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陛下,昨夜朔王殿下覺得時機,已經手清掃黨了。”周放對高瑨回稟道。
這件事高瑨已然知曉,高玥在手之前請示過高瑨,他計劃周,高瑨是贊的,讓周放暗中幫他調集人手,就是為了讓高玥手之時萬無一失。
“朕知道這些,難道玥兒計劃有變?”高瑨問。
周放說:“朔王殿下的計劃沒變,在他的指揮下,咱們的清繳行很順利,路安村的大部分黨都已被擒,只是高瑜被一些護衛拼死救走,他們人不多,逃走的路線也不匿,護衛中倒是有兩三個絕頂高手,但就憑他們想在我們這麼多人中保下高瑜也不可能。”
高玥被劫走之后,被高瑜的手下藏在城郊三里外的路安村中,這個路安村就是高瑜黨的最外圍據點,收留的大多都是當年先太子府到牽連的人,有先太子府的仆役,有先太子府曾經屬臣們的家屬,他們在高瑜的號召下聚集在一起,憋著心意想要干一番大事。
除了路安村之外,高瑜還有四個據點,高玥花了半年的時間,才把他所有的據點以及背后有多人參與調查清楚。
“到底怎麼回事,你直接說吧。”
這麼長時間的潛伏,最終決定這兩日手,按道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
此時連接寢宮和外寢宮的珠簾響起,謝郬從珠簾后走出,周放趕忙躬行禮:
“皇后娘娘。”
謝郬抬手讓他免禮,問道:“不必理我,你們繼續。”
周放卻抬頭看著謝郬,退后一步,對兩人道:
“高瑜那群人往城郊安村附近逃去了。”
謝郬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道周放為何看著說這些,還是高瑨反應及時,沉聲問道:
“安村?謝家家廟所在地?”
周放頷首:“是。”
謝郬這才驚覺:“什麼?他,他們……”
“以高瑜為首的賊跑安村,挾持了將軍夫人,朔王殿下親自領兵守在安村外與黨對峙,不敢輕舉妄,差臣回來詢問陛下該如何是好。”
這就是周放急急趕回宮中的原因。
謝郬長嘆坐下,怎麼也沒想到事會這般發展。
蔡氏被老謝發配到家廟之中反省三年,如今不過一年,若是出了什麼事的話,不僅謝郬沒法跟老謝代,老謝也沒法跟蔡家代。
“高瑜這是病急投醫了嗎?”謝郬急道。
高瑨搖頭:“他不是病急投醫,是對癥下藥了。”
這大概是他的最后一張牌,如果不是被得走投無路,估計是不會用的。
只是誰也沒想到,他會把主意打到謝家上。
“朔王殿下還在安村外等候命令,這將軍夫人……是救還是不救?”周放問。
謝郬斥道:
“將軍夫人當然要救!”
周放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忙跪地請罪:
“娘娘息怒,臣一時無狀說錯話。”
謝郬嘆息他起來,對同樣擰眉不展的高瑨問:
“怎麼辦?將軍夫人是一定要救的!”
高瑨點頭:“我知道。”
人一定要救,但怎麼救卻是問題。既要不傷到蔡氏,還要把高瑜等擒獲。
最終高瑨決定親自前往,而事關蔡氏,謝郬決不能置事外。
派人前往西大營將此事告知謝鐸后,謝郬便隨高瑨出宮往安村趕去。
**
安村外,高玥作為總指揮立于一蔽的山腰上,用千里眼觀察安村,他所在的這個角度,正好能夠看到高瑜挾持蔡氏的那個祠堂。
蔡氏被五花大綁在祠堂院子里的一棵樹干上,這個時節的樹上沒有葉子,北風呼嘯,蔡氏已經被綁了大半天,凍得神恍惚,憔悴不堪。
聽見后山路上的響,高玥收起千里眼,轉過去,果然看見高瑨和謝郬雙雙上山。
自從高玥提出要以做餌后,連同他在牢獄中所待的兩個月,至今已經有半年之久,這半年中他雖然時常與高瑨通信,但面卻從未見過。
半年的時間淬煉,將年上的稚氣消磨干凈,取而代之的是結實與干練。
高玥比半年前更高、更壯,了稚氣的眉眼長開之后更顯堅毅。
“皇叔,皇嬸,你們來啦。”
高玥說完,要對二人行禮,被高瑨拖住手腕:“不必多禮。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我調查不詳細造的,我沒想到他們竟留了這麼一條路,如今不知如何是好。”高玥對兩人說道,有擔當的將罪責攬到自己上。
謝郬安:
“別這麼說。你又不是神仙,哪能預料所有。快與我們說說,現在況怎麼樣。”
高玥將事盡量簡略的復述了一遍,大和周放說得差不多,謝郬接過千里眼,按照高玥指示的角度,看到了被綁在樹上的蔡氏。
面如紙,發髻散落,被北風吹得干裂,半瞇著眼,手臂和大上都了傷,半都是,看著像是撐不了多久的樣子。
而除了蔡氏之外,竟然連高瑜他們的影子都看不到。
“其他人呢?都藏在屋里嗎?”謝郬問。
高玥說:“是,他們很狡猾,躲藏在暗,我派人前去試探了兩回,我的人很蔽卻還是被他們發現了,在暗用小箭弩將軍夫人,試了兩回之后,我不敢再試了。”
謝郬暗罵了一句,怪不得要把蔡氏堂而皇之綁在院子里。
“他們想要什麼?”高瑨收起千里眼,沉聲問。
高玥說:
“還沒談,高瑜只說要見您。除了您之外,他不與任何人談話。”
這個在路上的時候周放就已經告訴他們了,高瑨是知道的。
謝郬又問:“他們有多人,說是還有四個絕頂高手,有多絕頂?”
