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明屈膝靠在床上,抱著畫本輕輕勾著線,角上揚,似乎畫畫這件事有無限樂趣。
他跟人們心中那種藝家的刻板印象不同,留著清爽的短發,喜歡襯衫和破牛仔,喜歡笑,平易近人也沒什麽棱角,如果不知道他另一個名字,隻會讓人覺得他像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或者……年輕的老師。
就是這樣一個除了帥,大概沒什麽特別之的男人,他的畫常常在拍賣會上被賣出天價。
畫本上已經簡單勾勒出一個人形的廓,是個臉蛋圓圓的小孩。
忽然有人敲門,他放下畫本,起去開門,原來是媽媽李晴。
他先出一個甜甜的微笑,“怎麽了?”
李晴雙手舉在前挽著披巾,仰頭看著高出一大截的兒子,“吃多了,來找你聊天。”
“請進。”沈黎明拉開門,調皮的做出了“請”的姿勢。
李晴拉凳子坐下,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你是不是也認出來了?”
沈黎明一點也不意外,他媽媽的眼睛有多毒,這世上沒有人比更清楚。但他跟蘇錦如有約定,所以也隻是笑了笑,沒承認亦沒否認。
李晴看他的表就明白了,“你什麽時候回法國?”其實,都沒想到他會跟著回來。
以為,沈家會是他一輩子都不願再來的地方。
“暫時沒有回去的打算,說不定……還會定居啊,誰知道呢?”他沒正經的笑著,像沒長大的孩子。
李晴歎口氣,“隨你吧,我走了。”
沈黎明起送出去,“好好睡覺啊。”關上門,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媽媽過來,本就是想確定Wenny的份。
前妻瞞份回歸,還刻意接近,任誰都會懷疑的目的。
不過,他和媽媽有些不同,媽媽是在擔心哥哥,而他,則是純粹的好奇罷了。
第二天,蘇錦如早早就睜開了眼,一分鍾都沒敢耽誤,趕梳洗化妝,生怕等會大大小小一批人就跑到家裏來蹭飯,直到早飯結束都沒看見人影,才長出了口氣。
心道,也是想得有點多,人家為什麽要每天跑到你這蹭飯呢?
倒是甜甜很失落,“沈默哥哥說今天要過來陪我的,什麽時候來啊。”
“媽媽要去上班了,你可以打電話給沈默問問。”蘇錦如安了一下甜甜就急匆匆出了門。
不是沈延風沒來吃飯,搞得心神不定,而是本該周一的會,挪到了今天,本該周日理的一些零碎小事,也堆到了今天,如果上午開會順利的話,下午就要直奔工廠,真不是自己要急急忙忙,而是不得不如火如荼。
甜甜一邊送媽媽出門,一邊可憐的問:“媽媽,咱們什麽時候可以回沈默哥哥家住啊?”
蘇錦如一愣,忽然發現最近把太多力都放到工作上,有些忽視了甜甜的心。覺得去沈家住的問題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明白的,笑著哄,“媽媽今天盡量早點回家,陪甜甜吃晚飯好不好?”
“太好了,媽媽路上小心。”甜甜笑瞇瞇答應。
沈延風還在生昨晚被掛電話的氣,加之早上是李晴準備得早餐,他也不好帶著兒子走。
沈昕昕今天要去廣告公司拍定妝照,喝了點果,就跟經紀人走了。沈延風走後不久,沈默就準備好小書包,要跟司機出發去蘇家,沈黎明一聽立馬來了興致,要跟他一起去。
李晴本來今天要跟孫子培養的,怎麽才出完早飯,這一個兩個又要丟下走人?不樂意了,讓司機去蘇家接人,今天好,讓連個小家夥在花園裏跑跑跳跳不是更好?
沈默想到之前甜甜過傷,最近都不準備被帶出門玩,立時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小也馬上變得倍兒甜,“Vivian,你在家可真好。”
“那是,我跟你那個太可不一樣。”李晴著沈默的腦袋十分得意,兒子被那個老太婆搶走了二十多年,也是耀武揚威的時候了!
總裁辦公室,沈延風看著市場部李總拿來的最新合同,板著的臉越來越黑。
李總觀察著他的表,錯相握放在肚子上的手指,有些不安的來去。
終於,沈延風抬起頭,冷笑著看向李總,“你把蘇想容來。”
李總了屁,緩解心裏的忐忑,“據說,蘇總昨天去國出差,要下周才回來,的書在會客廳等結果。”
“結果?”沈延風瞇眼,“我看蘇氏是不想合作了。”
把提提高了一倍,誰給蘇想容的膽子?
李總沉默一下,也笑了,“沈總,你先別氣,其實蘇氏會有這樣的決定也不算意外,雖然Wenny在國外的名聲很好,但有很多主流都認為這完全是因為的師父Dr?L,如今自立門戶,不一定會有人買賬,而且,李氏上個月最新推出的‘藍山’一直位居香水類產品銷售榜首,各家都避開了在這個時候推出新品,可Wenny卻無故要求提前上市,別說蘇總會不信任,我也抱有很大懷疑。”
李總麵帶微笑,說得頭頭是道。
他是沈父的大學同學,雖然沈父在沈氏工作的時間不長,但兩人合作的那幾年,的確穩定住了沈氏的市場地位,這也是這些年沈延風會對李總高看一眼的原因。
但他最惡心吃裏外的東西,就算他爸站在他麵前說都沒用。
他微微一笑,眼底的冷卻有些瘮人,“拿著這份合同去找蘇想容,如果不想幹了,你也不用回來了。”說完直接把那份合同扔在了李總的大肚皮上。
李總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到這樣的冷遇。
胖到沒皺紋的臉瞬間像燒熱的鐵塊,漲出了紅。他瞪圓了眼睛,氣得鼻孔翻大了一倍,厲聲道:“沈延風,我跟你爸爸打天下的時候你還沒出生,你現在為了一個人置沈氏於不顧,就不怕你爸在天有靈寒心嗎?”
沈延風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微笑,“滾。”
“你……”李總指著他,氣到詞窮,深吸口氣才有了話說:“這個爛攤子我本來就懶得管,想我走?想召開董事會吧!”說完把合同扔回到辦公桌上,轉就要走。
沈延風沉下臉,“李總,你知道我去世的事吧?的份現在全部都在我兒子的名下。”
李總僵住,手放在門把手上擰也不是,不擰也不是。
沈延風好整以暇地繼續說:“我小時候您一聲李叔,今天,我看在我爸的麵子上,也您一聲,李叔,董事會,你想得太多了,你今天從這出去,就跟沈氏沒關係了,至於你手上那點權,放心,很快我就讓它們變得一分錢都不值。”
李總僵的站在門口,緩了半晌才開門出去。
沈延風按下通話鍵,“小何,進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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