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盤子用熱水洗刷干凈,朱蕓想想院子里追著打鬧的孩子們,往上面放了一把大白兔糖,以及五個蛋。
從原主記憶中拉出來些人禮往的事,雖然原主不得人的喜歡和重視,但是也知道在農村蛋是通貨!
隔著墻喊了一聲,沒多大會兒譚嫂子笑著走出來。
一瞧給了這麼多東西,譚嫂子立馬擺手,“蕓妹子,你太客氣了,不過幾張油餅,哪里值得你回這麼多的禮?”
“我們比你早搬來兩天,也算是做點吃得鄰里街坊送一遭,認認人。你要是真過意不去,也做點吃食,到時候嫂子陪你走一趟。”
“鄰里相和睦,往后妹子有事,也能跟大家招呼下!”
剛剛也聽申宇兄弟說了,朱蕓妹子是個命苦的,明明是原配妻子,卻因為不得王工的喜歡,生生在婆家被磋磨了七年。
如今家里還遣朱蕓妹子來伺候現任,這到底是多不講究的人家,才能干出來的事?
至于什麼朱蕓妹子來到后名聲不好,手腳不干凈、好吃懶惰、喜歡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安分地見了男人走不路。
卻不覺得,要是朱蕓妹子真這麼糟糕,王家能放心送人來伺候孕婦?
還不是一個人鼻子底下長著,在有心人添油加醋的傳話里,變了味嘛?
鄉下這樣的事很常見,經常誰跟誰早上在大路上見了面,晚上就能傳誰跟誰鉆了玉米地。
朱蕓笑著點點頭,“那行,嫂子別的我不怎麼會,但是做飯還能拿得出手。等明天我做點梅干菜餅子,給大家分分。”
吃過晚飯,兩邊家里都收拾妥當,譚嫂子好不容易口氣,這會兒就閑不下來了,開始拉著說話。
朱蕓沒見過這麼實誠的人,跟也就見了兩面,結果自己已經知隔壁八的家事。
比如譚志鳴雖然不是大學生,卻是部隊轉業的老技員,真真正正憑借著經驗坐到譚工的位置,拿十級工資,約莫八、九十塊。
譚嫂子一直帶著孩子在家里務農,這不孩子們大了,部隊轉為機械廠,譚工有福利房指標,所以他們就都來了。
家里三個兒子一個兒,兩居室住著太狹窄了,最主要是譚嫂子打細算,想要圈地方種菜減開支。
于是,他們用福利房給譚嫂子兌了個工作,花錢買了這個院子,不過他們還占著單位分給家屬的兩分菜地,不管是填了家里半大小子的胃也好,跟人換點東西也罷,作用大了去了!
院子里也能種上不的果蔬,還能養兩只留著下蛋。
朱蕓聽得很新奇。
算得上是時空管理局的元老人,接任務都是挑細選的,無一不是環境舒適人背景強大,哪怕跑龍套時也沒選過如此艱苦的條件。
約莫城里人下鄉,城里城氣。
禮尚往來,朱蕓微微嘆口氣,也跟譚嫂子訴苦,只說自己爹不疼娘不,在婆家日子過得豬狗不如,現在好了,有了房子也有了工作,戶口也在遷來的路上。
“蕓妹子算是先苦后甜了,”譚嫂子瞧著服下空的,臉上黝黑還帶著洗不凈的皴紅,替發自心地高興。
“嫂子我在廠子西北角的農場里上班,有事你就尋我去。”
以前的部隊屬于半自給自足類型,有著一大片農場,士兵們流去干活。如今轉為機械廠,那片農場仍舊被保留下來,原來是人工種植,現在引進不農機,效率大大提高了。
而這里是不農村來的家屬,最好安排的地方。
朱蕓笑著應下來,回到屋里將巾摘下來,手一頓著那破的快絮狀的巾,所以頂著這玩意溜達了一晚上?
再配上自己磕磣的模樣,求大家伙的心理影面積!
洗了頭發,泡了手腳,將上面的老繭給挫去,又洗了遍臉,然后用蛋、蜂、幾種磨的中藥攪膏狀,往自己的臉、脖子、胳膊和手腳上涂抹。
但凡涂抹上的都帶著尖銳的刺痛和冰涼,麻麻又有種說不上來的舒爽。
沒有手表,朱蕓就在地上了個,看著月下影子的移。
春天的夜晚極為靜謐,微風帶著輕涼的溫度,抬頭就能看到遍天星辰,除了偶爾遠傳來的狗吠,世界恍若完全沉睡。
只一天,朱蕓角微勾,自己已經有些喜歡這樣的日子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四合院片區就升騰起濃厚的煙火氣。
開門關門的吱呀聲、喂的咕咕聲、做飯的打擊樂聲、自行車鈴聲、孩子們嬉笑聲、人們的談聲,以及悠遠的起床號和隨其后的喇叭,都為最有力度又最和的起床鈴聲。
穿好服洗漱完,朱蕓往外的上都涂了厚厚一層蘆薈,又上雪花膏。
早上給自己下了碗手搟面,澆了西紅柿炒蛋,再挖小半勺的辣味豆瓣醬。面勁道爽,蛋噴香裹著西紅柿的清酸,還有咸辣的豆瓣醬,吃得整個人都著愉悅和滿足。
廚藝優秀這個技能,不錯不錯!
吃完飯收拾妥當,挎著包鎖好門往辦公區食堂而去。
一路上的回頭率約莫百分之一百二,朱蕓渾不在意,打量著四周。
眼的除了天河社辦和廠區七層高的辦公大樓是蒙了層塵土的磚紅,其余的像是被濾鏡給籠罩住,清一的黑白灰藍,讓差點懷疑自己是盲了。
憑借著記憶,尋到食堂,又上了二樓的辦公室,已經有七八個人等在門外的走廊上了。
“呦,我當這是誰呢,真沒見過你這麼沒臉沒皮的人,自己做的事還不讓人說,惱了就跳池塘,要死要活地著王工一家。”
“嘖嘖,你說說你能干些啥,渾臟兮兮地,手腳又不干凈,怎麼就來食堂做事?也不怕領導見了膈應得慌!”
手挽著手的兩個同志,撇著小聲哼道。
其余的人也看過來,見到朱蕓后,都蹙著眉頭十分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