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殊回九世,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自己有墮仙脈。
原來某種程度上講,那些人說他天煞孤星克死親友,倒也不算是完全說錯。
姬殊又問:“墮仙脈與冰封寒淵有什麼聯系?”
“擁有墮仙脈之人修為可一日千里,皆因仙純粹,自古以來就被凡人覬覦,但仙與修士的命運相連,修士死則仙滅,這書上記載的冰封之,便是將負仙之人困于寒淵中,冰封百年,待其意識被嚴寒消磨,達到神魂俱滅但氣息尚存的狀態,便可手剖仙──”
九炁頓了頓。
“當然,這是極殘忍的法,就算在北麓仙境,此也被列為,被封存在藏書閣的區。”
宿懷玉在天樞門多年,見過無數駭人聽聞之事,聽了這手剖仙的辦法也是面凝重:
“修真界竟有如此心狠手辣的邪修。”
月無咎也蹙眉道:“奪人靈,以修己,太清都掌門此舉確實是邪修中的邪修。”
九炁看著書上的容,卻想到了另外一些細節。
“冰封之需要百年時間,但太清都掌門的壽元將近,想要的恐怕只是一個軀,本沒必要施展此奪取仙。”
九炁的話一下子點出了其中的矛盾之。
手剖仙。
奪舍續命。
聽上去像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目的。
“難道說……有兩波不同的人在覬覦師姐老婆?”
芃芃驚恐地看著姬殊。
知道的師姐老婆很漂亮,很歡迎。可沒想過會這麼歡迎啊。
“師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更努力修煉的!外面的壞男人太多了,他們只會欺負你,只有我才是真心待你好,你可千萬不能被別人抓去做老婆啊!”
姬殊剛要沉重起來的心被芃芃攪得一塌糊涂。
“……你真的有聽明白我們在說什麼嗎?”
“不,說的很對。”
九炁忽然想到了什麼:
“兩個截然不同的目的,或許正是因為背后本就有兩撥不同的人,太清都掌門只是想奪舍,而將你冰封沉淵的是另外的人,這個人一直藏于幕后,借太清都掌門之手對你下手,所以一直未能被人發覺——芃芃你真聰明。”
雖然九炁說的這些和芃芃想的完全不一樣,也一個字都沒有聽懂,但這并不妨礙他在九炁夸聰明的時候深以為然地點頭附和:
“過獎過獎,但我也不是今天才聰明,不需要大驚小怪。”
九炁微笑:“說的也對。”
其他人無語凝噎:……你就寵吧。
谷生等人冒死從伏辰的府中帶回了此書,再回去注定是死路一條。
姬殊準備去找棠芳掌門,商量是否能讓他們暫時留在九重山月宗。
待眾人散去之后,芃芃拍了拍谷生的背。
“谷生師兄不要垂頭喪氣了,雖然我們宗門可能沒有你們宗門豪華漂亮,也沒有你們宗門那麼有錢,但是我們宗門潛力很大的,再給我們幾年時間,一定會為不會讓你們丟臉的宗門!”
谷生一怔。
他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垂頭喪氣。
畢竟是與從小長大的宗門決裂,他們失落悵然也是正常,但并不意味著他們瞧不起九重山月宗。
“芃芃師妹誤會了,我們并不是覺得九重山月宗丟人……而且你們也并不弱呀,剛才我看那些弟子合力圍攻傀儡人,劍招凌厲,法決自如,其妙之連我都為之出神,我來之前還聽說了一些與你們宗門有關的傳聞,現在想來,那些傳聞并不可信。”
芃芃問:“什麼傳聞?”
“就是說你們宗門實力還是不行啊。”
大大咧咧的青筠湊上前道:
“之前在那個修仙王者的凌虛榜上,你們九重山月中的弟子不是排名一直靠前的嗎?大家還說,九重山月宗這是要崛起了,沒想到后來整個修仙界都參與了凌虛榜后,你們宗門的弟子排名就一天天下了,尤其是到了最近,前五百名幾乎都見不到你們宗門弟子的影。”
谷生輕咳兩聲,試圖打斷青筠的口無遮攔。
青筠擺擺手道: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傳言是一回事,今日看來,傳言本就不真,九重山月宗的這些弟子我瞧著完全不差啊,芃芃師妹你實話說,你們宗門是不是藏著什麼大招呢?”
芃芃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雖然事實上他們宗門只是知恥而后勇的后進生,目前正在努力追趕其他宗門的步伐,但輸人不能輸陣,芃芃擺出了一副“我們宗門其實一直很強之前只是在扮豬吃老虎”的姿態。
“那是自然,我們宗門可下著一盤大大的棋呢!等到了明年南陸修真大會,定讓你們見識到我們的厲害!”
青筠不明覺厲。
而谷生自從被上次芃芃詐騙之后,對的信任度已經降到了零點。
扮豬吃老虎,那是話本中才有的劇。
有真本事的人誰不愿意拿出來顯擺?被人天天在背后嘲笑,又不是什麼高興的事。
他不知道的是,別人不顯擺會氣,但九重山月宗的人悶聲是在賺大錢。
谷生正帶著弟子們去找姬殊,就在此時,他忽然發現上所佩戴的法亮了起來。
他還以為是自己的法,剛要查看卻發現自己無法查看。
“……糟了,這是荒彥師兄的王者法,有人在邀請他進法組隊斗法。”
谷生從伏辰的府中拿了書,就與其他師弟師妹們馬不停蹄地趕來了九重山月宗,他上帶著的都是他所易容的那位師兄的東西。
青筠無所謂道:
“直接拒絕就完了唄,反正我們都離開太清都了,待明日荒彥師兄醒來,全宗門都會知道我們叛出宗門的事,誰還管這個?”
