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宜貞到底沒有在喬家一直陪著祖母, 等到吃過了飯就坐馬車回到了侯府。
剛進了竹香院,就見著池蘊之,他背著池子晉, 上掛著池長生艱難走了過來。
池長生脆生生喊了一聲娘,要是平時就撲到喬宜貞懷中,這會兒覺得掛在爹爹上很是有趣, 不僅不下來,雙手雙用力更往上挪了挪。
池長生不下來,池子晉也把爹爹的脖頸摟得更一些。
眼見著池長生就要到尷尬地方,池蘊之臉紅了, 往上爬的是兒子, 總不能一腳踢開,只能夠說道:“長生, 別胡鬧, 下來和你娘行禮。”
“我不!”池長生得意說道。
喬宜貞上前把小胖子給抱了下來,又把池子晉從池蘊之的背上抱下, 敲了兩個孩子腦袋。
“你們去玩,我和你們爹爹說話。”
兩個孩子平時樂意“欺負”池蘊之,面對喬宜貞卻不敢放肆, 拉長聲音說“好”,手拉手跑開了。
池蘊之在喬府的時候,早晨著喬宜貞胡鬧,一開始還在回味其中的滋味,等到喬宜貞跑到老夫人的房中,他就有些忐忑難安。
家里還有兩個孩子, 池蘊之回來了之后, 越是陪著孩子玩耍, 就越是覺得心焦,昨晚上難自已也就算了,今兒早晨不應當行事,讓妻子覺得丟臉了。
池蘊之看著喬宜貞,主認錯:“夫人,早晨我錯了。”
“好了。”喬宜貞呼吸一滯,深吸一口氣才能繼續說話:“不許提昨晚上和早晨的事。我有話要問你。”
“你早晨說我死了,你才出家,這話是不是真心的?”
池蘊之不明白為什麼喬宜貞就和出家杠上了一樣,皺眉不大想回答,尤其是又牽扯到生和死,聽著刺耳。
“你回我話。”喬宜貞用手指了丈夫的口,“我很認真問你最后一次,你仔細回了我,以后就不再問了。”
池蘊之聽到了喬宜貞的話,這才仔細想了想,最終搖頭,“不知道。”
“為什麼會不知道?”
“倘若是印塵大師讓我出家,我就會出家。”池蘊之說了實話。
“那個時候你病得很重,印塵大師說是看看有沒有化解的法子,他說了很多,一會兒變一個說辭,最后告訴我是要等的,倘若是出家可以救你,我會安排好孩子后出家的。”
兜兜轉轉,他愿意拋下俗世里的一切,還是為了自己。
喬宜貞從他的口中知道了這個答復,竟是有一種本該如此的覺。
從祖母的口中知道了他吃了那種藥,就應該明白他的心意的,但還是急匆匆回來,想要從他的口中知道確切答復。
“嗯。”喬宜貞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又覺得他傻氣,又難免泛著甜,又想著他們兩人這樣等于都不管孩子了,才落得那個地步,這樣一想,心里頭又泛著堵。
“我曉得了。”
喬宜貞慢慢回房,今天正好,暖洋洋的風吹在上,漸漸把所有緒都放下,其實現在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不去管那個夢,總歸好了,閔寶彤救下了,圣上不會打靈州了,事已經七零八落,只怕后面的走向會更與夢中迥異。
輕呼一口氣,推開了房門,打算把夢里的事都拋之腦后。
池蘊之跟在后,等到妻子真的不追問了,心里頭還是七上八下的,想要讓喬宜貞給他一個答復,又不知道讓喬宜貞說什麼。
喬宜貞回過神,發現池蘊之跟著自己,好笑地挑眉:“跟著我做什麼?你先陪兒子玩去,我換服。”
“換服做什麼?你是想要出門嗎?可要我陪著?”
本來這幾日的安排是準備去拜訪梁公公,甚至還有可能會去拜訪戶部的幾位員,昨晚上祖父就直接被放出來了,喬宜貞原本的安排全部落空,忽然空閑了下來,有了大把時間。
喬宜貞說道:“我打算去京都衙門附近看看。你想跟著我一起嗎?”
不出意外今天·朝堂上,裴胤就會宣下圣旨,把萬千的榮耀加在寶彤上,喬宜貞多有些好奇,張了皇榜會說些什麼。
只要去了京都衙門附近,就可以看一看張的皇榜。
池蘊之在聽到了京都衙門,立即薄就抿了一線,等到聽到了喬宜貞邀他一起,角立即松開,眼睛也亮了起來,“我也一起?”
