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彎,我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這次也算是趁機發泄了出來!說起來,也是因為我當時剛出社會,不太懂得偽裝自己。李彎好歹也算個領導,我做出這樣的行為,傳到其他人耳裡,只怕對也變不對了,說不定還會給楊浩惹些麻煩,說他的人不懂規矩。
門開後,我看到李彎的辦公室裡還有一個人,正翹著二郎,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我破門闖進來的一瞬,李彎手裡的鉛筆同時被他掰斷,一掌拍在桌子上,憤然站起來。像是在發火。
沙發上的男人沒有出毫害怕的神,淡定地站起來,抹平西裝對李彎道:“李先生,你好自為之。”
李彎看著他,表很是複雜,什麼都沒說,那西裝男從我邊經過走出門,出門的時候我多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也在看我,我們視線撞在一起,我突然有種悉的覺,這個男人像是在哪裡見過。
“下次進來記得敲門,找我什麼事?”李彎一人坐在辦公桌後,著太,神暗淡。頗為頹廢,都懶得和我計較。
我本以為李彎會大發雷霆,可我心裡的怒火更盛,今天非得跟李彎討個說法,為什麼要把針對老趙。
劉勁覺得不對勁,推了推我,低聲說道:“李彎什麼時候脾氣變得這麼好了?”
“今天我很忙,不想和你計較,有什麼事快說吧。”李彎道。
我徑直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上,對李彎道:“你不想計較,我卻想和你計較計較,現在我特別後悔在鄧家救了你那一命。沒想到你是這種忘恩負義的人。”
面對我這樣的挑釁,李彎臉鐵黑,冷笑道:“忘恩負義?別不知好歹,當時我沒反應過來,事後我想明白了。我看你和鬼是串通好的吧,什麼鬼會被杯子和花瓶砸到?我不過是順勢逃走罷了。”
這事竟然讓他看出來了,我一時啞口無言。
李彎急於打發我倆,讓我有話快說。本來我是火氣沖天來的,被他剛才那麼一說,頓時沒了底氣。老趙的事我也沒多問。多問了只怕李彎更不會給他好日子過,不過我今天來本來就是為了案子,就讓李彎履行承諾,把他手下調查的案進展跟我共。
李彎不想和我糾纏,拿起電話撥了幾個電話出去,然後揮手打發我和劉勁:“我已經讓負責這案子的人把資料準備好了,下面有人等你,要查什麼你們自己去看。”
我見李彎心灰意冷的樣子,知道他現在必定聽不進去我半句話,就和劉勁帶著蔡涵走出了辦公室。
“小子,你剛才威風啊,我當警察一年多了,聽都沒聽說有人敢踹所長的門,更別說親眼見著了。真他媽解氣,哈哈!”劉勁走在我旁邊,笑著說。
“是解氣,你看那狗東西失魂落魄的樣子,肯定是遭了報應。”我回應著他說。說這話時,我打算等案子完了,讓楊浩出面約一下老趙,這事連累了他,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我們下樓後,果然有個人在等著。李彎說的證據都在檔案室,這人貌似對我很不爽,直接把我們帶了過去,丟下一句“自己看吧”,就去忙別的事了。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劉勁道:“自己看就自己看,拽個屁!”
我倆進檔案室,和劉鐵案子有關的資料都堆放在桌子上,高高疊起來跟小山似的,我盯著兩摞資料對劉勁說道:“這麼多?我怎麼覺我又被李彎了?”
劉勁讓蔡涵自己坐在一邊玩兒,然後拉開凳子在我對面坐下說道:“這裡面肯定有很多無用的東西,但是也會有證據的,我們抓時間篩選出來。你剛接這些,還不知道,警察幹的從來不是腦力活,一直就是力活。”
我知道做警察要調查海量的資料,可要我從這茫茫文檔中找到有用的信息,真是夠嗆。
“你現在有沒有大概的懷疑對象?”看了好一陣資料後,劉勁問我。
現在最大的嫌疑者是陳醫生,但不疑點陳醫生已經給了合理的解釋,要指正陳醫生並沒有直接的證據。
“有,但我很矛盾,希他不是。不過,你說,李彎所裡這些人怎麼可以這麼淡定?他們會不會已經確定兇手了?”
“這種可能不大,這大案辦得好了有不績效,辦不好被分也是有可能。所裡這麼多人,不可能都和李彎一條心,拿自己的前途和李彎玩政治鬥爭。”
“我想不通,李彎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好,當年浩哥沒投他票,那也是公平公正,並不是刻意他,並且這事都過去好久了,他還扭著不放,有意思麼?”
