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桐回去后,宋筠就樂顛顛地去找了沈氏。
沈氏正忙著準備婚禮事宜,看宋筠這麼開心,就揮手讓白穗先下去安排,拉過兒的手,細細問道:
“和姐姐玩得開心嗎?都做了些什麼?”
宋筠可沒功夫去聊吃了什麼、玩了什麼之類的話題,直接把好消息告知了沈氏:
“娘,桐姐姐說爹要給請個先生教讀書,還說讓我也去。”
沈氏聽了也很開懷,發現了,這個兒對讀書的熱度很高,只是自己的識字都是從醫書開始的,還真沒辦法教。丈夫又要準備科考,再空教讀書,只怕婆母要不喜了。
其實沈氏也有在考慮,是否該請個先生來家教書。但正如趙雁林所考慮的,先不提花費,只是去哪里找一個知書達理并且愿意出來做先生的子,就是個很大的問題。
沈氏興勁兒一過去,理智回籠,也有了和宋筠一樣的憂慮:這便宜,可不好占啊。
而且,沈氏比宋筠考慮得更全面,還得想辦法說服宋老太太呢:
心疼自己兒,婆母也會心疼人家的兒,為自己兒去占趙家便宜,婆母難道不擔心宋茹是否因此在趙家難以立足嗎?
兩相比較,兒的婚姻肯定是比孫的讀書更為重要的。
不過,沈氏看著兒開心的模樣,并不想把這種種考量說出來讓擔心,只哄著:
“這是件好事兒,你去趙家讀書,還能常看你姑姑過得怎麼樣。”
托前世寄人籬下經歷的福,宋筠沒錯過沈氏眼中閃過的那一瞬憂慮,以為也覺得不能白蹭課,就把自己對趙桐說的話告訴了沈氏:
“娘,我覺得憑白去跟著趙家請的先生讀書不太合適,就說要回來問問爹娘,如果我可以去的話,也不讓他們家負責所有花銷。”
“你還小呢,這事兒,留給我們考慮就好。你這段日子,在家先把你爹給你的那幾本書看看,也練練字。等這事兒定下來,娘再告訴你。”
接下來的日子,沈氏一邊用心持小姑子的婚事,一邊和宋念通兒讀書的問題。
宋念肯定是愿意的,這麼好的機會,他才不會放過呢,大不了多花些錢罷了,他也沒想過自己老娘會不答應:對孫好的事,做祖母的怎麼可能不答應呢?
他和妻子商量:
“既然趙雁林還沒和我提,那說明這事兒還得慢慢辦呢,先生也不是那麼好找的。我們先別說,省得最后辦不,娘跟著難過。”
沈氏心想:這可不一定,說不定還是松了口氣呢。
不過丈夫既然大力支持,想必婆母也得考慮兒子的意見,沈氏干脆順著宋念的意思,把此事暫且擱置了下來。
有盼頭的日子,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宋茹就在一片喜氣洋洋中進了趙家的門,待三朝回門后,徹底在趙家安住了下來。
宋家人忙完今年的頭一件要事兒,宋念又和趙雁林通了氣,確定趙桐的消息是準確的后,就給家里人說了這件事。
不出沈氏所料,宋老太太果然反對了:
“茹娘剛嫁進去,你們做哥哥嫂子的,不想著怎麼幫妹妹站穩腳跟,反而要借著為你們兒籌謀。讓趙家人怎麼想?”
宋念無奈,他不覺得這麼做會影響宋茹,反而是自家兒和趙桐好,對宋茹融趙家更有利,只能勸道:
“這是趙雁林家的兒主提的,想和筠姐兒一起讀書,他才決定找個先生。哪里就會妨礙到茹娘呢?”
“那更不了,倒讓他們以為是我們攛掇著孩子去占這個便宜了。”
說到這里,又責怪地看了眼兒媳婦,冷著聲音問:
“是不是你教的?好好的怎麼就說起讀書的事兒了?之前我就說,丫頭片子識什麼字,倒是把的心養大了。這要是大郎二郎,我也認了,拼著一張老臉也得想辦法讓他們讀書,一個丫頭,在家學學針線便罷了。”
這話一出,哪怕已經接了宋老太太是個偏心眼的宋筠,都有點傷。
一直都知道,對著父母或許還能計較偏心的問題,對著祖父母卻完全沒有必要計較了:
你又不是人家生的,人家愿意對你好就對你好了,不愿意也不能強求。
但是宋老太太莫名其妙對著沈氏開炮,又非說讀書就是養大了心,的確讓宋筠不樂意了。
忍不住回懟:
“爹還沒中秀才的時候,姑姑不也識字了嗎?難道您在故意養大的心?”
宋筠又捋了捋自己和趙桐相識的全部經歷,更理直氣壯了:
“明明是祖母讓我和桐姐姐打好關系,說是為了姑姑嫁過去好立足。如今卻說我和做朋友是另有所圖,既然祖母這麼想,那我以后不會再見桐姐姐了,這總可以吧?”
說完,宋筠也不等其他人反應,就跳下椅子離開了。
回院子的路上還在想:
宋念可能會覺得不該對祖母不敬,沈氏卻肯定會支持的。
剛剛都看到沈氏氣得手抖了,做兒媳婦的不方便懟回去,五歲的孫,不懂事些,冒犯幾句,誰也說不了什麼。
不過,宋筠還是有些垂頭喪氣,是覺得這個家庭和諧的,也一直很喜歡家里的氛圍,只是到事了,就各有考量了。
尤其這個份,孩。如今只是和姑姑的利益有沖突,宋老太太就不滿了。
等以后呢?如果和兩個哥哥的利益有沖突,只怕父母也不會再向著了吧。
宋筠回屋沒一會兒,宋策和宋箴就來了。
宋箴還興的,他最近在看話本子,江湖人士蔑視禮法萬事隨心,又或者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之類的古代杰克蘇,總之,他對頂撞長輩這事兒,有種濃濃的向往,雖然他不敢這麼做,卻不妨礙他佩服別人這麼做。
宋策卻有些憂慮,他是希妹妹能抓住機會的,只是這丫頭子也太壞了,幾句話就把祖母撅了回去。
祖母一生氣,更無回轉余地了,宋策忍不住要批評宋筠幾句:
“祖母那麼一說,你聽著就是了,反正最后也是爹和姑父做主,趙家如果堅持,祖母還能攔嗎?如今倒好,祖母氣到了,怕是要堅決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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