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直接選中了斜對面的酒樓擺攤,走到酒樓底下開始忙活。
酒樓上的雅間里,幾個人看著底下忙碌。
劉衡居然也在,他邊上是上次府試出來時說過話的陳有福和兩個面生的生。
原來,他溫書疲勞后,想要走走散心,居然遇上了陳有福一行人。
同安府隸屬永州。
而陳家,在同安府乃至整個永州,那是跺一跺腳,整個永州都要震三震的世族大家。
陳家詩書傳家,號稱一門六進士,衛國開國至今,已經出了六個進士。如今陳家老太爺曾經擔任崇文館學士,曾經給先帝爺都講過課,一代帝師,文名遠揚,現在也是簡在帝心,擔任閣學士。在閣中,除了首輔陳廷之,次輔高世松,第三就是陳家的陳老太爺陳復禮。據說次輔高世松因為年事已高,告老還鄉在即。次輔若是退了,那陳復禮就是次輔了。
陳有福出陳家,是陳老太爺的第五個嫡孫。陳家有家規,凡是嫡支子弟,不論是否仕,都得參加科舉,不能是個白。他的父親陳大老爺天資平平,科舉止步于舉人,其余幾個兒子也不是天資聰穎之輩,倒是陳有福自小聰穎,被寄予厚。
陳有福今年十九歲,參加縣試府試,順利通過,沖陳家的地位,院試得個秀才如探囊取。
府試一場,他對劉衡這位府試時大吃“考試餐”的學子印象特別深刻。府試中人人張,他還能不慌不忙吃東西,吃的東西還是自己都不認識的,他不由對這人起了好奇心。
等到放榜之后,得知這劉衡才十四歲,就得了今年同安府府試的第三名。
他為陳家人,對于永州尤其是同安府出的學子們,自然更加關注。
要知道,陳家的在這里。
場上,層層關系中,除了同年、同窗之外,同鄉也是一大助力。
這些學子進學仕后,作為同鄉,很可能就是陳家的后備支持力量。
劉衡才十四歲,憑借真才實學考了同安府第三,實屬難得。
這次在同安府再次遇見,他有心結一二,看看此人心如何,是否是可造之材。
所以,一到劉衡,他熱相邀,請他一起到酒樓來詩文會友。
劉衡不知道陳有福的出,但是他不是天真無知之人,既然已經打算走科舉仕這條路,對于人世故自然也有所了解。
他也不能太過清高獨,適當與人結,就像汐總是念叨的,多個朋友多條路。
所以,陳有福相邀之后,他看此人格灑,說話行事進退有度,也有心認識,就跟著一起來了。
酒樓里還有兩人,一個就是今年府試的案首。
四人剛剛坐下,就聽到對面繡樓喧嘩。
小廝很快將事始末打聽明白,回來稟告。
劉衡往外一看,看到爭執的一方居然是汐,他連忙向陳有福告罪,打算過去看看。
陳有福一路行來,聽劉衡說自己自家貧,全賴母親辛苦持,看到他張繡樓前的汐,問道,“劉賢弟,那是你家人?”皺眉看著追出繡樓的掌柜,“做生意卻是應該以和為貴。”
陳家在永州的生意很多,但是因為陳老太爺約束得,所有店鋪還是按規矩經商,講究以和為貴。
汐一男裝,劉衡正猶豫要不要說這是自家弟弟,陳有福邊上的小廝卻是眼尖,“公子,那是位小娘子,要不小的去錢大掌柜過去看看?”
“居然是位小娘子?這是賢弟的……”陳有福好奇地看向劉衡。
“那是舍妹。”劉衡也不瞞了。
“是你家妹妹?”
“我家家貧,除了家母辛勤持,如今全靠舍妹做些小生意,我才能安然讀書,參加考試。雖然年,但不是意氣用事的子,輕易不與人惡。不知為何與人爭執,我下去看看。”
劉衡說自己出寒門,但是舉止大方得,言談磊落毫不掩飾,更看不出毫局促不安。
陳有福覺得他氣度不錯,聽說是他妹妹,再一聽對面是陳記繡樓,自家的買賣,索讓小廝去錢大掌柜過來,吩咐他去調停此事。
錢大掌柜命而去。
小廝回來,將錢大掌柜與汐的話說了一遍,陳有福沖劉衡笑道,“劉賢弟,你看令弟真能賣掉所有荷包嗎?”
錢大掌柜的話,陳有福自然聽出言外之意。顯然他不信汐說的一天之能賣掉所有荷包的話。
但是汐居然不肯就坡下驢,言之鑿鑿,相信自家的荷包肯定能賣完。他倒是也被勾起好奇心了。
劉衡打心底相信汐做生意的本事,當著外人面,更是不肯墮了他志氣,含蓄笑道,“劉年兄有所不知,舍弟一向聰敏,在經商一途上更是喜歡。我雖不知道要如何賣。但是既然說能賣完,想來八九不離十。”
劉衡說的謙虛,但是顯然也是相信汐肯定能做到的。
陳有福更是起了興致,“賢弟都這樣說,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了。”
他拉住劉衡不讓他下樓去,四個人站到窗口邊,看汐在下面忙活。.七
汐不知道樓上還站著四位看客,看準這酒樓的位置和客流,招呼繡樓伙計幫忙,把掛滿荷包的貨架在酒樓前的石柱上擺放好。
錢大掌柜看選了這地方,讓伙計去跟酒樓掌柜的打個招呼,借他門前這塊地兒擺半個時辰的攤,談妥之后,沖汐點頭,示意在這兒擺攤沒問題了。
汐看看客眾多,也不急著買賣,選了幾個荷包拿在手上,看到有幾個讀書人正從酒樓中出來,脆聲賣道,“五子登科,狀元及第,獨占鰲頭啦!幾位公子,一看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我這兒的荷包您要不要看看?帶一個蟾宮折桂、平步青云,考場如意妙筆生花,您要不要看看?”
這賣的話一出,樓上陳有福哈哈大笑,拍拍劉衡的肩,“劉賢弟,令妹聰敏,你家的荷包果然要不夠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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