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衡有心仕途,一向腦子很清醒。
站隊這種事,有利有弊。好是可以得到提攜。壞就是太弱的時候人家打不了大怪就打小怪了。
何況,他現在正經連個秀才都沒考上,陳家也看不上自己。
有幸與陳有福吃個飯聊幾句,那是機緣巧合。真要想得人青眼,打鐵還得自。
今日偶然在街上遇到陳有福,他邀赴宴。得知陳家份時,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汐對他的事毫不擔心。這人心有城府,只要考試過關,就是妥妥的員預備役啊。
至于自己的生意,更是不擔心。
錢大掌柜或許是看在劉衡面子上,來繡樓前調停。但是他訂購酸菜這種事,純粹是在商言商。
從他毫不猶豫拍板跟自己定約來看,陳有福估計在家不管庶務,也管不了大掌柜生意上的事。
裴秀囑咐了一句,見劉衡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放心了。
他拿了幾篇文章給劉衡,讓他去參詳做題,自己也去看書了。
院試分為歲試和科試。歲試是針對生的考試,從中擇優錄為生員,點其中佼佼者為廩生,裴秀就是廩生。
而科試針對的是往日的生員,也就是秀才們的考試,不合格的還是有可能被刷掉的,雖然這幾率很小。
裴秀就得參加今年的科試,科試繼續優等他就保住了廩生的資格。
當然,跟歲試比起來,科試就簡單多了,力也小多了。
所以,裴秀主要力還是放在劉衡的功課上,希他能一鼓作氣,將院試拿下來。
到了晚上,汐將酸菜魚端上桌,劉衡已經吃過酸菜倒還好,裴秀卻是難得摒棄了食不言寢不語的圣人訓,夸了幾句好吃。
“汐兒,家里酸菜也不多,若是賣給陳家,是否還夠?”劉衡想到家里那兩罐酸菜,有點擔心,“你與錢大掌柜訂契的時候,切莫草率。”
“嗯,我省得的。”汐想到訂契書,發現有個小問題,自己的筆字不行啊。這萬惡的繁字,怕自己寫不來,“二郎哥,那個……我寫字不好看,你能不能教教我?”
劉衡詫異地看了一眼,聽說話就差出口章了,平日里子曰詩云能說幾句,而且也識字,居然沒練過字?
汐頂著他詫異的眼神,眼地看著。忽然想到,以后寫字算賬的地方多了,怎麼能不會寫字呢?真是疏忽了。
劉衡看懇求的眼神,不知怎麼想到了村里見過的小狗,忍不住笑了一下,“也好,我教你寫吧。你既然識字,學寫字必定比常人要快些,就是想練好得下些苦工。”
“我又不靠字吃飯,能寫出來就行了。”
“一筆好字也能占不便宜,衛夫人更是以書法而傳世。所謂字如其人,字正則心正……”劉衡對于寫好字顯然很有要求,還諄諄教導汐。
汐吐吐舌頭,宋徽宗亡國的骨頭皇帝,人家那字一點兒也不骨頭啊。不過,有求于人,可不想挑戰古人的價值觀,一疊聲答應著,端起碗筷溜了。
劉衡對這近似無賴的行徑很無奈,但是,自這日起,雷打不,每日要汐練字一個時辰。為了節省筆墨紙張,他還親自手給汐做了一個沙盤,讓每天以指當筆,揣筆意,直把汐練得苦不堪言。
這麼跟著練習下來,發現劉衡居然會好幾種字,裴秀都夸他現在是一筆好字。
只想會寫字,沒想做衛夫人啊,可惜劉衡不聽,害得每天只好催眠一百遍寫字有用,給自己鼓勁。
還別說,發現自己的字進步蠻大的,上輩子就讀書時寫過幾個字,現在這麼每天練,好像還有寫字天分的。
尤其某一天在街上,看到有書生當街賣字畫換錢,霎時覺得一筆好字很重要,技多不,上輩子沒點亮這個技能,現在可以補上。
某日一邊練字一邊念叨一字千金,劉衡忍不住拿書敲了一下。
嚇了一跳,“你打我干嘛?”
“就算是為了一字千金,也不要宣之于口。”
咳……汐點頭,大哥,教了,論“謹言慎行”真是比不過您。
劉衡聽這喻無限的話,到底還是年,面皮微微泛紅,嚴厲地瞪了一眼。
汐忽然發現,這人原來還頗有姿啊。一雙星目,顧盼生輝。
一直記著剛穿來時看到的那個蒼白年,原來轉眼間,人家養出了,妥妥俏書生了。而且經常干活,板一點也不單薄。
乍然發現自家有個帥哥,汐驚嘆一把,想起在街上聽人說榜下捉婿的故事,“你別練字,還得護,將來討個有權有勢的好老婆。”
“胡說!這幾個字寫的不好,今日各描三十遍。”
汐霎時從值中驚醒,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幸好,院試在即。
相比之前的縣試、府試,院試算是輕松不,只要考兩場就夠了。
院試還是在同安府的學宮進行,不過沒有提堂座號了,考兩場,正試和復試都名列前茅了,就獲得鄉試資格了。
雖然只考兩天,但是因為考場里規矩是一待一天,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院試考生只能帶一個考籃進場。考籃的大小有限,帶的東西就得好好斟酌了。
除了筆墨硯臺,食可以帶點,油布還得帶著,萬一冷了拿來披披,下雨了拿來當傘,吃東西當餐墊,簡直是百搭好。
汐照例準備考試營養餐。劉衡之前說過考場時的檢查,所以打消了做燒餅的念頭,改做荷葉餅。
薄薄的一層,門檢查時人家一看就能看清楚,不用擔心說夾帶作弊,荷葉餅和烤鴨本來是絕配啊,但是帶烤鴨萬一天冷就有點油膩了。
所以,汐準備了松,攤蛋餅切細,再帶點黃瓜。每樣都分開放,檢查的時候就不會被翻得七八糟。
吃的時候,劉衡只要將這幾樣放到荷葉餅里,一卷就能吃了,清爽可口不油膩,吃上五六個就能墊墊肚子了。
另外再炒了點麥當替補,萬一還就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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