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問我還做得了什麼?沒有了陸塵詡的,我還能做什麼?我現在不是有錢嗎?有錢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壞事。”路優兒呵呵笑起來,眼底晶瑩,“全很難,破壞何其容易。別說什麼偉大的,別說得有多深,我就不信,陸塵詡真有那麼秦優優!”
***
後半夜的雪,下得更大,外面的景緻已經被白雪湮沒,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席添翼將茶水輕輕注紫砂杯中,遞給秦優優:“來,喝杯茶暖暖胃,這麼冷的天,我們早點回來,還是正確的。”
“哦。”秦優優拿過杯子,有些不安地看了窗外一眼,席添翼勾了勾角,“怎麼不喝?”
“哦。”喝了一口,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席添翼又將紫砂壺注滿水,開口道,“怎麼,擔心陸塵詡?”
“……”說不擔心是假的,那麼冷的天,那樣下雪的夜,在外面這樣等著,不被凍壞了纔怪。
“男人追人,總是要吃點苦頭的。男人做錯事,也是要吃點苦頭的……優優,他那麼個大男人,就算是真的凍壞了,也不會礙事。你別忘了,他可是鼎鼎有名的醫生,自己還是能照顧自己的。”
“……”秦優優點了點頭,“我知道,可是這大晚上的,真的很冷,尤其是山區裡的溫度……”
席添翼冷哼了一聲:“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誰讓他婚禮這樣離開了?我說了,就算你能原諒,我也不能那麼容易原諒。你別忘了答應大哥的,都聽大哥的。哪有那麼輕易的原諒?哪有那麼簡單的解釋?坐下,好好喝茶。”
“……”秦優優不再作聲,心裡卻是憂心著外面的陸塵詡。這天,房間裡沒有暖氣,這樣坐著也是冷得很。他再怎麼骨骼強健,這樣站幾個小時,估計也會生病的吧?
“你總不會以爲他會一直站到天亮站雪人吧?”席添翼悠閒地喝著茶,“我看他頂多再站一個小時就熬不住了。如果他真有那麼樣的毅力,能這樣站到天亮,我就讓你跟他回家。”
“……”秦優優眼皮輕跳,這樣站到天亮,他如果有點理,都不會這麼傻的吧?
“不要太高估男人,也不要太高估自己在男人心裡的分量,對男人期待太高,只會自己傷。你的擔心純屬多餘,丫頭!”席添翼了的腦袋,“時間不早了,早點去休息。”
“……”
席添翼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也許他說的是對的,對男人是不能太心疼,而陸塵詡他應該也不至於會傻到這種地步。不是經歷過嗎?又不是什麼竇初開的男,作爲醫生,應該會有這樣的常識才對。
但心裡爲什麼這樣不安呢?
翻轉了幾次,還是沒有睡意,秦優優走到窗邊,從這個位置看去,還是能看清飄飛的雪花。想起從宴會場上出來的時候,陸塵詡攔到面前,讓跟他回去。席添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要帶人回家,總要拿出點誠意來,陸先生不是第一次追生吧?”
於是,他就這樣杵在了門前,雕塑一樣。
從這個位置往下看,看不到他所的地方,心底有些焦灼。席添翼縱然說的是有道理,但是這心裡,還是放心不下。秦優優想著,還是走下了樓。
走出門外,北風怒號,這鄉間總是比城市裡更爲冷些。秦優優裹了上的圍巾,雪已經積得有了一些厚度,能折出亮來,所以,也清晰地看到了那人的影。
上雖是穿著深的服,卻已經沾了太多的雪花以至於不明,他看著的腳步微微頓住,角勾起大男孩一樣的微笑。
的鼻尖頓時這樣酸起來。
心下是激盪的,腳步是飛快的,走到呆立的人面前,看著眼底濃厚的心疼,心底就這樣暖起來。
“優優……”陸塵詡沙啞地開口,“都是我不好,沒有考慮周全,讓你難堪了……你怎麼討厭我懲罰我都行……”
他輕輕地握住的手,低頭抵住的額頭,那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優優心裡猛地一驚。他發燒了!