谷生心道也是,剛要切斷,芃芃卻盯著法上的倒映出的姓名和剪影若有所思。
“沙漠之雕……這個名字,還有這個剪影,總覺得有些眼,好像在哪里見過……”
識海中響起了夜祁的聲音。
【是之前遇見的那個與魔族勾結的靈妖黑雕,不過,他怎麼會與太清都的弟子聯絡?】
之前九炁與師尊他們聊的容,芃芃似懂非懂。
但提到靈妖和魔族,這時候倒反應很快。
【這還用問?太清都和魔族肯定是一條戰線!狼狽為!哼,師尊他們推理了那麼多,還翻了那麼多我看不懂的書,最終還不是要靠我這個幽都之主來破案!】
夜祁:【不對吧,跟太清都合謀的那幫人不是想要你師姐的仙嗎?魔族要修士的仙做什麼……】
但后面的話芃芃顯然已經聽不進去了。
對谷生道:
“不必切斷,你接通這個人我認識,讓我和他說!”
谷生略有些意外,但并沒有懷疑什麼。
他不知道對方是與魔族有關的人,聽芃芃這麼說,只單純地以為是他人脈廣,畢竟芃芃在凌虛榜上排行第六,說不定就是與曾經排位過的朋友呢?
而另一頭,法連通之后的黑雕看著突然出現的那張悉的面孔,差點驚得連法都拿不穩。
“怎麼是您!”
這不是太清都弟子的法嗎?怎麼會在手上!?
法認主,沒有主人的允許,原本芃芃是不能隨便登別人的王者法的。
但誰讓法的開發人是他們的自己人呢?
芃芃將法給燕馳,燕馳很快就幫破解了法。
拿著法找了個無人: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小黑,說好了你回魔族之后要給我們傳遞消息的,怎麼放你回去之后你就沒聲了?”
芃芃的質問令黑雕頓時冷汗津津。
上次芃芃給他吃了那顆丹藥之后,他就總覺得不太對勁,回去找魔族的醫修一查才知道,原來那不是什麼靈丹妙藥,而是一種蠱毒。
也就是說,他現在的小命全都在芃芃的手里。
……能使出這種手段,他覺得芃芃才更像是魔族!
黑雕立刻跪。
“妖主大人明鑒!屬下沒有一刻忘了妖主大人的囑咐,如今日夜斗全都是為了能在魔族中爬到更高的位置,才能給妖主打聽到更有價值的報啊!”
說到這里,黑雕靈機一:
“妖主不想知道屬下今日與這名太清都弟子聯絡是為何嗎?實話告訴您,魔族的兩位主對修真界的這個法很興趣,想要借此了解修真界,這才屬下上太清都的弟子,湊齊五個人——也是因為這個,屬下才知道,原來太清都竟然與魔族勾結!”
黑雕的話更是證實了芃芃的猜測。
方才師尊他們還在找與太清都聯手的人,現在就冒出來一個與太清都勾結的魔族。
這要還不是幕后黑手,誰才是幕后黑手?
“那你打聽到他們勾結在一起想做什麼了嗎?”
黑雕有些卡殼。
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會知道?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狗子,負責陪兩個一時興起的魔族公主玩而已。
“回妖主大人,此事我暫時還未探清……不過,您不覺得今日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嗎?您既然已經拿到了太清都弟子的法,若是能夠陪這兩位魔族主玩得開心,甚至與他們為好友,想知道什麼難道不是易如反掌?”
黑雕的算盤打的噼啪響。
以他的本事,當狗還行,若是真的要去打探魔族的,恐怕還沒打探到,自己的小命就先沒了。
不過他倒是聽說,在這個修仙王者的法當中,這位重生的妖主大人,似乎排名還靠前的。
要是能夠順便帶著兩位魔族主玩得開心,那不是兩全其?
芃芃那邊考慮了一會兒,很快就答應下來。
“那好吧,你們這些屬下真是無用,關鍵時刻還是得靠我!”
黑雕:“是是是,對對對,妖主威武!”
黑雕敷衍完在心中暗暗慨。
誒,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他也太有當墻頭草的天賦了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很快就會為這個決定而后悔。
由于芃芃他們是以太清都弟子的名義來陪玩的,但是谷生又只有一個太清都弟子的法,所以,為了不暴份,另外兩個陪玩人選只能落在夜祁和九炁的頭上。
夜祁本來就是修仙王者法中的一個bug,他可以用芃芃的法,但神識并無編號,在凌虛榜上屬于無宗無派的黑戶。
而九炁由于戰績太差,加上法拿到手沒多久,也屬于凌虛榜上排名一千米名開外的邊緣人。
這兩個現實中的大佬,目前在王者的世界當中份都十分安全,完全可以裝作是太清都的弟子。
一刻鐘之后,商量完畢的雙方進了王者法之中,見到了黑雕口中的兩位魔族公主。
一個模樣看上去大約八九歲,神怯生生的,沒有什麼魔族的氣場,看上去就像隨可見的普通小孩子,還很好欺負。
而在旁邊的另一個魔族公主,則張揚得與截然相反,十三四歲的容平平,但神采飛揚,氣勢人,一看就不好惹。
“你們三個就是太清都的弟子是吧?今日可不要手,讓我見識見識修真界的修士有幾斤幾兩。”
夜祁嗤笑一聲。
他和這位魔族公主的爺爺打架的時候,爹都不知道在哪兒呢。
“這魔族公主本事不大,口氣還大,現在大放厥詞,待會兒要是被對方殺了一定能哭得很響吧。”
芃芃搖頭:“三弟,我們是來打聽報的,不能意氣用事。”
“……都說了你別我三弟,誰是你三弟啊。”
九炁看了夜祁一眼。
“芃芃,你這位朋友,是九重山月宗的弟子嗎?為何我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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