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黛的有恃無恐,令孟晚嵐心里開始猶豫。
正如蘇黛所想,雖仗著跟江鶴唳的那層關系,在整個江家坐穩了位置,可對這個沒怎麼相過的外甥兼繼子,其實是害怕的。
“打啊,不是要告狀沒?你該不會連他的聯系方式都沒有吧?”
蘇黛笑地等待去告狀,其實也很想知道,在兩個人中,江鶴唳會站在哪一邊呢——
“你——你囂張!”
被中心思,孟晚嵐臉難看,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電話。
蘇黛懶洋洋撐腮,好整以暇。
孟晚嵐沒等多久,那邊便接通了,傳出的聲音,卻不是江鶴唳本人。
“是孟士嗎?老板在開會,請問有什麼事嗎?我可以代為轉告。”
“撲哧……”
蘇黛不是沒想過這麼可能,但真發生了,還是覺得蠻離譜的。
孟晚嵐來勢洶洶,架子比太皇太后還大,蘇黛還真以為有什麼依仗。
結果就這?
孟晚嵐面容搐,蘇黛那一聲輕笑里,嘲諷意味十足。
好像無形的耳,狠狠扇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深吸一口氣,握手機,“我在半山這邊兒。”
隨著話音落,電話那邊靜了幾秒。
“您去半山了?”男人的聲音有些古怪。
孟晚嵐本就怒火中燒,聽到這語氣,太突突直跳,“怎麼?我不能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是趙清嗎?”
蘇黛忽然開口。
對這個聲音有印象,江鶴唳不出門,他對那些屬下們,時不時就要送一摞摞文件來給江鶴唳簽署,所以蘇黛也見過幾面。
聽了一會兒,總算把這聲音跟人名字對上號。
遠在集團的趙清聞言一愣,再開口時語氣都恭敬了。
“夫人,您也在啊。”
這細微的差別對待,孟晚嵐卻清晰地捕捉到了。
牙關咬得死死的。
蘇黛問:“江鶴唳呢?在開會?”
趙清:“是,請問現在是否需要老板接聽?”
之前對孟晚嵐還在敷衍,這會兒卻可以直接打斷會議,通知江鶴唳了?
孟晚嵐膛劇烈起伏,化著致妝容的臉上幾乎維持不住優雅端莊。
“替我轉告一句就好,”蘇黛看也不看孟晚嵐,笑得有幾分冷,“他繼母要來給我立規矩,問問他同不同意!”
“這……”
趙清嚇得半死,心里把孟晚嵐罵了一頓,好好的富太太不做,這是好日子過膩歪了,跑來惹先生的心尖尖?
他忙道:“夫人您先別掛,我這就去通知……”
孟晚嵐直接聽不下去了,這是把當什麼了?傭人?
撥的電話,為什麼反倒給蘇黛做了傳話筒?
“哎呀,這就惱怒了?畢竟您就算想立規矩,也得看江鶴唳答不答應。”
那男人,可不是個會容忍旁人在他地盤放肆的。
孟晚嵐死死盯著那張艷若桃李的臉,已然在心里,把跟狐貍畫上等號。
這是不是也算另一種意義上的真相?
蘇黛心愉悅地彎起狐眸,矯造作的嘆,“畢竟啊,您沒人疼,可我有啊——”
狗男人要真點頭,蘇黛下一秒就能踹了他。
這句話,可謂嘲諷度拉滿!
“噗……”
周圍,也不知道哪個傭人先憋不住笑的,接著整個大廳張抑的氛圍,一掃而空。
是啊,誰不知道當初孟晚嵐是使手段,又借著要照顧年外甥的借口,嫁進江家的?也就是現在的江老爺子折騰不了,年輕那會兒玩得要多花有多花。
外面私生子一大堆,如果不是江鶴唳手段狠厲,強橫地掌握了江家命脈的話,私生子們早就找上門了,孟晚嵐哪里還能舒舒服服做的江夫人,礙于江鶴唳的面子,誰都要讓兩分。
“好!你可真是好樣的!”
牙尖利的,這整個宅子的傭人,更是都唯蘇黛是從。孟晚嵐氣得幾乎不上氣來,清楚今天是討不到好了,冷冷瞪了蘇黛一眼,轉家走。
放下狠話,“再囂張有什麼用?有我在,我絕對不同意你這種野丫頭進江家的門!”
一走,蘇黛懶洋洋地站起。
吩咐,“把下面都重新打掃一遍,嘖——”蘇黛搖頭,“晦氣。”
傭人們著搖曳生姿的背影,眼里充滿了勁敬佩。
以前孟晚嵐就喜歡趁著江鶴唳不在家的時候,打著為他好的名義,來這邊作威作福,立規矩什麼的,把傭人們折騰得有苦難言。
現在蘇黛三言兩語,直接把人氣走了。
可算給們出了一口惡氣!
等蘇黛影消失,們互相對視一眼,不知是誰了一聲,“夫人威武!!”
“嗚嗚,世界上怎麼會有哪怕囂張,也讓人恨不起來的人,要上夫人了!!”
蘇黛還不知道自己無形之中,吸引了一波迷妹。
剛回到房間,小團就蹦了出來。
【宿主大人,你生氣了嗎?】
“氣?”蘇黛斜它一眼,眸瀲滟,“世界上能讓我生氣的人還沒出生,而且,誰氣誰還說不定。”
孟晚嵐不就氣沖沖走了嗎?年紀這麼大了,可別氣出個好歹。
只是——
蘇黛咪眼,思索時,習慣地一下下輕輕叩擊桌面。
來半山有段時間了,行事低調,也向來不跟江家的人來往,孟晚嵐怎麼會突然來找麻煩?
據所知,這些年江老爺子可不止往江鶴唳邊送了一個人。
只不過以前都沒留下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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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孟晚嵐上了車,反手就撥通了一個電話。
咬牙切齒,今天當著那些下人的面,真是里子面子全被蘇黛丟在地上踩了!
“你不是說只是鶴唳的玩嗎?那些傭人為什麼都夫人?果然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沒規沒矩,我不信鶴唳能看上這種人!我絕對不會同意!”
電話那頭,響起輕輕的道歉聲,是聽聲音,就讓人好頓生。
幾句話的功夫,孟晚嵐就被哄得面和不。
哼了一聲,“鶴唳算我半個兒子,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個狐貍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