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侄,比起桐姐兒,明顯更敏銳,也更聰慧。只是越是聰慧的孩子,若是了不好的影響,也越容易走歧途。盧夫子的確是很不一般的婦人,說實話,我都是極佩服的,哪怕是男子,遇到這種境,也很難做得比更好了。這麼特別的夫子,又會琴棋書畫,我就怕筠姐兒太喜歡,以至于什麼都聽的。”
宋茹心下一凜,沒想到的時候還不覺得,聽趙雁林一分析,才發現不是沒這個可能。想到這里,也有點怨氣了,這種想法,應該早點說的,好歹讓自家哥嫂商量一下啊。
忍不住推了趙雁林一把:
“你這人,想法一個接一個地冒,卻悶不吭聲,我哥嫂怕是還沒想到這事兒。若是讓他們知曉了,不定怎麼著急呢。”
趙雁林把宋茹的手握住,語氣輕松地說:
“你這子也是急的。我既然考慮到了,卻不和大舅兄講,那我什麼人了?而且我在府城的時候,也問了我哥了,他說盧夫子或許的確有野心,卻不敢在我們家孩子上耍手段的。”
宋茹不解,這又是怎麼說?
“你忘了,的份還在大嫂娘家手里著呢,我們倒不至于拿這個趁人之危,只是若是有什麼心思,現的把柄就遞過來了。而且那三個孩子,日后無論讀書還是婚嫁,難道不得依仗我大嫂他們家?這可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總得為以后考慮吧。”
宋茹一聽,倒也放心了一些:
“若是我哥哥嫂子都沒意見,那我也不多事了。只是,日后你再有什麼想法,可不能這麼瞞著我。尤其是我大嫂把兒給我,我若是出了紕,哪里有臉再回娘家?”
長輩們的這些考量,宋筠是丁點兒都不知,每天早晨坐車來趙家上學,中午蹭一頓趙家廚子做的細膳食,下午蹭一頓趙家的甜點,晚上再被兩個哥哥接回家。
若說最初還有點擔心被區別對待,畢竟夫子是趙家請來的。但經過這段日子的學習,也發現,盧夫子是個商很高的人,既沒有拿宋筠做筏子去討好趙家,也沒因著宋筠學得更好而區別對待。
這種態度,是很讓人舒服的,不知不覺地,趙桐也接了夫子的嚴格要求。
隨著師生三個磨合得差不多了,盧夫子也不再是一板一眼地講課了,而是會留個休息時間,讓的丫鬟煮一壺花茶,做三兩樣點心,拿來和兩個小娘子分。
盧夫子的課程,安排得并不十分湊。上午上一個半時辰,主要是文化課,識字、誦讀文句、進行知識延式的講解、再拆分一下每個字的結構。然后就是宋筠和趙桐的練字時間。
下午上一個時辰的課,算是藝課時間。
基本都是盧夫子把帶來的畫作高高低低地擺在在墻上的架子上,讓宋筠們靜靜觀賞,然后再給講述一下創作背景和畫家的生活逸事。
或是拿出一把瑤琴,輕攏慢捻抹復挑,慢慢彈奏給宋筠們聽,卻并不教們技藝。
這麼持續了半個月,趙雁林有點坐不住了,既然借著人請了夫子,那自然是希家里孩子能多學點東西的,這一下午一下午地不是看就是聽,什麼時候能開始學著畫或是彈呢?
只是他沒法子直接問,一旦他手,倒顯得是家中對夫子有所不滿,事容易變復雜,他干脆暗示兩個孩子:
“跟著夫子聽了這麼久的琴,看了這麼久的畫,你們難道不想學一下嗎?若是想學,就讓夫子教教你們。”
然后趙桐就大咧咧地把這話轉達了:
“夫子,我想學琴。我爹說如果我們想學,就讓夫子教我們。”
盧夫子一愣,知道這是趙雁林對教學的進度略有微辭了,干脆把趙雁林和宋茹了來,開誠布公地談談的想法。
趙雁林被來的時候,難免尷尬了,趙桐和宋筠讀書的時候,趙雁林是安排了丫鬟伺候的,因此,自家兒賣了自己這件事,他也知道了。
因為這事兒被來談話,趙雁林哪怕活了三十余年,臉皮足夠厚了,還是有點點恥,一進來就瞪了趙桐一眼,然后連忙給盧夫子賠罪:
“讓您見笑了,實在是我們家沒這方面的底蘊。不瞞您講,我和我大哥,時家貧,沒什麼機會學這些。如今有了孩子,就希他們能多些熏陶,尤其是孩子。但是們可以用來學習的時間只這三四年,到了十歲上下,就該跟著母親打理家務了,我才想著,讓們早點學,能多學一些。”
盧夫子一笑,倒沒說什麼,先請趙雁林夫妻坐下,又讓兩個孩子也坐下,這才施施然道:
“我理解你們的意思,既然請了我來,那肯定是希們能學有所。只是,我總覺得小娘子讀書,和兒郎們在學堂讀書還是有不同的,相對自由些,更應該按們各自的天賦和喜好來安排。”
宋茹連忙附和:
“沒錯沒錯,兩個孩子的格的確不太一樣,喜好也有所不同。我們也想著,家里不拘們一定要學琴或是學棋,也無所謂能學多麼湛,只是希們能聊以自娛罷了。”
盧夫子贊同:
“是這個理,小娘子學這些,一不是為了謀生,二不是追求什麼才名,更多是用來悅己,因此,要把這些當做雅事來學。所以我才沒有急著教們技巧,而是想讓們先學會鑒賞,了解琴棋書畫之,這樣了門,再開始學技巧,才不至于匠氣十足,或流于俗。”
趙雁林訕訕地聽著,他的確是不懂這些的,在書院讀書的時候,夫子也有給他們啟蒙君子九雅,讓他們私下挑幾樣去學習。
只是他那時候很功利地想趕快出人頭地幫助大哥,只泛泛聽了聽,因此也不知道學琴棋書畫,還有這般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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