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越是這樣,魏寶珮越覺得今日無非為護著魏寶令,才有這般難聽的話說給自己聽。
面上既掛不住,心里也不服氣。
站在那兒,著自己虎口,咬了咬牙:“姑母,您是大姐姐的姑母,也是我的,可心怎麼能這樣偏呢?”
魏氏覺得實在無可救藥。
要論偏心,天底下還有能偏得過阿耶的?
合著這十來年,就許阿耶偏頗,便不許旁人也有偏心的時候。
何況還不是因為偏心元娘才這樣說。
話雖然難聽了點,可卻也指著能把這個糊涂的東西給罵醒了,免得今后這樣的事時常發生。
家里頭原本清清靜靜的,并不想為著們姊妹之間的口舌之爭攪擾的家宅不寧。
況且大郎與二郎也快歸家了,本來在外頭游學久了,就生怕兩個孩子心越發野了,不愿意在家里待。
要回來見了這樣的表妹,肯定更不想留在家里,找個借口,一跑又要大半年。
大郎眼看著到了婚的年紀,可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一到外面去別說大半年,就是三年五載不歸家,都沒人管他。
該朝,也該婚了。
魏氏定下心神,心中已然有了計較與算:“你用不著跟我說這些,偏心不偏心的,且不到你來說。
你先是問長姐,再來問我,你的規矩可真是好。
這一個月不要出門了,就在你自己院中給我抄一卷《論語》來,我每日都要檢查,一刻也不許懶!”
把這些說完了,轉頭看自己邊的大丫頭,然后吩咐道:“你安排兩個積年的媽媽過去守著的院子,一個月,一個時辰都不行,若踏出了小院一步,我只與你問話!”
“我不服!”
魏寶珮眼淚簌簌往下掉,拔高了音調喊出來。
“就算姑母說的都是正經道理,可若不是大姐姐——這麼些年了,姜二表兄都沒考慮婚的事,怎的我一來,前后都不過半個月時間,他就定下了這門親事?要說沒有大姐姐的功勞,我一個字也是不信的!”
這是見。
對元娘的見太深了。
盡管魏氏并不知曉這樣的見從何而來。
但事實上是,打從姊妹三個進府的第一日,就能夠得到元娘和二娘之間的那些暗洶涌。
元娘倒還好些,只二娘似乎都不滿意,也不服氣。
還是小的那個人省心,最是個沒心沒肺的,只管吃喝玩樂,對阿姐們的紛爭是一概不知,也一概不管。
魏氏一開始的時候本就沒打算管這兩姐妹的矛盾。
在魏家時候,阿兄與阿嫂尚且不去調停,現在把人送到這兒,難不等著做姑母的去調停說和?
那兄嫂著爺娘當的未免也太便宜了些。
自己家里一堆事尚且顧不過來,還有工夫管們?
結果就鬧出今天這樣的事端。
魏氏一抬手,止住了婢要靠近魏寶珮的舉,然后冷眼看過去:“所以我方才與你說了那麼多,你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是吧?仍舊認為如今這樣子,全怪你大姐姐要擋你的路?”
魏寶珮死死咬著下不說話,可分明就是默認了魏氏的問題。
的沉默對于魏寶令來說無疑是一種傷害。
魏寶令眼眶立時就紅了:“饒是姑母這般苦口婆心的勸你,大道理與你說了一大車,你竟還是怪我?”
這回搖搖墜的人變了:“二娘,我自問待你不薄,從沒因我是家中嫡長便苛待欺負你與三娘,你何至于對我偏見這般深?
姑母方才說得明白且清楚,那小姜將軍何許人也,沛國公府何等門第。
家的郎,做的是郡王妃,王妃,再不濟,都是河東裴氏那樣門第的大婦。
再往前數,便是皇后貴妃也出過。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莫說你有那樣的心思,就算是……”
咬了咬牙,把心一橫,明知道這話不妥,卻還是說出了口:“就算是家膝下的公主,只要小姜將軍他不肯娶,連家都不會強著他尚主,二娘,何況是你呢?
你怎麼就敢覺得,人家是為了躲開你,才急著要娶妻?”
魏寶令一面說,一面搖頭:“更別說若這般坑了你,對我又有什麼好了。
倘或今日與小姜將軍定下婚約的人是我,你在家中這樣鬧上一場,我也無話可說,終究是我得了好,你要那樣想,我沒法強求你什麼。
可也不是我要嫁小姜將軍啊!
自我們讀書識理,一個家族,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若你真能嫁到沛國公府去,對我們魏氏一族而言,何嘗不是一件幸事?對我也大有裨益,來日許婚,人家便是看在姜家這門姻親上,都要高看我兩眼。
我做什麼要壞你的好事,敗壞自己的前程!
你太不可理喻了。”
說的頭頭是道,沒有一句不是正經道理。
魏氏欣,眼底自掠過贊許。
那樣的眼神,卻刺痛魏寶珮的眼。
“你自有你的道理,我卻絕不信你。”
魏寶珮咬牙切齒:“大姐姐,你心里有恨!別人不知,我卻全都知道!這些年你裝的乖順,且等著吧,是狐貍就總有出尾那一天!
不管是阿耶還是嫡母,如今連姑母,蜀王府,一概都被你這偽善的外面給欺騙了。
總有一天們都會知道,我才是對的!
而你魏寶令,就是條毒蛇,冷歹毒,藏在最暗見不得人的地方……”
“夠了!”
魏氏原本指著聽了魏寶令那些話能清醒一些。
卻不想魏寶令先前挨了一頓,還這樣耐著子規勸,換來的卻是魏寶珮變本加厲的謾罵!
實在忍無可忍,厲聲斥左右:“堵上的,把給我押回自己院里去,派人在屋子里看著,若不罵了就把放開,若還要罵,只管綁了人堵了的,別這些不干不凈的臟話傳到郎君們耳朵里面去,魏家丟不起這個人!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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