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思維還有些渾沌的夏侯忱幾乎是在瞬間清醒了過來,睜開眼鎖著季昭華的明眸,他避重就輕的說:“朕總不會懷疑你。”
他用的是肯定句,如果在經過了那麼多之後,他還無法相信季昭華對他的,那他的的確確是辜負了季昭華的心意。夏侯忱從沒有忘記,就在這座空曠的勤政殿裡,他九死一生之後睜開眼睛,看到倒在泊中的季昭華,那是他從沒有過的心靈震撼,那個時候他就明白,就算是全世界都拋棄他,總還有一個人是著他的。
當日他與夏侯慎回京奔喪,靈堂上所有人著他的眼神,夏侯忱看的分明,什麼樣的都有,只唯獨季昭華的,是心疼他的。
人與人之間有沒有其實是很好判斷,一句言語,一個作,甚至是不經意間的一個眼神,都能看這其中的深意,夏侯忱沒有懷疑過季昭華對他的,因這份,他也沒有懷疑過季昭華會對韓太后手。
當時淑妃突然發難,夏侯忱第一時間就明白淑妃選在這種時候揭發,一定是準備周全的,若是讓淑妃拿出所謂的證據,恐怕季昭華就永遠沒有翻的機會了,所以在夏侯忱讓人帶走了季昭華。
並且將安置在勤政殿裡,這宮裡到底是誰想要置季昭華於死地,他還沒有查清楚,怎麼能放心讓季昭華獨自在外面。
夏侯忱的用心,季昭華現在明白了,但是不代表就了。爬起來反問說:“那你一定查清了,太后到底……”
一手指虛虛的在季昭華的脣上,夏侯忱顯然並不想提起這個話題。
季昭華緒有些激,但是顧慮著還在睡的映雪到底沒有喊出來,剋制著音量說:“夏侯忱,我還不瞭解你麼?如果沒有查清是誰害了太后,你不會到這裡來的!”
“明明查清是誰了,你卻還讓我背這個黑鍋,你到底將我當作什麼人了!”
怎麼能不氣憤呢,季昭華知道夏侯忱的爲人,就算是他心裡真的是相信季昭華的,但是這件事夏侯忱一定會查清楚。並且季昭華有些惡意的認爲,若不是有了確鑿的證據,說明季昭華跟韓太后死的事毫無關係,夏侯忱也不會跑來跟意,言細語。
夏侯忱絕不是爲了,之類的事,就會拋棄國家大義的人,尤其是在韓太后死亡這般敏又悲傷的事上。
那麼現在的局面就是,韓太后死了,淑妃還有淑妃後的人誣陷是季昭華害死的太后,夏侯忱查明瞭真相,卻不打算爲季昭華
洗罪名,而是打算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代表著什麼,在外人看來這就是貴妃娘娘盛寵無限,迷的皇帝昏了頭腦,竟然連親生母親被害這種事都可以原諒,甚至爲季昭華做掩護。
可這絕不是季昭華要的結果,沒有做過,沒有傷害過韓太后一一毫,甚至連這個心思都沒有起過,爲什麼要承擔這樣的罪名!無法接!
