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揚舟話中的‘玄修者’一下子，將寧清的記憶拉回了千年之前——

哪怕已過千年，寧清依舊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夜晚。

夜幕里，星辰輝黯淡，著冷意。

被視為地的山谷里，數千名玄門正道的英、老怪同時出，只為一人。

那夜，一染的玄戰，姿單薄卻依舊拔、堅韌。

彼時，右手持著一把斷劍。

高束于頂的長發，隨風而，時而掃過蒼白的臉頰。冷漠如冰的眼神，緩緩掃過圍著的人們，角一直噙著一抹淺淡而諷刺的笑。

面慈心冷的老頭口中振振有詞，“魔祖，今日你在劫難逃。不過，上蒼有好生之德，你若將那出，或許，我等還能留你一條命。”

“狐貍尾出來了嗎？”寧清輕蔑的看向他，笑容冰冷。

老人不在意的態度，用循循善的語氣說，“你應該知道，那雖好，但于你來說，卻是催命符。如今，你已到這般困境，就算強留著，又有何用？”

“你們真的會放過我？”寧清語氣玩味。

老人看了眾人一眼，點頭保證，“當然！”

“本座怎麼一點都不信呢？”

老人又上一步，“命可以饒，不過你罪孽深重，殺人無數，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只要你出那，讓我們封住你的靈臺，自愿去黑海獄懺悔，我們是不會殺你的。”

“哈哈哈哈……，廢話！殺了人，就是罪孽深重，那你們呢？豈不是個個有罪？”寧清狂笑不止。

有人不服跳出說，“我們那是除魔衛道，殺的都是該死之人！”

“笑話！你們殺人，就是對，本座殺人就是罪？這世間對錯，偏由你們說的算？”寧清反譏。

“夠了！我都說了，不用與廢話。今日，我們那麼多人在此，翅難逃！殺了，再找那寶貝也是一樣。”

“對！把這魔頭殺了！”

眾人的聲音如浪一般襲來，寧清卻笑了。

老人收起了道貌岸然的神態，眼神戾的看著寧清：“你看到了嗎？把東西出來！”

隨著的大笑，狂風驟起，卷起飛沙走石。

“為了你們的一己私，為了掩蓋你們丑陋的面目，三年前你們挑起了戰爭。你們滅魔，是因為修魔之人，不論出貴賤，所以人數眾多。你們怕有朝一日，修魔者會在這片天地間崛起，讓你們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

“你們殺我，也只是因為，本座手中有讓你們垂涎三尺的天地異寶。可惜啊，寶只有一件，你們那麼多名門正派要怎麼分？”

寧清眼底著猩紅，狠狠的撕掉了遮掩在正道面前的這層遮布。

“你死到臨頭，還想妖言眾？”那正道老頭怒斥。

寧清笑容冷冽心。“這個世界，早已經黑白顛倒，是非不明。既如此，我就毀天滅地，碎這虛偽的正道！”

明明被數千人圍著是，可卻半點不怯懦，反而是云淡風輕，傲然與天地間的樣子。

轟隆！

雷鳴在山谷中不斷回，蒼穹上的清冷星輝不知何時，竟然染上了。

嗡嗡嗡——

突然，山谷的地面上，陣浮，一道道神符文顯現，將所有人包含在。

“怎麼回事？”

眾人驚慌起來，卻發現無論他們修為高低，都無法離開大陣范圍。

“救命啊！”

“我的靈力無法運轉了！”

“衍天九絕殺陣！”老頭眸中閃過震驚之。

他臉驟變，驚恐的看向寧清，“妖，你竟然如此歹毒，布下此等邪惡的大陣，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寧清昳麗的容，揚起妖的笑意，“衍天九絕殺陣，需要獻祭自己靈魂與元神，獻祭之人會徹底消亡。陣法一起，只進不出，所有陣中生靈都同樣會死無葬之地。”

“以這骯臟世間葬我，倒也不虧。”狂狷肆意笑道。

轟！

隨著寧清話音一落，萬道陣如同鋒利的刃，數百丈而起，絞殺陣中一切。

恐怖的力量，使得山塌地陷，河水倒流。

而就在此時，墜陣心的寧清卻在恍惚間，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以極快的速度朝自己掠來，他神很是慌，似乎在喊著什麼，出的手朝著，好像想要把拉出來，卻終究差了一步。

寧清心中閃過一疑。

“道君救我！”

“珅亭君救命啊！”

四周絕的聲音，此起彼伏。

他們喊著的都是那個向奔來的男人。

‘是他！’被陣覆蓋的那一瞬，寧清腦海里浮現出了一抹白傾城，貌若謫仙，圣潔高貴的影。

三年間，他們戰無數，各有勝負。是命中注定的死敵！

‘沒想到這正道第一君子，珅亭君會自己找死，這波倒也不虧！’在元神，魂魄被陣穿之時，寧清角輕勾了一下。

帶著的陣，刺破夜幕，在無垠虛空之中出層層妖異芒。

……

寧清從回憶中逐漸清醒。

耳邊，還有厲揚舟的聲音相伴——

“……如今，世間大多都是凡人，這王朝也是凡人的王朝。不過，玄修者在凡人心中，依舊如同神祇一般存在。”

“王孫貴族，在凡人的世界里早已經到達了可能到達的權利巔峰。”

“所以，能為一名玄修者，那將是無上的榮耀，也是他們最大的夙愿！”

“只可惜……唉……”

厲揚舟的講述，在一聲嘆息中收尾。

寧清即便沒有對上他那雙眼睛，也能覺到厲揚舟語氣中的失。

也難怪他如此了！

曾經輝煌的將軍府，如今只剩下一老一茍延殘，還被外族之人欺，被皇家覬覦，為忠仆的厲揚舟怎能不失？

寧清是很能理解他這樣的緒的，所以也沒有勸說什麼。

厲揚舟卻看著如今彩照人，眼中再無渾噩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妄想，‘要是大小姐能夠重振寧家門楣，那該有多好？’

“舟叔，時辰不早了，你也去早些休息吧。”寧清還需一些時間，整理一下剛從厲揚舟口中得知的信息，便出聲謝客。

厲揚舟也沒有多說什麼，躬退出了寧清的屋子。

只是，他出門后，看了一圈寧清如今所住之，沉后開口：“明日，大小姐便換個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