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裴斂低聲道:“天之?”
澹臺無離眉頭微皺:“是,他是天之。”
裴斂靜默了片刻,忽然揚眉輕聲問道:“那後來,他去哪了?”
一瞬間的沉默。
然後,澹臺無離語氣平靜地道:“死了。”
裴斂目閃了閃,沒有接話。
之後,車寂靜無聲,再無談。
·
馬車一宮,立刻便有侍衛告訴澹臺無離,楚蔚正在演武場和百裡風簷過招。
那侍衛還笑道:“陛下真是神武,同百裡護衛比武都勝了兩次呢!”
澹臺無離眸中芒一閃,眉頭微不可聞地皺了幾分。
倒是一旁的裴斂不以為然,覺得不過是百裡風簷放水罷了。
可等到裴斂隨澹臺無離一起來到演武場,親眼見到楚蔚同百裡風簷比武的場景時,他才發現自己居然輕視了楚蔚。
百裡風簷的劍走的是沉穩,利落,快的路子,一招一式都滴水不。
可楚蔚一桿銀槍,大開大合,槍法竟是使得霸道剛烈至極,槍勢撼若驚雷,雖然破綻甚多,但快起來也能得百裡風簷反抗都有些吃力。
而楚蔚此刻一襲玄劍袖,騰挪躍間烏發飄揚,姿矯健,明眸如電,哪裡還毫看得出平日裡那種傻氣?
天生龍氣覺醒之後竟是這般霸道麼?
裴斂的眸中不由得微微閃出一分嫉妒和冷意來。
可就在他神不明地靜靜凝視著楚蔚在場中的表現時,楚蔚卻忽然察覺了什麼猛地扭頭就朝這邊看了過來。
澹臺無離見到楚蔚目落到這邊,正想開口,楚蔚卻已經出了一副極為驚喜的神,揚手拋了掌中長槍,便明眸璨璨地徑直朝這邊奔了過來。
裴斂見狀,下意識皺眉想要閃避,可澹臺無離卻在這時按住了他的手臂。
裴斂微微一怔,居然下一瞬就被楚蔚攔腰抱了起來!
“若卿你真的來見我啦!”
裴斂:!
澹臺無離:……
楚蔚欣喜若狂地抱著裴斂,連轉了三個圈。
澹臺無離見狀,終於還是沒忍住,低聲斥道:“蔚兒,不許胡來。”
楚蔚這才停手。
等楚蔚停下來的時候,裴斂已是面如寒霜。
而楚蔚先是輕輕地將裴斂放在地上,細細地笑著打量了裴斂一番,接著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聲道:“幾日不見,若卿像是胖了些,子骨都重了,不過氣倒是比先前更好了。”
裴斂微沉著臉,眸冰寒,一時間倒是沒覺得楚蔚這話有什麼不對。
倒是一旁的澹臺無離眼皮微微一跳,一顆心沉了沉——楚蔚什麼時候這麼細心了?
楚蔚這會看著裴斂面不佳,頓時又帶著歉意低聲道:“若卿,我見到你心中高興,便什麼都忘了,一時忘形,你可不要怪我。”
裴斂抬眼,靜靜看了看楚蔚的表,忽然角微不可聞地勾了一下,淡淡道:“無事,本就是我來找你,又怎麼會怪你?”
裴斂這話說得既輕又,是澹臺無離從前從未對楚蔚說過的話,楚蔚一時間欣喜得溢於言表,忍不住就試試探探地想要去拉裴斂的手,但最終還是生生忍住了。
他這時都還顧忌著,不想讓柳若卿生氣。
澹臺無離把這個細節看在眼中,一時間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一旁的裴斂仍是神平靜地微微笑道:“這裡人多眼雜,我們找個地方單獨說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