高玥想了想,回道:
“他們有多厲害我說不清楚,但其中兩個我認識,好像是高茗從前的近衛,一個姓趙,右眼是瞎的,還有一個姓孫的,眉骨上有一道好深的傷疤,另外兩個我就不認識了。”
“他們四個人在三百多暗衛的圍剿之下,還能輕而易舉將高瑜帶走,可見是非常厲害的。”
高玥語畢,高瑨便說出兩個名字:
“趙從良和孫喜,這麼多年了,他們倒是忠心。”
謝郬沒聽過這兩人的名號,問道:“這倆人什麼來頭,很厲害嗎?”
周放對這兩個名字有印象,吃驚問道:
“陛下說的是云梭手和天鈞劍,這兩人早年從軍,后來在軍中屢屢犯忌,被關押軍牢,奈何他們武功高,牢獄關不住他們,越獄后便銷聲匿跡,竟是到了先太子麾下效力嗎?”
高瑨點頭。
“那兩人品行不端,但武功確實罕有敵手,更別說,除了他們還有另外兩個不知姓名的高手,有他們從旁護著高瑜,今日這場仗不太好打呀。”周放嘆息道。
確實不好打。
如果只是他們四人和高瑜倒也不怕,量他們武功再高,也抵不住千軍萬馬,可壞就壞在他們抓了蔡氏。
用蔡氏的命為他們做了一張保護盾,只要蔡氏還在他們手中,兵這邊就等同被掣住手腳,不好圍攻。
此時謝鐸得知消息,從西大營趕了過來,爬上山腰后,來不及對高瑨和謝郬行禮,匆匆對謝郬問道:
“我娘怎麼樣?”
謝郬嘆息,將手中千里眼給謝鐸讓他自己看。
謝鐸看到遠景后,哪里還忍得住,扔下千里眼就要去救人,被謝郬和高玥同時拉住:
“你去做什麼?”
謝鐸焦急道:“我去救我娘!傷了,快不行了。”
說完,謝鐸甩開謝郬的拉扯要走,謝郬下令:“攔住他!”
高玥直接抱住謝鐸不讓他走,周放也上前幫忙,謝鐸急得不行:
“你們攔我做什麼,我要去救我娘!放開!”
謝郬大喝:“這里每個人都想救,可你沒看見大娘手臂和上的傷嗎?但凡有人靠近那祠堂,就會有暗箭從蔽|出,你是想讓大娘再挨一箭嗎?”
謝鐸晃神,他剛才剛看到母親半是被綁在樹上就不了,沒仔細考慮細節,如今聽了謝郬的話,他才不得不冷靜下來,將剛剛被撿起來的千里眼奪過來,重新仔細觀察一番,這回果然看清了母親上的傷源。
他了方寸,了陣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既然他要見朕,那朕便親自前往。”高瑨說。
周放和高玥都不太贊,高玥說:“不可,高瑜如今已是窮途末路,他要求見您定是存了惡念,您萬萬不可中計。”
周放也說:“是啊,陛下,您不能以犯險。”
高瑨心意已決:“此事不必多言,朕自有考量。謝將軍為朕鎮守邊關,將夫人留于京城,托付于朕之手,只要朕在,就絕不容許將軍夫人出事。”
謝郬看著高瑨久久不言,謝鐸則雙膝跪地對高瑨磕了兩個頭,而后說道:
“陛下,容臣隨行。若叛賊暗箭傷人,臣愿為陛下手中盾,拼死也會為陛下擋箭。”
“若是能隨行,這里誰會不愿追隨陛下,可高瑜的意思是只見陛下一人。其他人連靠近都靠近不了。”高玥說。
謝鐸還想說話,被謝郬阻止,說道:
“陛下在前拖住他們一時半刻,我輕功好,從后方潛清理暗箭,伺機救人。”
“可是,敵在暗,要怎麼清理?太危險了。”周放說。
謝郬冷靜分析:
“他們留著我大娘的命,定是要與陛下討要什麼,而高瑜決計沒有膽量單刀赴會,只要把他那些高手都安排到自己邊保護,暗的箭手我能解決。”
“可是……”高玥仍然擔心被謝郬打斷:
“別可是了,大娘我是一定要救的,誰勸都沒用。”
說完看向高瑨,高瑨明白的堅定心意,下令道:
“按說的辦,只要將暗的箭手理干凈,救人就容易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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