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怎麼來了？」趙霜見常嬤嬤進來，也沒有起，依舊坐在窗前，還拿起一把指甲銼，若無其事地修著手指甲。

常嬤嬤方才在院中撞見了塗脂抹的憐無，頭上還扎著表演用的綵帶，也不知們在這小院中搞什麼鬼，但是直覺就不是好事，因此進來的時候板著一張臉。

趙霜漫不經心修指甲的樣子，看在老太太的眼裏就像一隻爪的妖怪。

常嬤嬤不由得後退了一步，「邪……邪祟，我來問問你，是不是你給我的長公主下了咒？」

「嬤嬤前幾日不是一口咬定是我？」黃的子了額頭上的汗珠，抬起頭朝老太太道，「嬤嬤，這幾天王爺都沒有來，你可以放心了。」

神落寞，常嬤嬤見了又有些心，結結道，「只……只要你本本分分的，我……我也不會為難你，過幾日就將那些符紙撤了。」

趙霜抬頭瞥了一眼院中，那些符紙在看來就是廢紙，嚇唬些小妖還行。

不離開這小院，是不屑於與青鳶相爭，並不是怕了那些符紙。

若王爺真的心裏有那個朝華公主，藉著這副皮囊要爭寵輕而易舉，只是爭來的，也不過是個見起意的男人罷了。

「嬤嬤今日來，不是來與我敘舊的吧？」趙霜又低頭「嘎吱嘎吱」磨起了指甲。

「青鳶……中了咒，今日臉不太好，我來問問你有什麼法子……」老太太知道趙霜會些法，眼下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自從搬離繁霜殿，常嬤嬤還從未下語氣與說話。趙霜奇怪地瞥了一眼，心想那個青鳶恐怕真是病膏肓，不然這老太太不會向自己低頭。

「我為何要救？」趙霜垂眸，繼續磨的指甲，直到那指甲被磨得鋥亮。

「你佔著的和男人，難道不應該回報嗎？」常嬤嬤說罷，見沒有反應，把心一橫，雙膝跪地道，「你若是救了青鳶，老奴願給你做牛做馬！」

趙霜抬頭，睨了一眼，這個老嬤嬤當真是個忠僕。

青鳶病了，連楊暄都不曾這樣著急，倒是忙前忙后，什麼法子都想了。

「我要你做牛做馬乾什麼？青鳶若是死了，這整個王府都是我的，」趙霜故意瞇起眸子，拿著銼刀在老太太眼前晃了兩下，嚇唬道，「只要你也死了……那王爺也是我的。不是更好？」

「仙姑，算我求求你，只要你救了青鳶，繁霜殿給你，整個王府都給你，王爺也給你，老奴絕不多說一句話。」常嬤嬤朝磕了個頭，老淚縱橫。

有事相求，老太太也不邪祟了，改口仙姑。

「你帶我去看一眼，有沒有救……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黃子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又斜睨著地上的老太太道，「事之後，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青鳶死不死的，倒沒什麼覺，可覺得王爺一定會難過。

「行！」常嬤嬤使勁點頭，「你不過是要榮華富貴，都給你！都給你！」

「不，我要那個人，我要楊暄。」趙霜忽然挑眉看向那跪在地上的老婦人，出一個詭異的淺笑，「到時候，你的長公主是再嫁也好，回未央宮也好，出家也好，反正不能留在王府中。」

這幾日楊暄沒來，趙霜心裏跟螞蟻在咬似的，十分難。決定了，不管是在王府里雙·修也好，拐回山上當爐鼎也罷，反正要那個人在邊。

「你……你要趕青鳶走？」常嬤嬤心中轉過幾個彎，猶豫道，「可太后那邊……」

老太太覺得稀奇，這邪祟莫不是真了凡心，想和王爺白頭偕老？

王爺若是知道了這事兒，肯定會樂開了花。這樣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常嬤嬤趕掐了一下自己的。

王爺英明一世，糊塗一時，都是被這邪祟的外表給迷了！

「太后那邊我自會去說明。」趙霜歪著腦袋，盯著道，「怎麼樣？嬤嬤只要管好自己的就行。」

「一言為定！若是你救活了青鳶，就讓搬出王府。我這就讓人去撕了蓮香閣中的符紙，你隨我去繁霜殿。」常嬤嬤起走到門外，朝那等在門口的方臉婆子使了個眼，余婆婆便帶著人去撕了院牆上的符紙。

繁霜殿中。

四角的燭臺上點著燈燭，燈火忽明忽暗，映著冷白的牆壁，氣氛詭異。

今日青鳶氣不好，殿外的竹聲才消停了，一排姿曼妙的白舞姬正在舞池中半坐半躺地休息。

黃的目不斜視，快步走進悉的寢殿，嗅到一陣線香的香味。

這幾天常嬤嬤們應該在燃了不驅邪用的線香和符紙。

睡榻上和躺著一個青子，趙霜走近了，端詳著。

子雙眸微閉，面灰白，甚至還著青斑，也看不到膛起伏，猶如一死一般。

「青鳶那日用過早膳之後，就突然暈倒，再也沒有醒過。」常嬤嬤說著，又抹了一把眼淚，跪在睡榻前哭道，「長公主！我們重逢還沒有幾日，想不到你竟然就要丟下老奴……」

「嬤嬤別哭了，」趙霜坐到睡榻邊緣，又問道，「醫者怎麼說？」

「城裏的醫者什麼也看不出來，宮裏的醫說，這……不是普通的病。玉虛觀的蕭道長也來看過，說是……中了咒。」常嬤嬤握住青鳶的手，搖頭嘆息，「前幾日氣還好，面還有些紅潤，誰知今日卻突然一點兒生氣都沒有了……」

「什麼咒？」趙霜回憶起那個去蓮香閣符紙的道士，怎麼都覺得他是個半桶水，道不怎麼樣，不明白這位蕭道長是怎麼在上京城聲名鵲起的。

「不知道，蕭道長只說，像是……像是北境來的巫，那施之人的道行在他之上，所以……他也解不了。」常嬤嬤著青鳶灰白的小臉，焦急地懇求道，「你看看，青鳶到底怎麼了？」

「去拿杯茶水來！」趙霜低頭在睡榻上嗅了嗅，忽有種不好的預，「放涼的茶水！」

「是。」香夏立即去桌案上倒了一杯放涼的茶水過來，「王妃。」

趙霜兩指沾著茶水，在青鳶的臉上隨意劃了兩下，口中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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