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錦衛裏面,有幾個人衛景明還認識呢,不過現在衛景明不是高高在上的指揮使,而是一個有些狗的小衙役。
本來縣衙里那麼多衙役,論資歷排不上衛景明。但他膽子大,會來事,對錦衛的規矩了如指掌,又長得好看,往那裏一站,非常打眼。沒兩天工夫,就了錦衛的眼,把他要過去帶路。
縣令不在,齊縣丞被主事拎上來管事。他也不想和錦衛打道,見衛景明和錦衛關係好,火速把他打包送過去,還時不時撥點經費,讓他好生招待這幫大爺們。
不查案的時候,衛景明帶著這幫大爺去不顯眼的酒樓吃喝。主事大人是吏部的員,對於錦衛的行程,他並不過問,只是從旁協議。
吃了幾回酒,錦衛帶隊莫百戶就覺得衛景明人還不錯,查案的時候也願意帶上他。
先是查流言的來源,流言是衛景明放的,他肯定把屁得乾乾淨淨。錦衛只能查到流言來源於縣城外的乞丐窩,這裏的乞丐還經常聚賭,看看到底是顧姑娘的命重還是張大人的命重。
流言的事中斷了,錦衛們又去查那塊大石頭。
莫百戶看著大石頭上面的八個字就來氣,這是哪個反賊吃了雄心豹子膽。但他一路上多方打聽,若是有人造反,定然有大部隊做後盾,可此並未出現兵馬行跡象。
那塊石頭像是從天而降一般,青城山那麼高,可著整個青城縣,也沒人能上去把這麼大一塊石頭推下來啊。
且那石頭上的八個字,不像是刻上去的,反倒像是天生就長在那大石頭上一樣。
莫百戶查不出個結果,對著那大石頭狠狠踹了一腳。誰知那大石頭忽然破裂開來,裏面居然還藏著一塊小石頭。
那小石頭上面還有字,上面寫著大魏朝開國皇帝的功績,並讚歎當今聖明,有中興之兆。
天哪天哪,莫百戶張得可以賽下個鵝蛋。
旁邊的錦衛們都歡呼起來,「沒有反賊,沒有反賊,這是天意,天授□□爺,天佑我大魏!」
莫百戶立刻反應過來,跟著大喜,這還查什麼啊,本就沒有反賊啊!
衛景明拍馬屁,「莫大人,天降祥瑞於青城山,我大魏朝必定昌盛萬年!」
一群錦衛和衙役們一起看著,這事兒也做不得假。
莫百戶喜笑開,「祥瑞祥瑞,我得趕向京城稟報!」
說完,他立刻留下大部分人看守瑞石,自己回去找主事大人商量。莫百戶是個謹慎之人,二人都是六品,這等大事,最好是一起上報,有福同有難同當,也不枉這一路的和平相。
主事大人聽說后心裏吃了一驚,立刻跑過去一看,那麼多人在場,大家都看得真真的。
主事大人心裏雖然有些疑,面對瑞石,也不敢說個二字。
莫百戶道,「我們這一路趕來,我和各地衛所都聯繫過,沒有查到哪裏有人馬行,可見造反之說有待商榷。原來那八個大字看起來有反意,現在又有了這瑞石上的字,反倒說得通了。」
衛景明在一邊肚子裏發笑,上天還會一句話分兩次說?
