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這廂想通了,決定讓孫兒隨著趙家的桐姐兒一起讀書,那邊趙桐獨自隨著不茍言笑的先生讀了幾天書,終于忍不住了,鬧著要去找筠妹妹。
原本就不是很讀書,更多是把這個當做和小姐妹常在一起玩兒的手段。如今先生上線了,小姐妹卻下線了,再乖的孩子也不能忍了。
趙雁林拗不過兒,只能應了。
而且他也覺得宋家有點古怪,五歲的孩突然就要去外祖家,之前說好的一起讀書,宋念先是含含糊糊地推拒,等著他答應了,卻又遲遲不兒回黎縣。
這本是件好事,而且孩子也愿意,趙雁林的確不知道宋家的態度為何這麼曖昧,還想著是不是他們對一個寡婦做先生有些不喜,干脆就帶著妻子和兒,一同去宋家看看。
宋茹嫁到趙家后,日子是很清閑的。
大嫂待嫁過去后就急著回了府城,不放心丈夫和兒獨自在家待著。
就一個婆婆,常在小佛堂念經,從佛堂出來后,才會問問兒孫們的吃穿住行,也不問得太詳細,反而更愿意用家鄉話對著宋茹絮絮地講些舊事。
繼子繼,是很省心的,他們的娘都去得早,趙雁林后宅也沒什麼姨娘之類的,兩個孩子基本是一半由伯母養、一半由祖母養,邊并沒什麼心大的娘或丫鬟,沒人挑事,他們也不介意有繼母這事兒,都很輕易地接了。
說了這麼多,主要是想證明,宋茹嫁人后也很清閑,清閑到每天都有很長的時間用來想家。
原本以為侄兒會每日來趙家,沒想到這事卻沒了下文,家里只說去沈家了。趙家就以為是沈氏父母不太好,讓兒去替承歡膝下。
趙家人可能不了解,宋茹是知道的,沈家伯父伯母子骨一向朗得很,怎麼可能突然外孫獨自前去呢?
宋茹心里疑,卻沒對趙雁林說什麼,雖是夫妻,但沒孩子的時候,兩個人是很難一條心的,哪怕有孩子,前面還有元配所出的兩個孩子,宋茹也沒傻到覺得能和丈夫無所不談。
只把疑放在心里,想著空找個借口回去一趟,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卻沒想到,這借口本不必找,趙家父二人先沉不住氣了,主提出要去宋家做客。
這不是巧了麼,宋茹客氣客氣地問了婆母是否要同去。
趙老太太想著,讓一家四口去宋家聚聚便是,一個糟老太太,就不摻和人家小夫妻的事兒了,很干脆地拒絕了。
宋茹這才隨著丈夫,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娘家。
趙雁林一家來得巧,宋筠的信已經寄回來了,田家和沈家的婚事也初定了,就等著沈家空回來一趟,兩家人見見面,也讓孩子們見見面。
作為雙方的姻親,宋家對此樂見其,連帶著前些日子的憂愁氣氛都消散一空。宋茹見娘家人都喜氣洋洋的,心下一松,看來的確沒出什麼事,只是侄兒為何突然去府城,還得問問自家親娘。
宋念見趙雁林帶著孩子來了,猜到他為的是什麼事兒,不有些尷尬,轉念一想,自家已經達一致了,就等宋筠回來了,就也坦了很多。
宋念把趙雁林帶去了書房,讓沈氏招待兩個孩子,宋老太太則是拉著一個月左右沒見的兒說母倆的私房話去了。
宋老太太看兒氣不錯,繼子繼也乖巧聽話,又詳細問了兒和丈夫、婆母的相,這才有空打聽兒婿為何突然過來。
宋茹一臉無奈:
“桐姐兒想和咱家筠姐兒一起讀書,只是不知為何家里為何讓孩子孤零零一個人去了府城,又遲遲不回來,這才說過來問問。”
宋老太太心虛,不過對著兒,也不用遮掩什麼,就說了實話:
“唉,這事兒也怪娘,你哥哥一提,我只想著怕讓你在婆家難做,就有些生氣,拒絕了。沒想到那丫頭氣這麼大,和爹娘商量了要去府城外祖父母家小住,還說要隨著他們學醫,這不,就跑了去。”
宋茹無話可說,大概也猜到了,母親并不是簡簡單單拒絕,估計還說了幾句不好聽的。
而侄兒,以宋茹在娘家那幾年的接,屬于有主意的孩子,大概是生氣了,這才跑去了外祖家。
宋茹道:
“娘,您怎麼能……”
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歸到底,娘是為了自己啊,誰都能責怪,只有自己不能。若不是怕不好過,娘又怎麼會得罪哥哥嫂子。
想到這里,宋茹放了聲音,掰開了碎了給宋老太太解釋:
“這事怎麼會讓我難做呢?娘怕是不清楚這其中的實。”
宋老太太有點茫然,催促兒快講。
宋茹喝了口茶,繼續說:
“趙雁林的元配,白氏,娘記得吧?”
宋老太太點頭。
“出商戶,又從小被外祖父母養大,無論娘家還是外祖家都還算富貴,卻都不重視家中孩子讀書,因此,白氏是大字不識一個的。”
宋老太太撇撇,有錢還舍不得給孩子讀書,這可真是,怪不得那麼壞呢。
宋茹繼續說:
“雖去得早,留給兒的嬤嬤卻也是這個態度,因此桐姐兒從小就覺得是個子,不必讀書。”
宋老太太詫異:
“我可聽說那趙雁澤的兒從小就隨著先生讀書了,趙雁林這麼不重視自家兒嗎?”
宋茹為丈夫解釋了一句:
“倒也不是他不重視,桐姐兒子弱,他也不愿意讓耗費心神,再加上不太愿意,也就一直沒勸。”
“那怎麼又說要讀書了?還特特要請了先生住家里。”
宋老太太心想,若不是這樣,自己也不會和兒子一家起了齷齪,原本孫兒跟著自家兒子讀書,學得好好的,也沒說過反對,如今卻了刻薄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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