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如姒再次明白什麼柯南線了,原來是這樣!
麗娘接近陳潤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在懷疑是不是石仲瑯的手筆,畢竟從當初陳濯有麻煩被襲擊的事上,還有前世里對石仲瑯的了解,他並不是一個薛蟠式的傻霸王,剛好相反,石仲瑯雖然不走正路,但腦筋其實很靈活。
如姒記得,石大老爺的這個年輕姨娘好像是風塵出,大約是哪個青樓里的清倌人,的名字不知道,好像就一聲春姨娘,那時候原主如姒滿心都是傷懷,個又弱向,很打聽家裡的事,倒也不知道關於春姨娘的更多了。
可是從一切的線索來看,石仲瑯跟春姨娘之間都是有些聯繫的,難道從一開始石大老爺會將春姨娘抬進府里,也是石仲瑯的手筆?那麼跟陳潤的那一出又算什麼?還有,以後呢?石老太太如果這次真的病故不治,石賁將軍肯定要帶著素三娘子還有三房的其他兒一起回來奔喪,到時候江月軒是不能再讓他們使用了,那麼春姨娘會和石仲瑯在哪裡私會?還會再重演前世里的懷孕和失蹤嗎?
如姒想了一回,就低聲吩咐仙草,繼續去石家的人套近乎,尤其是要想辦法去跟這位春姨娘邊的丫鬟想辦法套話,關鍵是要知道那姨娘到底跟石仲瑯是舊相識還是進府之後才勾搭的,還有就是春姨娘到底是什麼時候、哪一天、怎麼進的石家。
到晚上回到自己家裡,如姒也跟陳濯又說了一次這些懷疑。先前麗娘的事如姒並沒有跟陳濯提太多,畢竟當時只是想著可能是陳潤的一朵小桃花,算不得什麼大事,但如今這麗娘了石家的春姨娘,還可能跟之前覬覦過采菀的石仲瑯有些暗中的首尾,事的質就完全變了。
陳濯聽了也有些驚訝,但他畢竟是辦案無數的老練捕快,稍微想想便定了主意:「我知道了,正好麗娘的失蹤是報到了京兆衙門,我這就讓以前的同僚去查一下,石家父子在京城的風月圈子裡也是有名的,應該很快可以有個眉目。只是這位春姨娘到底跟麗娘是不是同一個人,只憑著仙草這個小丫頭的一面之詞還是有些不大穩妥,我也會想辦法再去確認一下。」
如姒含笑點頭:「我就知道你最靠譜了,陳大捕頭,你辦事,我放心。」
陳大捕頭辦事的效率果然如濮大姑所說的一樣,非常靠譜,幾乎是兩天之後就帶回了消息——春姨娘果然就是麗娘,槐樹衚衕有人親眼看見麗娘去了秦月館,而秦月館,正是石大老爺最常去的場子。幾乎就是在麗娘失蹤之後兩三天,石大老爺就給秦月館的含春的一個清倌人贖抬進府里。
但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石仲瑯與麗娘或者含春的串通與機謀很難說,因為槐樹衚衕里那些與麗娘曾說過幾次話的街坊大娘說,自從陳潤絕足不去,麗娘似乎很是傷心了一陣子,還生過一場病,之前所做的針線活就都耽誤了。又過了一陣子,生計也越發艱難了。那個時候胡二娘也很去,倒有一個脂氣味很重的人去過兩回,每次來了就跟麗娘關門說話。街坊間就有傳言,說那人可能就是青樓里的人,是要勸麗娘自賣自,謀個生計。甚至更難聽的傳言,就是那人又或者是麗娘做個暗門子,直接在住的地方夜裡接客也說不定。
總之各樣的說法都有,因為那個時候麗娘的門戶確實不太嚴謹,可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也沒什麼好出路,正所謂笑貧不笑娼,鄰居們倒也沒有太褒貶鄙夷。
聽完了這些,如姒和采菀互相看了一眼,眉頭都皺起來。基本上陳濯是確定了春姨娘與麗娘是同一個人,但是與石仲瑯的勾結與否卻還是沒有結論。
與此同時,陳潤的臉卻難看的很,袖遮擋下的拳頭漸漸握,雖然低著頭,卻讓人能清楚地覺到他的憤怒。
「小潤,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陳濯大概能猜到陳潤的想法,從表面的證據和鄰居們的說法來看,麗娘似乎沒有太大的問題,這個自賣自其實也很有些迫不得已。那麼陳潤很可能會覺得疚,是因為自己沒有儘力援手,就讓一個好好的清白姑娘淪落風塵,又去給石大老爺這樣的陳年人渣做小妾。但是,麗娘只是陳潤的同族,並不是真的那麼親近,陳潤也是無法為別人負責一輩子的。