他算準了老皇帝多疑,又好大喜功,最喜歡人家說他是中興之主。前面大石頭必定會引起老皇帝的注意,等小石頭一出,老皇帝估計高興的立刻忘了造反之事,當然,肯定也會忘了「含冤」的張縣令。
衛景明這個時候一句話不,只殷勤地端茶倒水。
那邊,主事大人和莫百戶很快合計好,二人一起寫了份摺子上報,然後在此地等候。若是平常的差事,辦完了就能回家,這等大事,自然等朝廷有了批複才好走。
石頭了祥瑞,流言之事也不了了之。衛景明見正事辦完了,開始找莫百戶拉關係談。
一大早的,他就心不在焉。
閑得無聊的莫百戶正一邊剔牙一邊翹著二郎抖來抖去,見衛景明有心思,想著他平日裏表現不錯,忍不住逗逗他,「小衛,你有什麼煩心事?」
衛景明嘆口氣,「小人這點私事,不能拿來打擾莫大人。」
莫百戶對著他的屁踢了一腳,「有屁快放。」
衛景明轉了轉眼珠子,給莫百戶倒了杯茶,「莫大人,小人的岳父還被關在牢裏呢!」
莫百戶手裏的牙籤頓了一下,「你一個衙役,居然讓岳父被關進了牢裏?你怎麼混的啊?」
衛景明立刻苦著臉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但他省去了顧綿綿是青城縣第一這一事實,只說長相清秀,還說二人投意合,卻被張大人棒打鴛鴦。
莫百戶頓時哈哈大笑,「你小子凈吹牛,人家又沒答應親事,怎麼就是你岳父了?」
衛景明嘿嘿笑,「大人不知,小人和姑娘說好了,只要我能救爹出來,就嫁給我。大人,您看我無父無母,家裏連一畝田地都沒有,只有這一張臉好看,好不容易有姑娘願意嫁給我,萬一黃了,我就得打。」
莫百戶看了他一眼,「放心,你有這張臉在,不會打的。」
衛景明繼續笑,「還請大人幫個忙,既然張大人走了,我岳父又沒犯錯,也該放出來了。」
莫百戶嗯了一聲,「你且再等等,等朝廷有了回信,若是造反之事子虛烏有,你岳父是無辜之人,自然就能放出來。」
和衛景明心裏猜測的一樣,他也不失,有這句話,到時候一切都好說。
衛景明帶著莫百戶的「聖旨」去了顧家,悄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阮氏等人。
阮氏高興地差點哭了,「能回來就好。」
顧綿綿也嘆了口氣,「因著我的原因,讓爹了災難。」
阮氏連忙道,「綿綿不要多想,你是你爹的兒,他自然要護著你。再說了,原本就是那張家子心狹隘才惹出這事兒來,和你有什麼干係。」
衛景明打岔,「妹妹,顧叔在牢裏吃得好睡得好,馬桶我一天都給他刷一遍,日子好得很,近來都長胖了,你不要擔心。我的裳做好了嗎妹妹?」
阮氏笑道,「衛小哥兒,你的裳做好了,我去拿給你。」
衛景明連忙道謝,「勞嬸子了。」
等那大紅的裳上了,我的天哪,顧綿綿覺得都沒法看,哪有男人沒事穿大紅的。
衛景明像只花蝴蝶一樣在眾人面前轉了兩圈,「嬸子,華善,妹妹,我穿這個怎麼樣?」
薛華善本來想說大男人穿紅的不合適,又不是親,可再一看衛景明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和這紅相得益彰,襯托的人更俊俏,裳更好看。
顧綿綿看了一眼,忽然覺得有些晃眼。衛景明眼含笑意看著,眼底的溫似乎能把人的心浸了,完全不像平日裏那個傻乎乎的二百五。
顧綿綿看著衛景明發獃,衛景明也停止了旋轉,看似和薛華善在說話,其實一直看著顧綿綿。
阮氏又在心裏嘆了口氣,冤家。
顧綿綿忽然反應過來,我這是怎麼了,居然看著這個二百五發獃。
衛景明眼睛多,一眼就發現了顧綿綿的窘態,心裏又心酸又歡喜。心酸的是綿綿已經完全忘了上輩子二人的誼,歡喜的是重活一世,綿綿還是喜歡上了自己。
衛景明穿著新裳坐在顧家人面前,和大家說著前幾日瑞石的事,又把錦衛那些人的做派當做稀罕事說給大家聽。
往常誰見過錦衛啊,青城縣又沒有衛所,只聽說這些人兇殘的很,沒想像上穿的裳還好看,沒事也不去擾百姓。
顧綿綿忽然道,「衛大哥,我聽說錦衛難伺候,你可要小心些,莫要惹怒了他們,萬一打你一頓,也是白打。」
衛景明心裏有些,「多謝妹妹,我小心的很,咱們還沒出岔子。」
在顧家廝混一陣子,衛景明又不捨地走了。
所有人都在苦苦等待,齊縣丞接下了青城縣的事,忙著春耕的事,還要伺候主事大人以及一幫錦衛大爺。主事大人那邊齊縣丞自己接待,錦衛這邊的接待,漸漸都到了衛景明手裏。
沒辦法啊,旁人見了錦衛肚子都打哆嗦,只有衛景明還能嘻嘻哈哈說笑,還總能到莫百戶的。
郭捕頭等人雖然羨慕,也不敢來和衛景明搶。
這樣等了一陣子,京城再次派來天使。這一次是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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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大人:還是紅配得上我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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