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沫兒的話還沒有說完，東方皓便擰著鼻子一口氣把藥喝了個。這個人的言下之意，他還是很明白的。

***

一個上午，林可怡不知來來回回地幾次，大部分的時間都候在小哲*邊，就連小哲上廁所，這個做母親的都沒有機會提掛瓶，這個護士的熱簡直讓人側目。

“田小姐，如果你有什麼事要忙的，你就去吧……小哲這裡，你儘管放心，我……我跟東方先生會照顧好的。”

“那怎麼……”

“這是我們醫務人員應盡的職責。中飯我都讓媽媽做好了便當，比起買的食總要好很多，沒事的。”

正要開口，林可怡又對著東方皓說道：“東方先生，這幾天你都要照顧小哲，我把你的那份都已經準備好了，田小姐，待會兒我們一起吃。”

擡腕看了看錶，又走到窗前，林可怡衝著樓下揮了揮手，又回頭笑道：“我去把便當拿上來。”

了林可怡，總覺得了什麼，田沫兒走到門外，東方皓很快也提著步子跟上。

“這裡的護士真有職業道德。”東方皓看著的背影，淺笑。

“該是東方爺的殺手魅力依然不改。”

“哦？”東方皓挑了挑眉，看著不明緒的眉眼，走到前，“那你呢？”

他的嗓音分明著那樣濃重的*，田沫兒側過頭去：“抱歉，我已經免疫了。”

“是嗎？”他虎口一比，手便握住了的下顎，“既然如此，爲什麼又不敢看我？”

“有嗎？”猛地擡眸，卻發現那雙眸子，確實的依然有著殺傷力，想別開眼去，又怕不打自招，便是這樣直直地著他。

曾經似水的眸子，現在卻是冰冷的，心底的疼痛，或者並不會知曉。在心底，東方皓就是一個場高手，一個無浪子，驟疼的覺，他瞇了瞇眼，緩緩地俯下頭去。

臉漸漸放大，近了，更近了，田沫兒的手心起了一層薄汗，他想幹什麼？心跳加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張，在他的脣就要到的時，一下子低下頭去，那脣，只在額上輕輕地過，卻依然能讓的心如擂鼓一樣跳。

瘋了，田沫兒，你簡直瘋了！低垂的眸遮掩著緒，再擡頭，已是一片清明：“東方爺，請自重。”

“便當到了。”林可怡氣吁吁地跑來，手裡提著兩大袋子，田沫兒趕走過去幫接了一個袋子。

人的飯菜香味，林可怡邊給小哲盛著飯，便滔滔不絕地說著；“我讓我媽給我做了幾個拿手菜，還有湯，特別給小哲喝的。”

“林小姐真是有心了。”東方皓的微笑讓林可怡瞬間紅了臉，了鬢邊的秀髮，低聲道，“哪裡，都是應該做的……”

一頓飯，明明是撲鼻的香，嚐到裡卻是沒有滋味。是味覺發生了什麼問題嗎？聽著東方皓和林可怡不間斷的談話，看著林可怡不時的面容，只能在心裡輕嘆。他的魅力，真的從來沒有變過……

“東方先生，還有一個湯，是特別給你的。”林可怡的聲音低低地響起，田沫兒擡眼去，的手裡拿著一個的湯壺，小心翼翼地遞到東方皓手上，“對冒有奇效，你試試。”

眼底的芒，讓田沫兒嘆了口氣，擰了擰眉，走到門外。不知道是爲了這個*擔心，還是其他的什麼覺。甩了甩頭，回家倉促，竟忘了拿錢。*頭上的欠費通知單已經送來了，必須去銀行取錢。

生活，總是最真實的，當開始生活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柴米油鹽的重要，更會明白錢的重要。

田沫兒嘆了口氣，看著卡上又了的數目。雖然說連打幾份工，可是，每個月的開銷，真的不小。

拿著通知單去付款，卻被告知小哲的費用已經付了，愣了一秒，便想到了東方皓。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心底無端地便有了怒意，再怎麼樣，都不會要他的錢，絕對不會。

走到病房前，林可怡不在，小哲也已經睡著了，東方皓在*頭坐著，一瞬不瞬地看著小哲。

一大疊錢忽地出現在東方皓眼前，他詫異地擡頭，進田沫兒冷然的眼：“這些錢，還給你，小哲的住院費。”

“需要分得這樣清楚嗎？”看著那一大疊鈔票，東方皓半晌纔開口。

“需要。”

“我拿出去的東西，不會收回。”他別開眼去，“怎麼說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付錢理所當然。”

