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止如此,第一匹瘦狼倒下了,接下來是第二匹、第三匹。前爪被削爛了,骨頭搖搖墜,就換牙去咬。牙齒咬斷了,就用頭顱去撞。
尖利的凸刺傷了他的下頜,發現不對后的狼群圍起來撕咬、抓撓他,耳朵被咬掉半只,后的直接被淋淋地撕了開來,但是他的雙眼依然和融化的琉璃一樣明亮耀眼,帶著輕蔑和冷漠的。
……這該是怎樣的意志?
有多疼?
這就是上古白狼嗎?
連獵人都目瞪口呆。
他們不清楚瘦狼上所發生的變化,只是覺到瘦狼現在的行徑,和剛剛那匹斷爪的小狼如出一轍。
那是瘋子的行徑,是冷酷的執行力和忍耐力。
眼前的瘦狼已經皮盡赤,濃稠的滴滴答答地滾落下來,它被撕咬得幾乎只剩下一副搖搖墜的骨架,好像有一口氣撐著這副已經沒了生氣的骨軀,依然張狂驕傲地漠視著每一個人。
神又邪,神與魔的氣質在此刻得到了統一。
那瘦骨嶙峋、鮮淋漓的軀,剎那間仿佛威嚴的王座化,神圣不可侵犯!
“不……不是我們養的那頭!!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俯在上面了!!”
為首的獵人第一個被嚇破了膽,直接跪了下來,哆哆嗦嗦地說:“是,是白狼神王降世麼!請,請饒我一命!求求您!求求您!!”
還剩下的幾匹瘦狼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夾著尾就要往后面逃,然而群山背后,不知不覺地聚集了新的一群白狼。
每一只狼眼,都如同一盞琉璃燈火,照徹河山與黑夜。
它們循著狼王所看重的年輕小輩的呼號聲而來,在此準備踐踏低賤的敗者。
廝殺進行得悄無聲息。
群狼令人斃命的手段,只需要一個錯。一瞬之后。頭顱碎裂、脊骨折斷,它們昂首抬頭,不屑于引用骯臟的污。
這已是一場靜謐的屠殺,月也為之蒙蔽。靈山今夜腥氣四溢,沒有一只鳥雀敢踏足白狼神的屠殺盛宴。
以兵刃對王者,殺!以法暗算者,殺!
敗類放逐后淪為家犬,殺!
自作聰明的獵人,殺!為逃離而翻山越嶺者,群狼會竭盡一生尋找、圍堵,玩弄致死,獨行狼必折在金雙眸之下。
越是劇烈的疼痛,越是催生極致的殺戮意志與冰冷的怒意。
隨著腥氣越來越重,顧聽霜越來越興,靈識的力量也越來越強。
小狼沒了半個前爪,疼得尾都了起來,但它仍然充滿仰慕、充滿驕傲地跛腳向他爬了過來。
立在枯瘦的狼跟前,長脖子,想要尋求頭狼的與認可。旁邊亦有壯碩矯健的白狼跳過來,俯低頭,愿意將軀獻給顧聽霜使用。
顧聽霜仍然選擇歸位小狼的靈識中。
劇烈的疼痛被再次取代,放大了幾千幾百倍,每一滴鮮滾落,都如同冰錐扎進他的靈魂。
那一剎那,顧聽霜察覺到有什麼東西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無法再控制靈識的去向了,無法歸位他原本的中。
他只能呆在小狼的靈識中,著被疼痛一層一層放大的靈力,越來越失控。
狼眼越來越亮,亮到了刺眼的地步,亮到半個山的花草樹木被灼傷而枯萎。
然后這道消失了,小狼瞳孔中的華熄滅,顧聽霜的意識沉了無盡深淵。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為了一只小狼。他沒有意識到,這是功法走岔時,他和小狼的記憶串在了一起的結果。
天地所生,天地所化,無憂無慮。
還不會捕獵的時候,在外面被欺負了,于是委屈地回來找娘親——一只麗的母狼,尋求安。
大狼將他叼起來藏進皮下,輕地著他。
那是他過的最溫暖的熱度。
隨后他就發現場景變了——自己依偎的不是自己的母親,而是一個人,一個青年男子。
那人上有很淡的香氣,銷魂噬骨。他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見他垂落的發,是銀白的,帶著微微的藍。
不知道怎麼的,他覺得自己很喜歡這個人,也很依賴他。
他想要他的懷抱,想看他彎起眼睛對他溫地笑,想聽他他的小字。
他喜歡他每天的到來,被欺負時微微蹙起的眉頭,像是無奈又像是寵溺的輕輕一聲:“你啊。”
他想和他多說說話,想再一他的,想再近他一次,扣住他的腰,任憑香氣骨髓,連骨髓都沾上毒。
他想他,想得快死了。
靠近小爺幹嘛,別以為你的甜言蜜語跟甜食就能泡到小爺,再靠近一步,毒舌毒死你。吃毒藥長大的?沒關系,有種你留在我身邊,你就是渾身塗滿毒藥,我也把你當巧克力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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