“有些人就是小心眼,誰說得清呢。”劉勁搖著說著,又用手指敲擊著桌面道:“既然沒有明確的嫌疑犯,我們先看檢報告。”
我們翻了一陣,檢報告在最下面,用一個牛皮紙袋子裝著,劉勁把裡面的資料倒在桌子上,其中有幾張照片。
他看了幾眼,然後準備收起來,我說我也要看,劉勁臉皮了下,讓我最好別看。他越是這麼說,我越是要看,難道這些照片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麼?
拗不過我,劉勁只好遞給我照片,我發現他這時帶著壞笑,心裡不由一跳,這些照片到底能有什麼鬼?木節土劃。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翻過照片的一瞬間我還是手足發麻。第一張照片,是劉鐵的解剖圖。說實話,比解剖圖更惡心的畫面我也見過,可都沒有這種震撼。
劉鐵的皮發青,眼睛大張著,過照片注視著我,我手一抖,差點把照片扔了,倒不是我怕死人,是我覺得這眼神看著人心慌。
這是一張正面解刨照,腔和腹腔完全暴在畫面中,腔的排布很整齊,但腹部一片模糊,他是被活活咬死的。我又翻了接下來的幾張照片,他腸子被吃得幾乎不剩,胃也只剩下一半。
我忍著惡心把照片倒扣過來道:“太奇怪了,為什麼殺人要吃腸子呢?吃心髒不是更有意義麼?”
“你能不惡心麼?就不能什麼都不吃?我這大半個月都要沒什麼胃口了,權當減。”劉勁又給我遞來一疊報告。
我接過來隨便掃了幾眼,捕捉到一行非常關鍵的信息:“快,看這裡!劉鐵的指甲裡有東西!是皮組織。”
劉勁眼睛一亮:“李彎果然瞞了信息!指甲裡的東西一定是劉鐵在掙紮抵抗的時候抓傷兇手弄到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只要比對一下指甲裡的組織和陳醫生的dna是不是匹配,就可以確定他是不是兇手了。李彎為了拖垮楊浩,還真是不惜一切代價,竟然掌握著這麼重要的信息卻不破案。
可是既然一心和楊浩對著幹,今天又為何這麼幹脆地把這些資料全都跟我們公開?
我把疑對劉勁講了一遍,不過我覺得從剛才在辦公室的況來看,李彎也許是遇上了更麻煩的事,所以一時顧不上對付楊浩。我再次疑起來,那個西裝男子到底是誰?我真的覺得他有些面。
劉勁道:“劉鐵的檢信息現在在李彎的掌握下,就算我倆取得了陳醫生dna,也沒法兒和指甲裡的信息對比。所以李彎才放心地讓我們看資料。”
“你回醫院去,爭取弄到陳醫生的頭發或者是,我去弄劉鐵指甲裡的東西。”我馬上說。
“李彎會不會已經理掉了?”劉勁擔心道。
“當時提取到的東西應該已經被收集走了,李彎不會拿給我們,我現在去只是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點殘留。”我忽然想通了李彎的戰,先拖著不辦案,等到我扛不住被踢出專案組,他再拿出所有的證據,迅速把案子破了。到時候不但可以獨占功勞,還可以盡往我和楊浩上潑髒水,真是險惡!
事不宜遲,我們倆一起回醫院,陳醫生昨晚搶救後,還在病房裡,到了醫院門口,劉勁往陳醫生的病房趕去,我則去停房。
看著劉勁一瘸一拐地離開,蔡涵跟在他背後,我想起前幾天邱甜甜也是這麼跟著我的,我還教說話來著,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按理說,劉鐵的不應該放在醫院的,可之前他老婆一直扭著不讓拉走,後來李彎的人直接在停房作了檢。其實我現在過來心裡並沒有底,因為法醫很可能已經把指裡的東西徹底清理幹淨了,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畢竟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劉勁本來說讓我去陳醫生那,他來停房的,我想了想還是沒同意,上次他就是被鬼捅傷的,我不放心他去停房這種氣重的地方。
我到醫院值班找到值班負責人,向他說明來意,上次我們在這裡駐點辦理劉鐵的案子,醫院裡好些職工都認識我,所以我說要看劉鐵的,他並沒有覺得不妥。本來我以為他要跟著我去的,可他直接把鑰匙拿給了我,讓我看完後過來還給他就好。停間那種地方,真是沒人願意去的。
現在時間不算晚,醫院大廳其實還很熱鬧,但我到了停間那一層時,卻是一片冷昏暗,只有應急逃生燈亮著,發出慘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