早晨祖母的話讓喬宜貞格外注意他,看著他的模樣,猜想他有些吃醋,雖說覺得池蘊之吃醋的莫名其妙,還是開口解釋說道:“去衙門是因為今天會封公主,皇榜要靠著京都衙門張呢。我去京都衙門就是湊熱鬧的,至于說表哥也在衙門……他新上任,他去燒他的火,我們不與他打照面。”
池蘊之的角翹起,又覺得自己笑得太明顯了一些,連忙咳嗽了一聲,住了笑意,“那好,我去和子晉、長生說一聲,晚些時候再陪他們玩。”
想到剛剛兩個孩子在孩子他爹上晃,喬宜貞說道:“你算是鎮不住這兩個小魔星,我來說好了,上次他們不是說雅苑不錯嗎?過兩日嘉木就是休沐日,到時候一起去。”
喬宜貞和池蘊之本想要坐馬車出去,結果馬車前腳已經載了侯夫人與池青霄出行。
兩人干脆就去租馬車。
喬宜貞邁過了門檻,回頭看侯府的牌匾:“回來之后,得約束些子晉和長生,萬萬不能去了侯夫人面前。”
“怎麼了?”
問過了之后,池蘊之覺得自己白問了,那位公主只怕要改裴寶彤,公主之尊怎會嫁給池青霄?
喬宜貞解釋:
“倒不是因為池青霄高攀不上公主,在恢復公主份之前,就想著避開婚事,瞧不上三弟兩個通房,一門外室。”
“昨天想要留在福云寺足足七七四十九日,其實就是為了避開婚事。之前這些事不好和你深說,畢竟能不能退親,只能夠夫人到了京都里才知道,涉及到的名聲,就先沒同你說。”
池蘊之點頭,繼而說道:“萬歲爺準備替退婚?”
喬宜貞點點頭,“肯定是會退的,昨個兒我就瞧出來了,萬歲爺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退婚,是明退還是暗退。”
想到了池青霄的婚事不,龔茹月得急得上火,喬宜貞的瓣彎了彎。
池青霄連續吹了兩樁婚事,讓龔茹月急得不行,隨著池青霄年齡長,侯夫人龔茹月本等不到三兒子的正妻生孩子了,想要抱池青霄的兒子想瘋了,結果又出了一件事,池青霄子嗣艱難。
池青霄通房明面上是兩個,實際上已經是四個了,頭兩個沒生孩子,龔茹月覺得是人生不出,于是把們發賣了,后來換了兩個通房,還是先前的名字,結果這兩人還是生不出孩子。
至于說那個外室,本來外室懷了孕讓龔茹月是欣喜若狂,甚至準備把外室給接回到侯府,結果還沒來得及,那位滴滴的外室養漢子就被抓了,池青霄是青青頭上綠,這肚子里的孩子還不知道是池青霄還是那個漢子的。
這件事把龔茹月氣得倒仰,直接推了外室,讓外室的孩子掉了。龔茹月又是打點“慫不倒”,又是賠錢給外室和養得漢子,出了一大筆錢,才了結這件事。
為了池青霄孩子的事,龔茹月又走上了求神問佛的道路,有大師算出來,池青霄的孩子應該在嫡妻上,所以龔茹月定下了閔寶彤之后,才會一個勁兒去看閔寶彤的屁·大不大,好不好生養。
喬宜貞一邊想著,一邊丫鬟雇的馬車就到了。
池蘊之扶著喬宜貞上了馬車,也跟著上了馬車。
很快就到了京都衙門,他們來的時候正好,穿著輕甲的林軍正在張皇榜。
皇榜容頗長,喬宜貞甚至懷疑晚上萬歲爺都沒睡,就是折騰這皇榜。
皇榜里大意是得長青侯夫人喬氏相助,于福云寺見當年失在靈州的掌上明珠,一大堆溢之詞后,表明朕的掌上明珠值得天下最好的,封為九驪公主。
侯夫人明明是龔茹月,按照這皇榜的意思,已然長青侯府換了主人。
池蘊之有些傻眼,他平白擔了世子之名,從未想過襲爵,“這……”看著上面的長青侯夫人喬氏,愣是回不過神。
還是喬宜貞把他拉出人群,“咱們得回去了。”
池蘊之腦子轉不過來彎,“這麼快就回去?”
而喬宜貞彎著眼,“得回去接圣旨啊,我的侯爺。”
最后四個字拉長了尾音,帶著笑意的,讓池蘊之心中一甜,心中安定了下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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