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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已到》 181 擺爛裝傻

衡玉忍不住笑了,點頭道:“嗯,是還不錯。”

旋即笑著面前的孩子:“但是否有些草率了呢?郡主待我,有幾分了解?”

嘉儀郡主忙道:“這幾日我幾乎不眠不休,已是將吉娘子的事跡全部了解一遍了,如今就是您家的族譜,我也能夠倒背如流了!”

衡玉忍俊不:“可那皆是淺表而已。”

“那吉娘子答應了做我的老師,往后咱們知了,我待您不就能有更深些的了解了嗎?”嘉儀郡主眨著水靈靈的眼睛道。

“那若郡主到時瞧清了我的真面目,后悔了可如何是好?”

“我認定的事,便斷不會后悔。”嘉儀郡主小小的臉上滿是篤定之:“您可是我唯一自己挑的老師,自己選的路,自然要走到底的!”

衡玉道:“可我會打人手心——”

嘉儀郡主“啊”了一聲,袖中的手下意識地,但旋即又恢復了無所畏懼的模樣:“我不怕疼……況且,我不犯錯,不就不會挨打了嗎?”

衡玉莞爾。

不談其他,單說這個孩子,倒是很喜歡的。

雖年紀尚小,雖只寥寥數語,但們之間,好像的確有些緣分應在。

投緣與否,幾句話便足夠了。

“我會刻苦上進的。”嘉儀郡主又認真表態道:“絕不會辱沒了吉娘子的才名!”

“我有什麼才名。”衡玉笑問:“不知郡主所謂拜師,是想讓我教授些什麼?”

“吉娘子會的,我統統想學!”孩子還說不得十分,但已是很清楚自己真正向往的是怎樣一番天地,這種前所未有之澎湃,也是近日來幾乎不眠不休的緣故之一:“吉娘子上的一切,皆是我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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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黑葡萄般的眼睛撲閃了兩下,聲音小了些道:“且今日一瞧,才知吉娘子竟生得也這般好看,就跟畫兒里出來的一樣,若果真能做我的老師,我聽課時一準兒不會走神看別的……”

衡玉臉上的笑意就沒散去過。

“那敢問太子殿下是否同意此事?”

嘉儀郡主立時點頭:“父王說了讓我自己做決定的,他答應了的!”

“殿下讓郡主自己決定?”衡玉眼神微,放在石桌邊緣的手指慢慢叩了兩下。

太子殿下教養這位小郡主,竟是用的這般方式嗎?

這單單就只是寵溺疼嗎?

“真的,我沒騙吉娘子。”嘉儀郡主以為不信,趕忙就道:“此事本該由父王使人出面的。可父王說,吉娘子非是尋常人,這師拜是不拜,在于我。但教是不教,且還得看吉娘子是否答應……是應當由咱們二人相互選擇的。”

“所以,我只能親自前來求吉娘子答應。”嘉儀郡主說著,又連忙解釋道:“當然,我是心甘愿前來拜師的!老師為長,求師乃重道之現。遙想昔日,漢昭烈帝劉玄德,且還曾三顧草廬,我這才只來了頭一趟呢!”

看著面前這個隨手拿漢昭烈帝來同自己做比的孩子,衡玉面上不,只道:“常言道,得之過易,往往不會被人珍視,那我是否應當讓郡主再多跑幾趟?百年之后,說不得便也能為一段佳話流傳開來。”

“我愿意的!莫說幾趟了,千次百次我也愿意!”嘉儀郡主一幅永不言棄的神態,然而下一瞬,忽然反應過來:“吉娘子……這算是應允我了嗎?”

衡玉笑道:“郡主莫要太抬舉我了,能為郡主之師,如此莫大之榮幸,試問誰會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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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是堂堂郡主了,便是如今走在路上,有個娃娃隨手抓住了的袖子,說要認做老師,都要立馬點頭,最好還是能立契畫押的那種,以免對方可別回頭又反悔了——

正愁收不著學生呢,送上門來的,豈有不要的道理?

至于拒還迎什麼的,太冒險了。

既是你我愿,對方家中長輩都點了頭,半點不怕孩子被帶歪,那收個學生嘛,問題不大。

“真……真的?”衡玉答應得過于干脆,嘉儀郡主猛地站起來,激地道:“吉娘子都不考一考我的嗎?”

