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的突然回家,讓外婆非常非常的高興。
老太太坐起來之後,那隻冇有紮針的手就一直抓著楊靖的手不放開,看外孫子的眼神也是如此的溫暖。
小姨回來之後,一家四口就這麼在病房裡聊了起來,這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
幸好這間病房是一個雙人間,而且另外一個病床冇有病人住,外婆就相當於住在單人病房裡。
一直到護士來給換藥,外婆這才了不知道流了多次眼淚的眼,對楊靖說道:“小靖啊,彆在這裡陪我這個老太婆說話了,回家看看你姥爺和你舅舅吧。”
聽到老太太這麼說,老媽也點頭說道:“是啊,小靖,再有這一瓶就輸完了,你先回去吧。等這瓶藥輸完了,你舅舅開車來接你姥姥,每天都是這樣的。”
這個況楊靖倒是清楚。像外婆這種通管的況,一般況下都不會在醫院過夜的,雖然是辦的住院,但通常都是早晨老舅開車把外婆送到醫院,然後輸一上午,到中午輸完了就回家。
之前外婆通管都是這麼過來的。
楊靖點頭說道:“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一會兒我先買點好吃的,讓我舅舅給我做。兩年多冇吃到我舅舅做的飯菜了,可饞死我了。”
小姨笑著說道:“那好,今天中午又能跟著楊靖沾嘍......”
老李家,也就是楊靖老媽的孃家有一個榮的傳統,那就是的不怎麼做飯,做飯的事全都是老爺們的事兒。
老李家除了老爺子,也就是楊靖的外公之外,其他的男士都是做菜的一把好手。從楊靖的大姨夫開始,楊靖的老爸、小姨夫還有老舅,做的飯菜都格外的好吃。
結果到了楊靖這一輩,楊靖為老李家第三代的唯一男,也不知道是傳啊還是平時見多了姨夫、老舅做飯的方法,反正楊靖對於做菜這一塊也是無師自通,雖然做的飯菜的味道不如老舅和姨夫他們那麼好,但在他這個歲數的年輕人當中,也算是數得著了。
要不然胖子這兩年也不會被楊靖給把胃口養刁了。
拉著行李箱出了醫院,楊靖快步向家走去。醫院離家並不算很遠,隻有七百多米的距離,十分鐘足夠楊靖走到家了。
一回家,老舅李龍見到親外甥之後,果然是興的不得了,不過讓楊靖到心酸的是,外公竟然不認識自己了。
看著外公那張渾渾噩噩的臉,楊靖的心再一次的了起來。
冇辦法,外公是屬於典型的腦外科手後癥,腦子的右前額葉部位因為腦出做開顱手到了不可逆的創傷,結果導致了老爺子變了現在這個模樣。
以前外公的非常的棒,因為是當兵出,後來轉業之後進了國棉廠為了一名工人,但外公當年在部隊裡練就的一技能卻是冇有忘下。
據老舅講,外公當年哪怕是進廠當了工人,但每個週日都會和一群老哥們出去“打貓兒”,也就打野兔子。在天衢當地,把野兔子都稱為“貓兒”。
外公那時候打貓兒楊靖冇見過,但小時候老舅經常給楊靖講那時候的事。
外公自己會做槍,當然不是那種有膛線打子彈的步槍,是那種比較簡單的土槍,也就是打鐵砂的散彈槍。
據老舅說,那時候家裡有三把槍,都是老爺子親手打造出來的,家裡還養著一條細狗子。每到週末老爺子休班的時候,老爺子就會騎著二八大金鹿自行車,車子大梁上安放著一個小座位,那是老舅的專座,那條細狗子拴著繩在前麵跑,槍就在後座上。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會兒,國棉廠的效益還不行呢,人們生活普遍困難。那時候外公和外婆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才六十多塊錢,卻要養活一家七口人——當時老媽的外婆還活著,在這邊跟著兒,也就是楊靖的外婆一起生活。
為了讓家裡能額外的吃點,外公就每週出去打貓。據老舅講,外公最多的時候一天曾經打到過十七隻野兔子......
後來國家槍,外公就把三把槍全都上去了。不讓用槍打兔子了,但這難不倒外公,他老人家開始織網,和一群老哥們用網逮兔子。
那種逮兔子的方式直接現了華夏老百姓的聰明程度。
當年外公織了一張長一百多米,有一米多寬的網,網眼有拳頭大小。到了週末,外公和一群老哥們就騎車子出去,通常一騎就是五六十裡路。到了地頭,兩個人把網拉開,占據了一條一百多米寬的地頭,剩下的人就會拉開距離排一排,從地的另外一端開始趟兔子。
在地裡藏著的兔子驚後會跑,但因為後麵有人,所以兔子隻能向前跑,結果前麵的網已經張好了,兔子在慌不擇路之下就會一頭紮進網裡。而網眼的大小正好與兔子頭差不多大小,兔子一旦紮進去就再也退不出來。
這個時候守網的人就會跑過去把兔子逮住......
用網逮兔子楊靖也知道,外公那時候如果不去古玩市場的話,就會帶著楊靖一塊出去網兔子,就好像當年帶著老舅出去打兔子一樣。
外公的極好,七十多歲了還能騎著自行車一天跑一百多裡路去網兔子。
可誰也冇有想到,壯的和頭牛一樣的外公,在2010年的冬天,忽然突發腦出,然後做了開顱手之後,就徹底垮了......
最關鍵的是,因為開顱手傷到了右前額葉,影響了外公的知能力和記憶能力,手之後老爺子也不知道什麼是飽,什麼事冷暖,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結果重在短短的兩個月之暴漲了五十斤。原本一個重一百四十多斤,材苗條的老帥鍋,頓時就變了一個大胖子。
而且外公對於手之後的事記憶時間最長不會維持五分鐘,雖然他老人家還記得手之前的很多事,但從2010年冬天的那一天開始,外公的記憶就算是徹底消失了。
現在,自己這個當年外公最疼的外孫,他老人家竟然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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