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無離這麼走近了,百裡風簷居然還忍不住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接著,澹臺無離便靜靜看著百裡風簷,緩聲道:“你覺得,我像他麼?”
百裡風簷微微一怔,下意識凝視了澹臺無離片刻,接著他眉頭便一點點皺了起來,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澹臺無離看著百裡風簷的表,猜到百裡風簷應該不知道先前的柳若卿是裴斂,便沒有再試探,徑直淡淡道:“先前那個不過是冒牌貨,刺殺陛下的也不是我。大人可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百裡風簷:………………
“不是你?”百裡風簷顯然一時間無法接這個事實。
澹臺無離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便懶得再編下去,側頭看了楚蔚一眼,淡淡道:“還是陛下親自同這位大人解釋吧——”
話音剛落,澹臺無離忽然發覺對面楚蔚狹長的眸子中似乎是閃過了一道極為銳利的亮,但很快,那亮便消失在了那一片深邃中。
澹臺無離眉頭微微一蹙,楚蔚卻已經含笑走了過來。
楚蔚這會走到百裡風簷面前,便微笑道:“若卿說的沒錯,師兄也別太怒了,兇手我一定會去找,就不勞師兄擔心了。”
百裡風簷看著楚蔚的表,再看了一眼已經靜靜轉了屏風後面的澹臺無離,顯然還沒辦法這麼快消化這麼多事實。
遲疑了半晌,百裡風簷沉聲道:“那你又如何確信這個是真的?”
楚蔚眸閃爍片刻,含笑看了一眼在屏風後的那個修長形,便湊到了百裡風簷耳畔,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百裡風簷耳驟然一紅,便怒道:“你真是——”
楚蔚微笑道:“這種事,我還是不會認錯的。”
百裡風簷咬了咬牙,仍是略帶懷疑地看了一眼那屏風後面靜立著的修長形。
不過這時他也約覺得那人確實不是先前的柳若卿。
容貌可以相似,但氣質卻完全不一樣。
這人帶著一骨子裡出來的清冷傲氣和漫不經心,同先前那個看不出深淺,略微帶著一冷漠的柳若卿天壤之別。
糾結了半晌,百裡風簷勉強相信了楚蔚的話,給楚蔚留了一個護的靈,便轉離開了永華宮。
等百裡風簷離去,楚蔚便噙著笑,施施然走進了殿。
此時澹臺無離已經換好了裳,靜坐在一旁的榻上,翻著楚蔚平日批過的奏折。
夜明珠溶溶的輝落在他上,映出一片清冷華彩。一頭霜發流泄而下,靜靜披在肩上,纖塵不染,側面致清麗不似凡人。
楚蔚即便是早已見慣了這貌,這會神也還是忍不住微微一滯。
聽到楚蔚進來,澹臺無離也未抬頭,隻問他:“你同風簷是怎麼說的,他竟然就信了?”
楚蔚沉默片刻,含笑歎了口氣,走到澹臺無離側坐下,凝視著澹臺無離那清麗俗的側臉,輕聲道:“我怕說了,師尊覺得我冒犯。”
澹臺無離:“不說我才要揍你。”
楚蔚狹長的眸子微微彎了彎,若有所思地一笑,便低了嗓音湊過來,輕聲道:“我對師兄說——”
“說什麼?”澹臺無離皺眉。
“真假若卿的香不一樣,是先前我自己疏忽認錯了。”
澹臺無離:…………
第19章
澹臺無離心頭微微一跳,不聲地收起手中的奏折,淡淡道:“你編起謊話來倒是很有一套。”
楚蔚眉目深邃地一笑:“可不是麼。”
澹臺無離不說話了。
楚蔚這會靜靜凝視了澹臺無離片刻,忽然輕聲問:“師尊為何不在師兄面前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