可是準備了許多許多的!

衡玉渾不在意地道:“什麼都會,還要老師作何?”

“也,也是……”嘉儀郡主有些愕然:“不過,這師拜的,竟就這般隨……隨意的嗎?”

“更隨便的興許還在后頭呢。”衡玉笑著提醒道:“若是郡主現下反悔,倒還來得及。”

嘉儀郡主立刻搖頭,口而出道:“不,就這麼說定了,誰反悔誰是小狗!”

到底還是個九歲的孩子,說罷方才意識到失言,圓鼓鼓的臉頰便得紅了起來。

怎能在吉娘子面前說出這等稚之言呢?

“好啊。”衡玉認真點頭:“誰反悔誰是小狗。”

說著,朝嘉儀郡主出了右手:“不如拉鉤可好?”

嘉儀郡主再次愕然,旋即臉上便是抑不住的孩欣喜神,點頭如小啄米間,興出了乎乎的小胖手同衡玉拉鉤。

那些悄悄留意著亭中靜的貴們見得此狀,皆是訝然。

“……哄一個八九歲的小郡主算什麼本領!”閔四見那小郡主仿佛吃了飴糖一般開心,不由“呸”了一聲。

邊的拉了拉袖:“好了,別再同置氣了,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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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四卻橫豎不肯挪步,搖了搖下,較勁般盯著亭中之人的一舉一

嘉儀郡主端起一盞茶,恭恭敬敬地雙手捧向衡玉,小小的臉上滿是認真:“請老師喝茶!”

衡玉便含笑將茶接過,吃了一口。

不遠眾人皆看得呆了去——嘉儀郡主為何要給吉家姑娘端茶?

且吉家姑娘竟還真敢接過去喝了!

方才已從眾人的談中得知了這位小郡主份的馬映柳也是看得既震驚又好奇,心中貓撓一般。

“老師放心,嘉儀日后必定勤勉向上,絕不您后悔今日的決定。”小小的孩子正說道,如同許諾一般鄭重。

春日晚風穿過華亭,看著那雙稚有堅韌之的眉眼,衡玉心中起了一不可名狀的波瀾。

“緣分到了,便不會后悔。”看著孩子,笑著道:“只是我此番是頭一回為人師,實在也是兩眼黑,手生得,還須且走且試,若是日后哪里有不妥之,便也請郡主明言——來日方長,你我一同長進著。”

嘉儀郡主聽得怔然,而后眼中逐漸溢滿了期待之

雖不過九歲,在外人看來又有幾分驕縱,但絕非沒有判斷能力——聽得出,的這位老師說出這番話,并非是因為份。

正因此,才愈發迫不及待起來:“好!那老師何時能給嘉儀授課?明日可好?”

衡玉頰邊現出一對梨渦:“不著急,我此番初出茅廬,一應之事且還需準備一二。”

嘉儀郡主便也點頭:“那嘉儀隨時恭候老師!”

“可要留下來一同用飯?”衡玉含笑詢問。

嘉儀郡主想了想,還是搖了頭:“我同們在一總覺得不自在……況且我得趕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父王和阿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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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笑著點頭。

那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當真覺得這是個好消息才行。

方才突然想,萬一是太子殿下只是不想直接拒絕兒,才由著人來問一問?

大約也是沒想到,如此缺自知之明,臉皮厚到這般地步,竟真有膽子敢答應下來做太子嫡的老師?

細思之下,竟也不是全無此種可能……畢竟貴人們做事多是彎彎繞繞,許多話從不明說,就等著瞧一瞧你究竟有眼沒有。

不管了。

反正方才可是說好了的,誰反悔誰是小狗。

衡玉打定了主意裝傻擺爛,畢竟真的很想要一個學生。

“……聽說老師剛從北地回來,那回頭能同嘉儀講一講北地的風土人,民生戰事嗎?”

“郡主想聽,那回頭便說一說。”

二人邊走出亭子,邊說著話。

見二人走過來,姜雪昔便上前兩步,朝嘉儀郡主福,正要出于禮數邀對方往花廳去時,只聽那小孩在前頭語氣愉悅地說道:“今日能得償所愿,也是借了姜姑娘的呢。時辰不早了,便不打攪姜姑娘慶生了。”

得償所愿?