田沫兒一愣，什麼因他而起？跟他有什麼關係？

“小哲是因爲我纔跟人打架，我難辭其咎，把錢收回去。更何況……”他的目轉回到臉上，沉聲道，“我是他爸爸。”

間一下子乾起來，眸子微溼，田沫兒攥了攥手心，卻聽得他的聲音繼續響起：“沫兒……你真的不打算，給小哲一個完整的家嗎？”

*上的小人兒睫輕輕地了一下，沒有人發覺，東方皓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我不會放棄的……”

“東方先生……”門推開的聲音，林可怡看著僵持著的兩個人，訝異地眨了眨眼。

“林小姐，你來得正好，麻煩你幫我把這些錢給東方先生。住院費，我會自己付的，沒道理要他的錢。”

田沫兒把錢朝著林可怡懷裡一塞，便走了出去。

***

冷空氣果然夠強烈，走到街頭，風吹來竟是一陣一陣的冷。

田沫兒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輕輕地了太。平靜的心，似乎因爲他的出現，悄悄改變了。他的每句話，每個作，每個眼神，竟然可以這樣清晰地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東方皓，預備怎麼辦呢？他想要的東西，向來手到擒來，忽然覺得有點無所遁形。

手機響起，低頭掃了一眼，是酒吧打來的。不是已經請過假了嗎？擰了擰眉，還是接起電話。

“田安，今天的假還是不能準了，霍爺要來。你知道，他每次來，都是要聽你唱歌的。”

“可是……”

“我知道你的問題，不過，你也要諒一下。這樣吧，你兒子那邊，我可以讓人去照顧，而且今天夜場的出場費加倍，你看怎麼樣？……田安，就當幫幫忙了，等霍走了，放你幾天大假！……就這麼說定了，啊！”

“……”

田沫兒張了張，手機已經掛斷。霍爺……頓時覺得頭更大起來。

***

不知道在吸菸區吸了幾支煙，折回病房，小哲已經醒了。

“東方叔叔……”他眨著晶亮的眼睛，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剛剛媽媽跟東方叔叔的對話他都聽到了，東方叔叔說自己是他爸爸，而媽咪，也沒有反駁。那麼……是真的嗎？

“怎麼？”東方皓疾步走到小哲面前，笑道，“是想吃？還是想玩？東方叔叔都陪你。”

“我想跟你聊天。”

東方皓愣了愣，在*邊坐下：“好啊……那麼，想聊些什麼？”

“我想聊聊媽咪。”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著東方皓有些變的臉，“東方叔叔，你……喜歡媽咪嗎？”

東方皓愣了愣，苦笑了一聲：“喜歡。不過……你媽咪很討厭我。”

“不只是討厭你，媽咪好像對每個男人都討厭。”

“什麼意思？”

小哲撇了撇，小聲道：“實話告訴你，媽咪很會打哦！有對不禮貌的叔叔，就把他打得滿地找牙。不過，還是有很多叔叔會送花給誒……”

“送花？”心裡頗不是滋味，送花給他東方皓的人，是不是活膩了？

“是啊，不過媽咪都不收的，還有，媽咪也不跟人出去吃晚飯。媽咪說了，這輩子只要小哲這一個男人就夠了。”

心底地一疼，他著小哲黑亮的頭髮：“那小哲呢？……小哲想要一個爸爸嗎？”

“嗯。”小哲重重地點頭，一雙眼睛又一瞬不瞬地看著東方皓，“東方叔叔，其實……你是小哲的爹地，是不是？”

東方皓錯愕了，這絕對不可能是田沫兒告訴他的，難道真的是……濃於水？

“剛剛你跟媽咪說話的時候，我聽到的。”小哲賊賊地一笑，“東方叔叔，媽咪一個人實在是太辛苦了，你幫媽咪拿下好不好？”

拿下，那當然好。只不過，這個人，真的不太好拿下，現在的，就像是一隻渾帶刺的刺蝟。

“好。”他抱著小哲，更了一些。

“……我可以地你……爹地嗎？”孩子的眼睛泛著，東方皓點點頭，卻是鼻尖一酸，該死的，他竟是想哭了。

“爹地……”小哲輕輕地了一聲，“爹地，我現在只能你哦，等你把媽咪搞定了，我纔可以大聲你……加油哦……”

“小哲。”門推的聲音，林可怡看著兩個抱在一起的人，愣了愣，隨即笑道，“小哲，剛剛在樓下到你媽咪，說晚上要上班，可能會遲點來……”

上班？晚上的班？東方皓的臉一下子降到了冰點。該死的人，還繼續去酒吧那種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