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那還要多謝你的建議啊！」楊暄著對面的子，笑著恭維道，「想不到……本王的王妃還通宅斗之……」

「我不過是提點一二，徐蓮玉是聰明人，和那個馮姨娘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趙霜落了一顆黑子。

「你們人之間的那點兒事，還說什麼較量？」玄男子覺得有些熱，拾起桌上的摺扇，輕輕抖開扇了起來。

「你懂什麼呀，」趙霜也覺得熱，搖著團扇又落下一顆黑子，「你記得李道崇原先的夫人嗎？替他生了一兒一，年紀輕輕卻病逝了。」

「那又如何？」楊暄不以為意，垂眸看著棋盤，長眉漸漸蹙起。

「那日我去徐蓮玉屋裡，發現屋裡的嬤嬤……據說是從前伺候李夫人的，竟然是馮如秋的人，按理說，不應該站在馮如秋一邊……」趙霜抬眼看著楊暄道，「你說……我是不是多心了？」

夏嬤嬤從前跟在李夫人邊，如今又跟在新夫人徐蓮玉邊，那馮如秋做得再好，畢竟是個妾室，又為何對馮如秋馬首是瞻呢？

那天趙霜剛剛提了一要孩子們來請安，夏嬤嬤就給小丫鬟使眼，讓丫鬟去給馮如秋報信，生怕馮如秋吃了虧，這不僅僅是普通下人，而是心腹才會做到如此。

玄男子后傾了子，瞇著眸子端詳，「我覺得你……自從解了不死葯之後，好像變得越來越……庸俗了，像那些無聊的市井婦人一樣。」

趙霜從前對這些后宅中的爭鬥一點兒興趣也沒有，沒想到如今不僅去給徐蓮玉當軍師，而且深諳其道。

「說誰俗氣？！」黃子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又垂下眼觀察著自己的肚子，「不過你說的也對，自從沒了不死葯，我覺……自己的確是變得俗氣了，上還長了贅……像個老嬤嬤一樣，早知道就不要解開不死葯了！我後悔了！」

「我也沒說你什麼，」楊暄又落下一子，了對面子的頭髮道，「俗氣就對了，總不能一直像個仙姑一樣不食人間煙火。懂些爾虞我詐的也好，過幾日我去了北境，將來你就要自己保護自己。」

「寒倉軍不是回報說，北涼鐵騎並沒有南侵的作嗎？」趙霜抬起頭，盯著他問道，「你為何還著急要去北境？」

「依芙蕾臨死前說的葯人兵團，不去北涼國親自確認一番，我總覺得不放心。」玄男子看了一眼屋外道，「徐守已經準備了一支兵給我，我打算……明日就出發，以防萬一，羽林衛我給你留下。」

「你去了北境，順便再找找程謙，」趙霜低頭喝著冰鎮梅子，又想起程謙在玉虛觀中失蹤的那晚，總覺得自己要為他的失蹤負上責任，「若是他還活著，將他帶回大周……」

「知道了，你無須擔心其他的事，只管在楚州城等著我的消息。」楊暄隨手落下一子，神輕鬆地笑道，「若是想我了，就用千里傳音鏡喊我一聲。」

「你出門在外也要小心，別讓我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趙霜著棋盤一手托腮，思忖了片刻，便勾起角落下一子。

「奇怪的聲音？」楊暄手裡拈著一個黑子，愣怔著向，「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萬一在北境又遇到什麼國天香的姬刺客，」趙霜抬頭朝他挑了挑眉，「王爺可得小心。」

「胡扯！」楊暄紅了臉，低下頭看看棋盤，又看看對面的子，喪氣地丟下手裡的黑子道，「這局又是你贏了！」

「你下不過我，」趙霜捂著「咯咯」笑個不停，「從前在山上，我每日里修習的就是運籌之，這方寸棋盤早已被我研究了，就就連師父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有什麼了不起！」玄男子上雖是這麼說，心裡早已佩服得五投地。

從早上開始下了三盤棋，他已是連輸三盤。從前與幕僚或下屬對弈時，雖然偶有輸贏，可多數時候他還是佔上風的。

沒想到這個傻乎乎的小姑娘，竟然輕易地連勝了他三盤。

「王爺莫不是急了？」趙霜狡猾地看著他，又端起冰鎮梅子「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邊笑邊喝，沒想忽然噎住了，咳了幾聲后就「嘩啦」一聲將方才喝的梅子全都吐了出來。

地上一堆黑漆漆的散發著酸味。

「早就說這冰鎮梅子太涼，讓你喝點！」楊暄趕給斟了杯清水，又坐到邊給拍背。

香夏連忙招呼了秀蘭進來收拾。

趙霜喝了一口清水，嗅著那梅子的酸味又乾嘔起來。

正在地板的秀蘭聞聲，忽然抬起頭，又看了一眼香夏。

香夏會意，連忙問道，「王妃，可要請醫者？」

這段時日王爺和王妃不分晝夜，日膩在一起形影不離，王妃又這副樣子，恐怕是有喜了。

「去請醫者。」楊暄頓了頓，張地咽了口口水。

「是！」香夏匆匆退了出去，留秀蘭一人在寢房收拾。

「你該不會是……」楊暄斜睨著懷中那淡黃衫的子，眸中閃著欣喜的微。

「不……不會吧……」趙霜也有些張，在上京時與攝政王百般恩，也沒有一點靜，怎麼才剛剛解開不死葯，就有了？

坐榻上的二人四目相對，張地等待著醫者，跪在地上地板的丫鬟此時也是心思飛。

王妃有了孕，這是天大的喜事啊！

本來還以為攝政王明日就要離開楚州城，再也沒有機會接近他，如今他為了王妃和王妃肚裡的孩子也會多留幾日。

這幾日王妃又不能侍寢，秀蘭覺得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機會。

是真心期盼王爺王妃夢想真，早日開枝散葉。

「秀蘭，你在笑什麼？」趙霜端詳著那跪在地上發獃傻笑的丫鬟。

秀蘭連忙跪直了子，朝窗前的二人磕頭道，「奴是為王爺王妃高興！」

「八字還沒一撇呢，現在說什麼都還太早，」趙霜地笑了笑，擺擺手道，「你收拾完就下去吧。」

「是。」灰布的連忙磕了個頭退下，又意猶未盡地瞥了一眼坐榻上那姿修長的玄男子，小心臟砰砰直跳。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