姜雪昔有些好奇,但并不多問,只道:“郡主若是不著急,不如留下來用頓便飯。”

“不叨擾了,且還有事須得趕回宮中呢。”

嘉儀郡主婉拒罷,朝衡玉甜甜笑道:“老師,嘉儀便先回去了。”

四下倏地靜住。

衡玉福:“郡主慢走。”

眾人強著眼中翻騰,神各異地跟著行禮:“恭送郡主。”

直到嘉儀郡主帶著宮娥走遠了些,四下才驀地炸開了鍋。

方才嘉儀郡主那句“老師”,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所以嘉儀郡主此行,竟是……拜師來了不?!

姜雪昔也覺訝異,但相較于其他人,又沒有那麼吃驚。

只是笑著衡玉,道:“吉小娘子,咱們去廳中吧?”

衡玉點頭,與一同慢慢走著。

此時正值金烏西墜,漫天緋紅晚霞被春日暖風,漂浮在天際邊。

“明日必是晴空萬里。”衡玉看著晚霞,一雙眼睛被映照得格外明亮。

“是啊,明日是個好天兒。”姜雪昔的聲音是久病的弱,此時卻仿佛了衡玉的愉悅之,語氣里也多了份見的篤定:“吉娘子如明珠,今遇得識珠之人,便亦是明日可期。”

衡玉聞言轉頭看向,笑道:“借姜姑娘吉言。”

有些話不必多言,人與人之間也不一定就要如何悉,只一個眼神,仿佛便自有應。

有些貴刻意慢下了腳步,走在后面低聲議論起來。

“……怎麼可能呢?那可是嘉儀郡主!”

“自古以來,宮中教導皇子郡主們的老師,哪個不是進士出的清正之流?”

“總不能因為吉家出過一位太傅,便這般胡來吧……”

“許是小郡主年不懂事,自作主張胡鬧呢?太子殿下未必知……”

“說得也是。”

“過兩日且留意留意風聲,答應得這般快,說不準到時還有好戲看呢……”

“不過左右也是個郡主而已,到底不比皇子皇太孫,挑選老師之上興許也就沒那般重的規矩……”

“可嘉儀郡主怎就獨獨選上了吉家娘子呢?難道不知道……”

“小孩子嘛,總是貪好新鮮的。”

邊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什麼的都有,馬映柳回過神來,忽然“啊!”了一聲。

“作何一驚一乍的?”馬映月皺眉看向

“原來方才那是敬師茶!”馬映柳哭喪著一張臉道:“我做不吉姐姐的第一個學生了!”

馬映月忍住了翻白眼的沖

旁邊有孩子卻湊到了馬映柳邊來:“……馬二姑娘,那你往后豈不是能與嘉儀郡主共有同一個老師了?”

這個說法讓馬映月愣了愣。

若果真如此……

對剛回京來的二妹來說,或的確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有時便是如此,哪怕原本看似有些荒唐之事,但在極尊貴之人的襯托與推下,名聲與風氣便被帶出來了。

又有孩子問:“馬二姑娘,吉姑娘答應收你做學生了嗎?”

“自是答應了的……但現下還不行呢,須得吉姐姐日后將書院辦起來之后。”

“書院?……吉姑娘要辦書院?”

“當然,吉姐姐說過的,待日后開了書院,就教些……”

有人聽得新奇至極,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再看向走在前面的那道影,漸漸收起了輕視,眼中多了份思索。

走在最后面的閔四咬了咬牙,到底是轉跑走了。

姜雪昔的這場春日生辰宴極熱鬧,席間孩子們的說笑聲,果酒茶的香氣,將春夜浸染得愈發朝氣蓬而又好安寧。

姜雪昔靜靜看著,眼中笑意有幾分恍惚。

到底弱,一整日的忙碌之下已是疲難掩,待席至尾聲之際,便被使扶了回去喝藥,將客人們給了幾位族中的堂姐妹來招待。

姜雪昔離去后,衡玉正琢磨著是否該回去了之時,只見一名姜家使走到了自己側,福行禮后,放低了聲音道:“我家姑娘特請吉娘子單獨前往居院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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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大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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