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裡站了那麼久,怎麼可能熬得住?怎麼可能不生病?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還在,連姿勢都未曾改,那車子不就在旁邊嗎?他難道不知道這個地方是螺城,跟g城不一樣?他就不知道到車子上去避一避雪嗎?
“優優……”他聲音噶得厲害,秦優優忍住鼻尖的酸,輕聲道,“你發燒了,要先上醫院才行。”
“不好。”陸塵詡握住的手,目灼灼,竟有些像是大孩子一樣的無賴,“答應跟我回家,嗯?”
“……”
“你說我無賴也好,說我無恥也罷,你不答應,我就不走了。你什麼時候答應跟我回g城,我什麼時候走。”
“……”秦優優氣極,他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狀況嗎?手心也是滾燙,聲音噶而又虛弱,那樣子就像馬上要倒下來一樣,還在執拗著說這樣的話!
“你的腳怎麼了!”低頭看到怵目驚心的跡,纔想到席添翼那麼淡淡地說過一句,他似乎在哪裡摔了一跤。原來,是這麼嚴重的嗎?
“……”陸塵詡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說什麼,卻是“咚”地一聲這樣倒了下去。
***
有*與有*之間,是能從眼睛讀懂心的。
從小幾乎一起長大,席添翼完全能讀懂優優的眼睛。是了,陸塵詡,這個男人,擔憂、關心、心疼、焦急……他煩躁地出一支菸來,又從病房門前退了出去。
也許自己是有過私心的,想要什麼呢?想要優優嗎?可是現在著的,是陸塵詡,那個男人這樣在婚禮上消失確實可恨,只是設地想想,也不是沒有理由。若是林沁這樣出現,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可是,他也並不。
人心,有的時候總是複雜,讓人不自知。
只是時間問題,優優還是會回到他邊的,時間長短而已。
***
明的一點一點地滴落,優優著病*上的男人出神。溫高得嚇人,夢囈之中,能從他口中聽到的名字。他的手就這樣握住的,輕輕挪一下,他的手又會地握住,眉頭輕輕蹙起。
淚水不覺奪眶,優優吸了吸鼻子。手機的震聲響起,看了看桌子上的手機,想要拿過,手想要輕輕出,卻被大力握了。
“優優,不要走……”
秦優優咬了咬脣,輕輕挪了一下子,拿過手機。上面是一個陌生的來電,已經掛斷。正要放回手機,又傳來一聲短信提示音,上面的字就這樣落眼中。
“塵詡,真是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雖然恢復了記憶,但是不應該就這樣出現的。我讓秦小姐生氣了吧?你找到了嗎?我可以幫忙解釋。我們之間隔了那麼多年,已經過去了,秦小姐那麼知書達理,善良溫,一定可以理解的。”
“你爲什麼一直都不回覆我呢?打你電話也不接,是故意的嗎?我們之間,難道連朋友都不能做下去了嗎?就算忘了過去的分,我們也還能是朋友啊?你是怕秦小姐不高興嗎?或者,秦小姐不同意我們再有什麼流,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我只是想把卡還給你,我總不好意思再用你的錢啊!”
路優兒發過來的短信,秦優優愣了愣,反反覆覆將所有的短信都看了幾遍,想到幾次的不期而遇,想到種種的湊巧,想到的言辭之中,其實還是別有深意的。所以說,這個人的失去記憶和恢復記憶,那都是一場戲吧?幾次的遇見,也都是知道了是秦優優,那是有備而來的。竟然都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愚昧了。
很多時候是一場戰爭,也許路優兒想看到的就是這一點,所以正中的下懷嗎?是衝著陸塵詡而來的,也許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會有這樣那樣的技倆?
“優優。”嘎沙啞得不像樣的嗓音,陸塵詡微微睜開眼睛,在及的臉時,眸中的亮猝然閃耀,他想要起,秦優優按住他的子,“躺著別,你高燒將近四十度,很危險。那麼冷的天,作爲一個醫生連常識都沒有嗎?你……”
“啵!”男人忽地起,兩人之間的距離原本就因爲秦優優的作而相隔甚近,他不太費力地便擡高子親到了的,秦優優臉紅,陸塵詡卻是一臉得逞的笑。
人人都說薊城的霍少爺心狠手辣,卻是個癡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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