尿的一清二楚。
在溫氏看來,必得蘭芝畢恭畢敬的把嫁妝銀錢到手里,之以曉之以理,哀求收下,然后再低聲下氣從手里討要了,買米買菜,貨比三家,節約持,每天還要給報賬每一株鐵錢的去向,才能滿意。
眼下蘭芝還不懂,每天自己想法子拿錢買口糧,天不亮還要跟仆婦被起來織布。
這年頭鐵錢沉重,布匹也跟錢一樣,是通貨,可以換菜換米。
經歷生死,劉蘭芝可不準備慣著溫氏。
還煮飯掌管廚房,不毒死都算蘭芝保留一理智了!
溫氏冷著臉,對劉嫗賠笑臉當沒看見。
“我可不敢睡到天四亮,當年拉扯兩個孩兒,都是第一遍就起來織布,一日三匹,不敢懈怠,才養大了仲卿和阿英。
原本以為仲卿娶了妻室,我也能把這織布的活計放心出去,可你們這三個人吃飯,織的布還不抵我一個人。”
劉嫗垂眉順眼,陪著笑臉。
“大娘子能干,放眼整個滎也無人能敵,我家娘子在您面前還差得遠,還請大娘子多寬容些時日,讓我家娘子慢慢練。”
溫氏留意室靜。
“不敢當,劉家架子大,阿家進屋大半天了,面都不。”
劉嫗誠惶誠恐,今日娘子的確有點反常,平日里不等阿家拍門,就窸窸窣窣的起,哐嘰哐嘰的織布,等天四亮又去做朝食,怎麼今日到這會兒還沒出來?
也不舍得催,只得弓著子。
“娘子昨兒念叨著郎君在外頭辛勞,走了困睡得晚了些。”
溫氏更不高興,揚聲道:
“郎君在外頭奔波勞苦,小娘子還要睡到日上三竿!”
劉蘭芝梳洗打扮好,才起開門。
“阿家大清早這麼大火氣,是最近魚酢吃多了吧?今兒給您煮些苦菜湯敗敗火。”
溫氏挑眉,往日劉蘭芝畢恭畢敬,陡然說一句整話,一時還真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
劉蘭芝不等溫氏作答。
“劉娘,去洗漱織布吧,木蓮已經在整理飛梭了!”
劉嫗忙蹲了蹲禮,趕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