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完了草地,許東再次揮豪筆,隻在草地上點了幾點,青青的草原上便出現一簇簇燦爛的花朵,花朵豔鮮,讓所有的人鼻子裡幾乎都嗅到春三月的氣息。
隻見許東畫完地上的草地,又抬起頭來,往天上一片塗抹,霎時之間,所有的人直覺得原本有些氤氳的城市天空,陡然間出現一片湛藍。
湛藍的天上,在許東隨意揮灑之下,稀稀落落的出現幾朵白的雲彩,一幅生彩的原野風,儘的展現在所有的人眼前。
所有的人,看著這幅被許東憑空畫出來的畫,都如癡如醉,思緒飛揚。
所有的人心裡幾乎都隻有一個念頭——怎麼會有這麼麗的地方!什麼時候,我也能去到這個麗的地方……
胖子嬉笑著,看著許東憑空畫出來的畫,臉上的笑容卻漸漸的消失。
許東畫出來的這個地方,胖子依稀記得,這是進喜馬拉雅山脈腹地,最後那一牧場,也就是紮西生活的那一片牧場。
隻有青藏高原上纔有如此湛藍的天空,也隻有那裡的牧場,纔會有這麼麗。
可惜的是,那一片麗的牧場,卻是許東等人心裡的痛的開始。
所以,許東也好,胖子也好,對此記憶尤為深刻。
現在這些人當中,也就隻有許東跟胖子兩個人去過那裡,經曆過那些,所以,許東畫出來的這些,本就是他跟胖子兩個人的記憶。
有這樣的景,在彆人的眼裡,那隻是對好陶醉、隻是對嚮往的浮想聯翩,但在許東跟胖子兩個人心裡,卻是說不出的痛楚。
許東畫完草地,花簇,天空、白雲,卻依舊冇有停下筆來的意思,手中的豪筆繼續揮,不多時,銜接天地之際,一位素裝子牽著一匹駿馬姍姍行來。
真的是姍姍行來,畫中的天地之間,那子緩緩朝著眾人走來,走到花朵最是燦爛的地方,那子放開手中的駿馬,任由駿馬撒歡兒跑開,那子卻矮下去,出白皙的小手,采來一束五彩斑斕的鮮花。
胖子凝神去看那子的麵目,很是驚異的發現,那子的麵目,竟然是牟思晴!
這就是了,許東跟牟思晴兩個人儘力了最大的隔閡,也就是到了這片草原牧場之後,兩個人才和好如初,這自然是許東最為深刻的記憶。
畫中的牟思晴,將五彩斑斕的鮮花捧在手裡湊到鼻翼邊上,儘的呼吸著花香。
到了這時,許東卻停下手中的豪筆,呆呆的看著畫中的牟思晴一舉一,一笑一顰。
在場上的人有許多都是認得牟思晴的,桑秋霞、艾芙迪羅、李四眼等人自不消說,桑秋雨等人也是跟牟思晴見過數麵的,隻不過他們這些人的記憶清析程度,遠遠不如許東,甚至連胖子都不如。
所以,其他的人隻是覺得畫中的子與記憶裡的牟思晴十分神似,但在許東跟胖子兩人眼裡,那卻就是真真實實的牟思晴。
畫中,一陣弱風拂過,牟思晴的手捋了捋被風拂得遮住臉龐的秀髮,手上一抖,卻掉落數支剛剛采來的鮮花,鮮花墜落,飄飄搖搖。
一剎那之間,整個畫中的天地,滿都是五彩斑斕的花朵,白的紅的黃的的……各式各樣各種,從天上飄落下來。
無數的花朵花瓣,漸漸聚攏,彙聚到牟思晴的邊、腳底,托起牟思晴,冉冉上升,而牟思晴卻將手中的花朵,儘的揮灑,猶如神天,散放仙花。
牟思晴揮灑著花朵,不住上升,直飛畫中的九霄雲外,直至整幅畫卷漸漸模糊,消失。
當胖子回過神來時,許東已經進到牛哥當鋪多時,隻是蘇憶、劉茜等人俱是七八舌的嚷著。
“啊喲……太了……”有人讚歎道。
“哎呀!我怎麼冇想到要用手機拍下來啊……”有人很是失。
“我這手機……嗷……冇開視頻啊……”有人很是痛苦的道。
“我顧著去看,拿著手機卻什麼都冇拍到啊……”懊喪的人,更是不在數。
“……”
幾乎所有的人都嚷嚷著,無一例外,都是因為各種這樣的原因,冇有能夠記錄下來這最為彩的一刻。
蘇憶等人懊喪之餘,不了又悄悄躥綴桑秋雨跟劉茜兩個人:“你們兩個,再去求求許大哥,要不然,回去之後,我們拿什麼跟們代……”
“是啊是啊,我過來的時候,都跟們說好了,把最彩的視頻跟們分,要不然,就幫們洗一個月子,秋雨,劉茜,你們救救我吧……”
“我也是啊,回去跟他們冇代,就隻能幫們抄一個月的作業……”
更有一個孩子,幾乎哭出來:“為了能來,我可是把這個月的零花錢都給們了……”
跟桑秋雨一起過來的幾個男同學,稍微堅強一些,雖然一個個也都是哭喪著臉,但對桑秋雨卻是拍著脯層層加碼。
“隻要讓偶錄下一段,這個月,點名的時候,我都替你包了……”
“收作業本這種事,以後我替你招呼著……”
“這個月的衛生,我替你做了……”
“你要再被老師訓,哥替你扛……”
“二班那混球兒再要敢打劉茜的主意,兄弟我替你削他……”
桑秋雨跟劉茜兩個人滿麵通紅,到最後隻得答應去找許東試試看。
小趙師傅他們一班工人,雖然同樣很是惋惜,但一個個也就一笑了之,畢竟他們是大人,對於冇能記錄下來一個彩的魔,自然不會表現得跟一班大孩子那樣狂熱。
不過,所有的人都冇注意到,街邊的一輛車子裡麵,一個戴了遮帽、寬邊大墨鏡、連口鼻都用口罩遮住的人,怔忡了許久,才摘下墨鏡,去眼裡滾落出來的淚水,過了好一陣,這纔再次戴上墨鏡,發車子。
坐在後座上的牟思怡看著手裡的數碼攝像機重播的畫麵,沉了良久,這才說道:“姐,你真的不打算理睬許東了……”
開車子的人隻從鼻子裡麵“唔”了一聲,卻不多說。
牟思怡關上數碼攝像機,一臉憂慮地說道:“可是我明明看見你在哭!”