陳潤沒有說話,他的想法正如陳濯的猜測一樣,只是他不覺得自己是一定無能為力的。其實在如姒去找他談之前,他甚至想過或許可以將麗娘帶到葦記做個幫廚,或者做點雜活,總之能有個安立命的活計。若是將來麗娘有什麼新的打算或者出路,他這個族兄再給點錢幫襯,就算全了一場同族親戚的緣分。
但是當時如姒介的態度實在強,而且那張胭脂方勝也讓他存了許多疑慮,自然就斷了想法也斷了來往,後來又人送過兩次半吊錢接濟,也就沒再繼續過問麗娘的生活。
如今看來,這樣竟是大錯特錯了!陳潤越想越難,麗娘雖然或許曾經對他過些心思,卻也是個純良溫的孩子,怎麼就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陳潤。」采菀手去拉了拉他的袖子,「要不咱們去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陳潤心頭的火幾乎要頂到了嚨,一振袖便起,勉強向著如姒和陳濯一躬:「東家,我先回去店裡做事了。」
「你給我站住。」如姒看見陳潤這個撒火的作,心下也焦躁起來,語氣里就帶了三分強,「你跟誰發脾氣呢?」
「如姒。」陳濯雖然不覺得陳潤做的對,卻本能地覺得此時不宜介,便上前按了按如姒的手。
若是沒有懷孕的時候,如姒可能還是能夠再理智一些的,但是這個時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到了六個月,中的荷爾蒙實在變化很大,如姒的緒遠比之前要敏而激烈的多,並沒有理會陳濯的阻攔,而是繼續向著陳潤質問:「你心裡覺得麗娘到了這個地步,你有責任是不是?」
「是。」陳潤想著之前的事,心裡彷彿有一團火,低了頭回答,語氣卻並沒有。
「所以你就拿采菀出氣?」如姒的話音里已經帶了些怒意,當初陳潤與麗娘這事,心裡也不是不介意的。但想著這件事很可能是石仲瑯的算計,而且陳潤當時表現的又很懇切,加上這畢竟是采菀三生流轉之間最大的牽念,如姒還是很積極地促了這件婚事。然而此刻陳潤的表現卻多有些了如姒心約的擔憂,本能地就想替那個保護了濮家大姑娘三輩子的采菀出頭,「麗娘自賣自,是自己的選擇。當初若是你要娶,我也不會攔著你,是你跪下來說要娶采菀,答應要對好,我才將采菀許給你。怎麼著,如今看見麗娘尋了別的出路,你又跟采菀翻騰?你覺得好姑娘誤落風塵,你害了人家一輩子是不是?我告訴你,麗娘在石家穿金戴銀,在石大老爺房裡千萬寵,你怎麼知道人家心裡不是高興的?」
「東家,好好的一個清白姑娘去了青樓賣、又給半百之人做妾,如何能是高興的。」陳潤雖然素來敬重如姒,此刻也忍不住回口。
「陳潤,你當我和采菀是拿著天上掉下來的錢一直在福是不是?我告訴你,若是我們跟這位麗娘易地而,就算是給人家為奴為婢,洗掃地累死凍死,也不會倚門賣笑的!」如姒怒道,「什麼樣的好姑娘會沒錢了就賣?天底下多謀生的法子不能用,非得去做皮生意?說到底還是不想吃苦罷了!」
陳潤一震,雖然還有幾分不服,但到底口氣沒有之前了,且看著懷六甲的如姒這樣氣,心裡也有點擔心。
當然其他人更擔心,連在外頭伺候的嬤嬤都想過來勸,陳濯早已上前扶住:「如姒,別激,你先坐下,你的子要。」同時也向陳潤,「小潤,你先出去。」
采菀則是紅了眼眶:「姑娘,您別氣,別氣,您的子,您肚子里的小爺要。我沒什麼,這婚事不行就算了,我也不是非嫁他不可。您可千萬要保重自己啊。」說到最後,再忍不住,便哭了出來。
如姒一通發作,自己倒沒覺得有什麼,只是見陳濯和采菀這樣張,便順著他們的意思坐下,又冷冷地向陳潤:「你們的事,是我多口了。這事裡頭一定還有別的,現在大家都冷靜冷靜,你先回店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