季昭華此時就像是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球,僅要一句話,怕是就能發熱發燙直到炸。
夏侯忱神複雜的看著,他當然瞭解那種加之罪的憤怒,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辦法,只能委屈季昭華。
“朕將你當自己人。”
季昭華險些就要冷笑出聲了,自己人?好一個自己人。
“打算拿我怎麼樣?謀害太后,是不是要滅九族!”季昭華是真的憤怒。
“住口!”夏侯忱連日來辛苦,可算是心力瘁,好不容易空來歇歇,卻被季昭華咄咄人的語氣弄的心煩意。
這一次韓太后的故亡徹底打了夏侯忱的計劃,原本這個時候夏侯慎已經可以北進了的,現在夏侯慎卻留在京城爲韓太后守喪。
不要小看這種戰爭中的一點點錯過,有時候差之毫釐,錯之千里的事,就在眼前。
夏侯忱坐起來,不看趴在牀上目驚愕的季昭華。
冷冷的說:“不會拿你怎麼樣,但是這件事已經蓋棺定論,不必再提。”
說完就站起走了,甚至連回頭都不曾有過。
季昭華愣愣的躺在牀上,蓋棺定論的意思就是全天下都會知道,季昭華謀殺了夏國的韓太后,這個罪名,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問心無愧,又有什麼用,怎麼可能堵得住天下的悠悠衆口。
最令季昭華心傷的,是夏侯忱的態度,他明明知道兇手是誰,但是卻還是堅定的維護兇手,而讓來承擔這個責任。季昭華止不住的胡思想,韓太后嚥氣時守在韓太后邊的許皇后,還有大膽的在靈堂上指認的淑妃。
總是逃不過這些人的,兇手就在們裡面。
而夏侯忱選擇了庇護們,季昭華緩緩的閉上眼睛,一個殺害了太后的貴妃,就算是皇上沒有將怎麼樣,此後的人生會是個什麼樣子,可想而知。
季昭華側側,著依舊睡得香甜的映雪。
不,絕不能出事,若是出了什麼事,這個孩子要怎麼辦呢。
也就是在看著映雪的過程中,季昭華的思維電石火一閃,突然大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明白了……”
吵醒了映雪,映雪自然是要哭鬧的,季昭華就抱著映雪一起哭。
到底他們是母子,季昭華突然想明白了,夏侯忱說的蓋棺定論,並不是說別的,而是這個兇手就是韓太后自己。
韓太后自知時日無多,此生沒在什麼人上栽過跟頭,季昭華可算是最特殊的一個,先是頂著韓家的名頭宮,騙得了的信任,然後就是破壞了夏侯慎的計劃,讓韓太后全部的期許化爲烏有。
所以到死,韓太后都不會放過季昭華。
只要韓太后自己願意,這謀殺的事件就絕對萬無一失,再加上皇后與淑妃的參與,夏侯忱就算查到真相,也只能保持緘默,能說什麼,說自己的母親到死都要算計人。韓太后已經死了,夏侯忱特賜封號‘莊賢慈孝聖母皇太后’。
試問這樣封號的人,怎麼能出任何的醜聞呢。
季昭華跟一個死人對戰,毫無勝利的籌碼。所以夏侯忱說,這件事已經蓋棺定論,沒有轉圜的餘地了,許皇后,淑妃那裡還有早已經準備好的證據等著季昭華翻案,一旦那些證據拿出來,季昭華才真的是被打萬劫不復的地步。
現在夏侯忱這般略的將事揭過,也算是幫了季昭華的大忙。
知道歸知道,季昭華還是心寒,這樣的韓太后,是夏侯忱的母親,儘管母子倆此前矛盾重重,但是韓太后死了,夏侯忱卻還是要爲韓太后的名聲保駕護航,甚至不惜委屈季昭華。
韓太后娘娘死於貴妃娘娘之手的事如燎原的火焰,有許皇后等等所有後宮人的添火加柴,不出意外的,滿朝文武聯合上書,要求死貴妃娘娘。
夏侯忱憑著一己之力,已經制不下去,這是夏侯忱之前沒有想到的,可現實就是如此,不得已,他下旨:削去季氏貴妃娘娘的頭銜,發配慈恩寺,出家修行!
季昭華聽到這個旨意,很平靜。
幾千裡外,季曠知道這個消息,卻是坐不住了,帶著人就要前往夏都楠城,救出季昭華。
阿齊格攔住了季曠。
季曠如一隻了傷的雄獅,對著阿齊格吼道:“我姐姐爲了我做了那麼多,我怎麼可以看著苦,卻袖手旁觀!”
季曠並不知道夏宮的,從他得到的消息看,季昭華的確是爲了幫他拖住夏侯兄弟,纔出手要了老太后的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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