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明月高懸,一池清輝粼粼散開,碎了滿池的銀葉,無數金紅的靈鯉在池中緩緩遊,搶食著月中靈氣。
澹臺無離看了一會,有些出神,忍不住便手輕輕挼了一把一旁梧桐樹的翠綠葉子在冷白纖瘦的掌中,碾碎了,然後往池中一拋。
翠綠的葉子散落在池中,無數靈鯉立刻遊了過來,哄搶起那葉子來。
見到這一幕,澹臺無離薄薄的角不由得勾起一淺笑。
就在這時,一件厚實的披風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澹臺無離削薄的肩膀上,溫熱的襲來,立刻就擋住了夜風的清寒。
澹臺無離心頭一,回過頭去,便看到楚蔚那一雙明亮黑湛的眸子正靜靜含笑看著他,蒼白俊的面容映在月下,愈發顯出一分明來。
澹臺無離長眉一蹙,抓住上的披風,輕聲道:“不好好睡覺,跑出來做什麼?”
楚蔚目了,若無其事地低聲抱怨道:“師尊同師兄講己話,把蔚兒一個人丟在屋裡,蔚兒睡不著,自然就要出來了。”
澹臺無離:……
沉默半晌,澹臺無離問:“你都聽到了?”
楚蔚微微一笑:“嗯。”
上說著,手上卻不聲地從後面緩緩摟住了澹臺無離清瘦的細腰。
澹臺無離:……
“放手。”
楚蔚垂著眼,緩緩低聲道:“師尊現在沒有靈力,還是別了,讓蔚兒靠一會吧。”
澹臺無離眸微冷:“你在威脅我?”
“蔚兒不敢。”
說著,楚蔚還故意湊到澹臺無離鬢邊,輕輕親了澹臺無離鬢角一下。
澹臺無離心頭怒,可又不敢大力掙扎,怕被百裡風簷看到了,三人都尷尬,只能勉力低嗓音道:“你若是還把我當師尊,就別這麼放肆。”
“那師尊呢?”
澹臺無離微微一怔:“什麼?”
楚蔚眸深了幾分,手輕輕勾起澹臺無離披風上墨青的系帶,卷在修長的指腹上,緩緩道:“師尊覺得,我們發生了那麼多事,還能安然做師徒麼?”
這話,竟是約帶了幾分咄咄人的意味,可他仍是製著,沒再強行迫澹臺無離。
澹臺無離聽到楚蔚這話,心頭一,竟是有幾分不安緩緩湧了出來。
其實澹臺無離心知道:楚蔚說得對……別說是楚蔚,就連已經被拔了的自己,也總會忍不住心緒波。
但沉默了片刻,澹臺無離閉眼道:“我遲早便要飛升,到時,無論如何都與你無關了。”
楚蔚聽到這,角微微一勾,忽然無奈地笑了笑:“師尊到如今還是口是心非得很啊……”
澹臺無離:?
說完這話,楚蔚又低頭看了澹臺無離一眼,語氣略微發沉地道:“百裡師兄信師尊的話,可蔚兒不信。”
“你——”
“穩固江山的話固然聽起來有道理,可裴斂難道就想不到這一點?他難道不會也提升自己的實力麼?更何況慕始青在他手中,時間拖得越久,對師尊你越不利,師尊我不相信你忘了這一點。”
澹臺無離薄微微抿,神有些震驚,他沒想到楚蔚的心思如此縝。
他自然知道慕始青的生命越衰弱,他便也會越衰弱,可即便如此,這件事他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百裡風簷和楚蔚為了他的命去送死。
徐徐圖之,也或許還有一線轉機。
只是這轉機,有些渺茫……不知為何竟被楚蔚看了出來。
澹臺無離還有些震驚之際,楚蔚眸暗了暗,又緩聲道:“我知道師尊是想補償師兄和我,所以才這麼找的借口,可萬一裴斂一不小心把慕始青玩死了,師尊你要怎麼辦?”
說到這,楚蔚忽然忍不住微微用力攥住了澹臺無離纖細的手腕。
澹臺無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