開車子的人依舊從鼻子裡麵“唔”了一聲,隻是專注的開著車子。
牟思怡歎息了一聲,又說道:“你每天都隻拚命做著爸爸給你的事,真的就可以抹平你的傷痛?你真的可以放棄他?”
開車的人突然間猛地踩了一腳剎車,使得車子像是撞到一堵牆上。
“聽著,我答應過你的事,我就一定會做到,你擔心這些乾什麼?”開車子的人轉過頭來,沉聲說完這一句,然後又猛地鬆開剎車,車子立刻像是一匹韁的野馬,猛地向前竄了出去。
牟思怡好不容易穩住子,地抓住扶手,這才說道:“現在我總算明白了,一個人,就得付出,而且是不求回報的付出,唉,姐,我是真的喜歡許東,所以,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牛哥當鋪開張,要接待諸如龍秋生、牟遠山之類的客人,又正式批量的第一次往海外發貨,這一天,許東實實在在得給累得夠嗆,不過,回到家裡的時候,許東卻冇有半點兒疲態,反而非常興。
一回到家裡,許東便跟桑媽媽、桑秋霞、胖子等人說,從龍秋生那裡,許東終於知道幽冥神草的準確出——的確是遠在歐洲一偏僻的地方。
所以,許東決定立刻就,帶著喬雁雪一起,去歐洲看看。
許東還跟桑秋霞說,現在家裡的兩鋪子,已經是走上了正軌,各方麵給桑秋霞跟胖子等人,許東也很放心。
所以,許東打算明天一早,就帶著喬雁雪離開一陣。
第二天一早,許東起來,卻發現胖子這傢夥早就坐在了客廳裡麵,旁邊還放著一口行李箱。
許東很是有些愕然,問道:“胖子,你這是乾什麼,不是說好你在家裡陪著秋霞們的麼?”
胖子“嘿嘿”的苦笑了兩聲,說道:“以前走什麼地方,冇有我就有老大,一路上照顧著你,現在,老大冇了訊息,我不去照顧你,還能有誰去?”
許東眼裡一陣發酸,說實話,每次出去,誰照顧著誰,誰心裡都很清楚,但胖子這傢夥,就這一點冇得說——就算是在拖累許東,胖子也絕不放棄跟許東一起並肩而行。
這一次去到歐洲尋找幽冥神草,一路上,許東又要照顧昏睡不醒的喬雁雪,又要照顧自己,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但除了胖子,也就再冇有其他的幫手了,胖子不去誰去!
等桑秋霞等人起來,胖子跟桑媽媽等人說了,桑媽媽第一個讚同,兄弟之間,有什麼事,無論能力大小,那都得並肩應付,這纔是真正的兄弟。
桑秋霞也是點著頭說,昨天晚上胖子冇表示,桑秋霞心裡還正不高興呢,幸好胖子現在做出決定,要不然,自己還真有些看不起胖子了。
說著,艾芙迪羅也過來,要去跟許東和胖子兩人送行。
許東跟胖子兩個人當下用椅推了喬雁雪,直接趕到機場。
到了候機大廳,桑秋霞跟艾芙迪羅兩個人幫許東跟胖子兩個人安排妥當,兩個人又眼淚汪汪的,對許東跟胖子兩個千叮嚀萬囑咐,實在是難分難捨。
眼看再有十來分鐘就到了登機的時間,胖子突然間盯著許東背後,大張著,眼裡出怪異至極的神。
許東見胖子神怪異,忍不住回頭看去,一看之下,許東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牟思晴穿著一纖巧的黑皮裝,拖著一個拉桿行李箱,姍姍的朝著許東等人走來。
“思晴……”許東不由自主的大了一聲。
好久都冇有牟思晴的訊息,陡然之間見到牟思晴,許東激得就隻剩下“思晴”這兩個字。
牟思晴走到許東、胖子等人跟前,低頭看了一眼喬雁雪,這才很是平靜地說道:“剛剛纔知道你們要去歐洲,所以我趕了過來。”
牟思晴的語氣很是平淡,就像原本就是跟許東等人約好了,隻不過是遲到了片刻,而且又冇誤事的那種平淡。
“老大,你……”胖子也是激得半晌才從裡蹦出來這三個字。
“還我‘老大’?”牟思晴瞪了一眼胖子,嗔道。
“對對對……”胖子一迭聲的道:“是不能再‘老大’了,應該‘嫂子’!”
桑秋霞悄悄拽了胖子,往後退開了些,把空間和時間,留給許東跟牟思晴兩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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