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確實是裴子端會說出來的話。
在霍明意看來,他出息能干,才高八斗,更要的是,他懷天下,最是有雄心壯志的一個人。
這樣的人通常都不會拘泥于男這樣的小事。
天下蒼生,才是他們的歸屬。
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霍明意便笑了:“所以你是想同我說,此事由太子與太子妃做主,便就這樣定下了嗎?”
裴子端知道。
的確端方賢婉,不過終究也只有十幾歲而已。
其實年輕孩兒的那些活潑調皮,并不是沒有。
就像是徐嘉衍來說吧。
那樣年老的一個人,不是照樣也有孩子氣的一面嗎?
只不過是他們平日里都藏的極好而已。
不輕易展出來給外人看去。
因為不好聽,對名聲也有損。
“你這會兒倒不覺得這樣的話直接來問我不合適?”
霍明意高高一挑眉,一本正經的去看他:“怎麼不合適呢?原本就是太后做了主,你我在郡主府相見的。
此比外面要清凈太多,沒有人多口雜的煩惱,就算是阿寧和阿弟三娘都在,也沒有人會來打擾什麼。
再退一步來說,即便是我們倆今天說的話他們聽了去,總不會傳到外面就是了。
能說給誰聽呢?
真要說,也無非是說給家中長輩聽。”
語氣始終都是婉的,聲就更是平和溫吞了,毫不見半點咄咄人的意思。
裴子端想了想便應下一聲是:“的確是你說的這個話,到是我狹隘了。
我也確實是這樣的意思。
父王與母妃對你很滿意,你自己想必是知道的。
霍家嫡長名聲在外,從小到大,誰見了你不是滿口的夸耀呢?
早年間瑾瑜也沒因為你母妃訓斥。
總是說能有你一半的聰慧懂事,母妃也就省心了。
如今你能嫁給我,能做了母妃的兒媳,心里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其實說白了,我來見一見你,也并不是怕我對你有什麼不滿,或者是不中意于你。”
霍明意聽到此的時候才震驚了一瞬。
這意思是,太子和太子妃是怕看不上裴子端啊?
這未免也太……
霍明意一時沒敢再接這個話題。
無論怎麼他,心里知道得客氣些還是要的。
這些話說來似大不敬。
裴子端看那樣,便又笑了:“你看,咱們說了這麼半天,一直說你不要那麼張,更不要拘謹著,你上答應的倒是好,其實心里面還是想,我是東宮的小殿下,不能怠慢,更不能沖撞的,是不是?”
霍明意有些無奈:“這原本也是事實。”
“那倘或婚之后呢?”
裴子端定定然看過去:“難不真的等到咱們兩個婚了,你搬進去東宮與我一道了,往后也總是在心里面牢牢記得,我是什麼小殿下,是不能怠慢,更不能沖撞的嗎?
若是真的做了夫妻,我還指著與你相敬如賓,攜手走下去呢。
你倒好,心里惦記著的全都是怎麼能不惹我生氣,怎麼能我心里更舒暢些,你的日子倒更好過點兒?
那你這也不是嫁夫婿,是選東家,或者說,本就是拿我當上看待的呀。”
他這話說得離譜,霍明意偏偏被他給逗笑了。
霍明意一時沒忍住,就連笑的聲音都比先前幾次要大了些。
裴子端知道那是最實心實意的笑,他也跟著高興。
“只是我看你家三娘子對我倒是見頗大。”
霍明意的眉頭就蹙攏了一瞬:“那倒不是。三娘只是使然。
對你倒是沒有什麼見,畢竟子大大咧咧的,跟人相起來又總是沒心沒肺的模樣。
素日里與你都沒太多的集,何來的見?
無非是為著我。
怕我對這婚事不滿意,也怕我心里有什麼。
或者是怕將來你欺負了我吧。
再則大概是覺得,咱們兩個都沒有議親,私下里見面更是不妥。
所以瞧著才有些不大高興了。”
倒是一本正經的解釋。
只不過心思又都在替霍明珠解釋這個事兒上,反而給了裴子端機會。
他再三的忍了,到底還是沒能忍住。
其實是從一進門,見了,就很想問的。
等到傅清寧們出了小花廳之后,這小花廳里面就只剩下了他和霍明意兩個人的時候,就更想問。
但是裴子端又始終都怕唐突了,或是惹得不高興。
畢竟那些事……
只是他忍在三,到底還是忍不住的。
霍明意看他那樣言又止,實在不像是素日里的直爽樣子,便咦了一聲,然后問他:“是什麼特別難以啟齒的話嗎?
或是這樣,你也不必多心,今日橫豎咱們私下見面,原本就是長輩們心疼我們,咱們把話先行說開了。
既然是這樣,那不管說什麼,出了這道門,轉過頭該忘記的便就忘記掉。
我要是說了什麼得罪了你,你別忘心里去。
至于你有什麼話想要問清楚,當然也不用怕惹惱了我。
咱們先說好了,自然是不能生氣,也不能翻臉的。
實際上你倒是不用怕得罪我。
畢竟是該我怕得罪你才對的。”
后面的話聽起來又莫名俏皮。
裴子端順著的話說了一聲好,之后才跟著往下問了:“我是想問問你,秦可貞。”
他深吸一口氣,把心一橫,到底是問了出來。
秦可貞心悅,他早就知道。
很早之前。
因為每每一的時候,秦可貞看的眼神,他最明白不過了。
而且之前鬧得那樣,看似眾人都瞞的很好,可他對霍明意的事就沒有不上心的,當然也就不可能瞞得過他。
所以該知曉的他都知曉。
更不要說母妃還特意派人把這次的事想法子傳去了秦可貞的耳朵里。
至于秦可貞去了霍家,那之后的事,他大抵也都知曉。
雖然知道已經做出了選擇,但還是忍不住想問問:“我只是想弄清楚,你和他之間,究竟是怎麼說的,倒是也沒別的意思,你若是覺得冒犯了……”
“我和秦小公爺,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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