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本王必定親自登門賀喜。」楊暄不以為意,目又輕輕拂過趙霜,問道,「聽聞你們這兒有個玉仙人的神醫,他明日可會來?」
「玉仙人?」李道崇疑著眼前的矜貴男子,「玉仙人他行蹤不定,也不知道……還在不在楚州了。」
王爺剛從上京來,怎會一來就問起玉仙人的事?
趙霜聞言略顯失,又問道,「不知這位玉仙人是個什麼來歷?難道就沒有開個什麼醫館之類的嗎?」
來楚州之前,還以為要去一間古古香的醫館,拜見一位德高重的神醫,沒想到來了之後才發現,那傳聞中的玉仙人就是個到騙飯吃的江湖郎中。
「回王妃,這玉仙人不是楚州本地人,只是因為常年在滇西採摘草藥,又湊熱鬧,所以……」李道崇微微一笑,耐心解釋道,「曾經有幾次,在酒宴上給人看診施藥,就出了名。至於酒席散了以後他去了何,就無人知曉了。」
趙霜點點頭,看了一眼楊暄,「那李大人可曾聽說過清無國師?」
靜逸師太讓他們一年之找到清無國師,既然來了滇西,就順便問問清無國師有沒有來過這裡。
「回王妃,下不曾聽過。」李道崇為難地搖搖頭道,「清無國師十幾年前雲遊時,下才剛剛二十齣頭,只聽聞當時朝野上下都極力挽留,卻也沒能留住他。」
「李大人可曾聽聞,清無國師當年到底去了哪裡?」玄男子抬頭問道。
十幾年前,楊暄的年紀更小,對那個老頭完全沒有印象。
「回王爺,楚州距離上京城十萬八千里的,下連清無國師的面也沒有見過,」李道崇撓著頭想了想,忽又道,「不過……」
「不過什麼?」趙霜和楊暄同時睜大了眼睛。
「不過聽聞……清無國師好像要去昆崙山拜訪什麼神仙……」李道崇思忖片刻,又向窗外道,「昆崙山距離滇西不遠,好像……也就兩三日的路程吧,只是大雪封山,從來沒有人能活著從裡邊走出來。」
「昆崙山?」趙霜覺得這名字有些耳,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楊暄了一眼遠方落滿白雪的山頂,目微凝。
一年期限很快就會到,若是實在找不著清無國師,便只有去昆崙山上一試。
從城守府出來,二人坐在轎輦上,邊聊天邊看著楚州城的風景。
「王爺,您方才……為何問李道崇徐將軍與何人來往?」趙霜輕搖團扇,拉了拉他的袖,小心問道,「您不信任徐將軍?」
「徐守曾隨我征戰四方,我自然是信他。」楊暄拿過手裡的團扇,替打著扇子,「可是人心會變,他在這遠離上京的地方太久,我怕……他被有心人利用。」
「王爺到底擔心何事?」趙霜掀開一角轎簾,了街上的風景,「楚州城四季如春,人的子也多溫恭順……」
徐守對楊暄的態度,比虎和明景他們還要恭順許多,攝政王說什麼是什麼。
「溫恭順?」玄男子冷笑一聲道,「你看徐蓮玉溫恭順嗎?就是秀蘭秀木,也不過是因為在奴隸的地位上,才會如此恭順,將來若是得了自由,你看他們還會不會溫恭順。」
在從前王府的眾多姬妾中,徐蓮玉實在稱不上溫恭順。表面上雖然常常在楊暄面前做小伏低,實則格剛毅,極為強悍。
趙霜歪著頭想了想,或許這楚州人的格也都類似這樣吧。
「可是滇西自古就是大周的屬地,那些蠻荒部落也不氣候……」蹙眉思忖了片刻,靈閃現,驚呼道,「王爺是擔心北境?」
楊暄讚許地拍了拍的腦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北涼新帝既然敢潛上京,可見他在中原的細作不,若要瓦解大周,那他也很可能會聯絡滇西的將領。
「私通外敵,這可不是小事,」趙霜抬頭看了一眼他深若星空的眸子,小心問道,「王爺打算怎麼做?」
此事若是捅破,別說徐蓮玉和冰姬的婚事要被攪黃了,就連整個徐家恐怕都要被翻過來抄家。
徐家畢竟是楚州的世家大族,又手握重兵,攝政王在這裡卻是孤軍深,只帶了些羽林衛……
一想到這些,趙霜便開始瑟瑟發抖。
「你放心,當年設立將軍府與城守府就是為了讓他們互相牽制,徐守的勢力雖大,在楚州尚不能一手遮天,在整個滇西更是翻不起風浪。」楊暄搖著扇子,依舊雲淡風輕,「他不敢。」
「王爺您忘了?李大人馬上就要娶徐蓮玉,到時……他們就變親家了,那不是了鐵板一塊?」趙霜想了想,覺得此事不宜之過急,「不如,此事王爺就裝作不知,待回了上京再做打算把?」
男子輕抿薄,又長舒一口氣道,「徐守他罪不至死。我的探子回報,他與北涼國之間僅有金錢和奴隸的易,並沒有及軍務。我還想……給他一次機會。」
趙霜恍然大悟。
畢竟是曾經一起出生死的同袍,若是等回了上京,旨意一發,徐家就沒有活路了。
「秀木,你們這楚州城都有什麼好吃的?」楊暄忽然掀開轎簾,探出頭去,朝跟在旁邊那清秀年問道。
「回……王爺,」攝政王忽然跟他說話,藍年有些寵若驚,話都說不利索,「有……有……荷香飯,佛手梨……」
「帶我們去吃吃!」楊暄沒有多想便爽朗一笑。
那年看見他的笑容又紅了臉,連忙低頭應「是」,轉頭吩咐轎夫們向一間酒樓行去。
「王爺以後不要再對人笑了!」趙霜看見秀木的神,嗔怒地把玄男子的頭拉回來。
「怎麼了?」楊暄不明所以,臉上依舊帶著攝人心魄的笑容,著的頭髮問道,「出門在外,怎麼又使小子?」
「王爺忘了答應過我什麼了?」趙霜一撇,用下指了指窗外,「怎麼又朝旁人拋眼?還對他笑!」
「答應了你什麼?」楊暄后傾子,疑地想了想,忽然一個念頭飛過,驚得合不攏,「你說的……是守的事?」
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那秀木是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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