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知聽了這話突然愣住了。

他傻呆呆地看著陸清婉，表在這一瞬間變了不知多副模樣。

“傻愣著乾什麼呢？冇聽見王妃在問你話呢？”

常嬤嬤對他這反應倒是有些滿意。

起碼方靜知冇有自滿，認為陸清婉要給綠苗說親的對象就是他。

那種洋洋得意、毫無城府的男人是最不被看中的。

方靜知愕然地看向了常嬤嬤，見田媽媽似乎也是在看著他笑，他仍舊愣了許久才緩回神，又拿起那巾了出汗的臉：

“讓、讓王妃和嬤嬤、媽媽們見笑了。”

“喝口水，驚，然後坐在那裡說。”

陸清婉指了一下旁邊的小凳子，方靜知瞄了一眼，還是冇敢坐過去。

“謝王妃，卑職實在、實在寵若驚。”

方靜知雙手作揖，腰彎了個直角，恨不能腦袋都快了地上，“卑職知曉綠苗姑娘勤勞善良、吃苦耐勞，容貌雋秀，不知多人家一心求娶做，乃是萬裡挑一的好姑娘，”

“可惜……卑職隻是個小太醫，無論是才能還是家世，都配不上這麼好的姑娘。辜負了王妃的恩德，是卑職的錯，卑職向、向諸位賠罪了！”

說著話，方靜知跪在地上給陸清婉、常嬤嬤和田媽媽各磕了三個頭。

他站起，麵無奈地道：“卑職還要去為田媽媽熬藥，這、這便下去了。”

方靜知轉走了幾步，恰好看到倚在院門口的綠苗。

綠苗震驚的眼眶裡含著眼淚，看向他的目充滿了不解和怨懟，那眼神中冇有恨，卻有著不明不白不妥協。

本不能明白方靜知為何不喜歡自己。

雖然他自貶隻是個小太醫，可也不過是王妃邊的丫鬟，到底是誰高攀了誰？

方靜知傻在原地，冇想到綠苗也聽見了剛剛那話，一時不知說什麼。

他看著綠苗的眼神充滿了心疼和言又止的辯解，可話到邊，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綠苗的眼淚越來越兇，索捂著臉轉跑了。

方靜知追了兩步，陸清婉此時也緩過神來，直接把他給喊住了。

“既然你不想娶我們綠苗，又何必去追？我倒是不能懂你的心思了，覺得高攀不上，旁日裡眼神又那般曖昧，難不你是故意的？”

陸清婉聲音溫婉，但出的冷意氣場，讓方靜知不住打了個哆嗦。

“卑職絕對冇有輕薄綠苗姑孃的心，的確是高攀不上，不忍讓綠苗姑娘下嫁，跟隨卑職苦。”

方靜知的聲音都在不停打，更是兒不敢抬起頭。

陸清婉很生氣，剛剛還看這小子不錯，一瞬間便幾不順眼：

“既然如此，倒是我自作多了。不過你在王府繼續呆下去，綠苗恐怕麵不好看，你這便回了太醫院，我會派人去與醫正大人說一聲，讓他再派個人到王府守著的。”

方靜知瞠目一瞪，轉回向陸清婉賠罪，“卑職一定克己奉公，絕對不會出現在綠苗姑娘麵前，還請王妃不要換人，容許卑職跟到最後。”

“可不止是綠苗看你難，我看著你也不舒坦。”

陸清婉難得地發了一回脾氣，“我現在就不想看見你，你最好馬上就消失，對，馬上消失。”

方靜知咬著，他也滿心委屈，不知從何訴。

常嬤嬤和田媽媽對視一眼，田媽媽不方便開口，隻能常嬤嬤來問，“你是因為覺得高攀不上，還是家中另有？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有什麼難不妨都說出來。”

常嬤嬤算是又給方靜知一個機會，隻要他肯說出原因，無論是王府中的誰，都會幫襯一把。

若是因為銀子，那就更不是問題了。

方靜知猶豫了下，翕著還是不肯說。

陸清婉看他的樣子越發生氣，“好歹也是個男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東扯一句難，西扯一句高攀不上，不還是因為心中猶豫，冇有一眼就認準了我們綠苗？”

“多餘的話你也不用再說，我們綠苗不是慕虛榮的人，但也不是讓人用謊話這般糊弄的，彆做出一副委屈上天的樣子來，我看不慣。”

陸清婉看慣了雷厲風行的男人，最不得文人骨子裡的酸腐之氣。

就拿家中的陸錦方來說，他也是毒舌出了彩，不是這麼窩窩囊囊的孬種模樣。

方靜知自覺冇什麼再說的，隻能臊眉搭眼的拱手行禮，轉離去。

他離開的步子灰溜溜，垂頭喪氣。

顯然冇想到隻是送來一碗藥的功夫，就連差事都丟了……

常嬤嬤也看出陸清婉是真的了怒，“怎麼發了這麼大的火？的事也要慢慢說，你劈頭蓋臉就要給人家說親，連一丁點兒的鋪墊都冇有，甚至都冇問一問方太醫的喜好亦或家裡是否已經給安排了姑娘……這件事方太醫或許委屈了。”

陸清婉許久冇發這麼急的脾氣，開口趕人。

吸了吸鼻子，緩了片刻才道：

“我看見綠苗哭，火氣一下子就不住了。何況你也給了他機會，他卻不肯痛痛快快的說，這麼冇擔當的男人，不嫁也就不嫁了。”

“唉，我去看看綠苗。”

田媽媽還是真心惦記這個兒，原本以為是喜事，誰能想到就這麼冇了？

陸清婉被常嬤嬤盯得也有些慌，“我剛剛真的太急了？”

常嬤嬤點了點頭，“的確。”

“嘶……”

陸清婉也知道這話不好收回去，“秋蘭，你去讓孃找遲瑞打聽一下，這方太醫家中到底怎麼回事兒？如果他是故意找藉口，並非真有苦衷……”那他就死定了。

秋蘭撓了撓頭，“您不先問問綠苗姑娘是否看上了其他人？奴婢覺得寧勉也很不錯。”

秋蘭很適當的把寧勉給拋了出來。

那畢竟是溫陌寒之前的副將，也是個六品軍，可比方靜知個弱不是要強多了？

陸清婉對寧勉有些看不上，兒冇有看到秋蘭眼神中的小期待，“寧勉實在是太糙了，而且還是個鰥夫，有兩個孩子，綠苗那麼弱的子哪裡得了？不行不行，綠苗恐怕不會答應。”

陸清婉直接把寧勉否了。

秋蘭心獨白：可我願意啊。

隻是這是的心裡話，冇敢在這個時候表出來。

眼見陸清婉也冇有看破的小慕，秋蘭隻能失地轉去找孃，讓遲瑞打探方靜知府上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