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拔弄著腰間一枚縛魂珠,明的珠封存著一道淺淡的黑霧。
“他死了嗎?”問道。
螢雪搖搖頭:“不知道,應該……活著。”
他與夜燭之間,存有某些應,他可以覺到,兄長還活著。
“沒死就行,我還等著和他一筆一筆算賬。”
盡管南棠的神有些淡漠,可螢雪還是聽出師姐言語間那森深的憤怒,他沒來由打個寒噤。
師姐這人豁達,不是個生氣的人,但這樣的人一旦生氣,后果很嚴重。
雖然不知道打算怎麼算這筆賬,螢雪還是忍不住替自己哥哥了把汗。
————
落星壑消失了,深淵里的十二個祈族人和那巨大的蟲巢以及謝逍的魂神,都隨著落星壑一起炸得碎,而后散星域。三千戰修被玉昆收服,赤冕這里,只剩下普通的祈族修士,依舊忙碌地修行著。巫嶺里,又被找出兩定坤人傀,皆是謝逍為自己所備。
所幸,謝逍的魂神被掐滅于落星壑里,不會再回來。
和玉昆相連接的通道不復存在,巫嶺上多了個湛藍湖泊,湖水帶著海的咸腥,是屬于浮鯨海的水。
有人站在湖畔,著一襲單薄寬大的袍,靜靜看著這片寶石般的湖泊。
這片湖水,將他從落星壑里救了出來。
一年前的大戰尤在眼前,閉上眸,那日呼嘯的海風、咆哮的海浪、刀劍影下的火四濺與驚天地的戰,還響在耳畔、浮于眼前。
他孤注一擲,拼盡全力,本該隨著落星壑一直化為齏,千鈞一發間,是南棠……南棠力量所注的海水,將他從桎梏間推回赤冕。
林間的山風不如浮鯨海上那般猛烈,夜燭的袂微,他只如山石般站著。
記憶里,南棠的面容越來越清晰,盡管關于玉昆的記憶不存在,可星羅界與玉昆最后那一戰的記憶,也足夠讓他永久銘記。他相信,在玉昆上,他和一定擁有一段獨一無二的愉快時,只可惜,他再找不回來。
祈明淵的魂神隨著謝逍的消逝而漸漸沉淀,本該被吞噬的夜燭又慢慢歸來,也許祈明淵是累了,那一百多年殫竭慮的日子讓他痛苦,長生對他來說本就是種折磨,他完了他該完的事,也就復歸沉睡,留給夜燭的,只是祈明淵那段記憶。
不過,他自小便被植祈明淵的魂神,雖然沒有覺醒,但仍在不知不覺間到祈明淵影響,在他上,始終留下了祈明淵的影子。
但現在,他是夜燭。
他想念他的南棠,一遍又一遍地回憶,盡管知道那段記憶不會回來,也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竭盡所能去回憶。
落星壑沒了,他們之間的重逢遙遙無期。
也不知是不是天地到他的心,眼前平靜無波的湖面忽然間泛起漣漪。
夜燭蹲到湖邊,掬起一捧湖水,又任由這捧水自指尖落,宛如南棠依然繾綣于他懷掌心的溫……
湖泊卻似乎回應了他的思念,漣漪化波瀾。
夜燭回神起。
湖泊的波瀾不同尋常,仿佛是湖底傳來的震,難道落星壑又出異狀?這個念頭剛起,就被他狠狠按下。不可能,落星壑已經碎,絕無再出現的可能。
這震,不是從湖底,是從巫嶺深……
不對,不是巫嶺,是整個赤冕。
赤冕全境地。
一道青從巫嶺某沖天而起,夜燭掠半空,蹙了眉頭。
巫嶺里的十方古陣,被人喚醒了,像在回應遙遠的召喚。
而很快的,沒有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遠空又是一道青沖天……
不止巫嶺的十方古陣,赤冕境的十方古陣,一個接一個亮起,巨大法陣浮現,所綻芒覆蓋了整個赤冕。
赤冕的修士詫異地飛到半空,不知所措地看著這異常況,到了一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源源不絕地從星域傳來。
地加劇,仿佛有只巨手將赤冕扯向某,躍這星河瀚海。
夜燭神驟變,很快就猜到原因。
他掠高空,驚急地仰天際,似要穿這遙遙星海。
的修為不夠,春種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支撐做這件事,勉力而為,只會讓殞滅。但他的聲音傳不過去,即便傳過去了,也不會聽。
他猛地閉了雙眸,苦笑。
再睜眼之時,他眸已定。也罷,之所愿,本也是他心之所向。
一道白自夜燭上綻起,以極快的速度,融進了四周青。
————
星域,赤冕、玉昆兩境地,遙遙而來的第三星上亦綻起無數道青。
這無數道青將黑暗的第三星割無數塊,金自地底刺出,這顆漂浮了萬萬年的第三星四分五裂,在星河之中炸開,巨大的沖力震向已經離得很近的兩顆星辰。
赤冕與玉昆轉而近,長淵萬靈境的上空仿佛被撕開巨隙,山巒蘇醒,瘋狂地朝著上空延申,似展開雙臂的懷抱,在迎接新的山巒。
巫嶺的山,出現在萬靈境的上空。
玉昆所有的修士,在這一刻,都飛在長淵境外,遙著天地驚變的這一刻。
九寰的十方古陣,共有四十九個,星羅界崩潰后,還余下四十八,散布在這三星之上。
既然可以喚醒玉昆全境十方古陣,就一樣可以同時喚醒這四十八十方陣。
十方古陣十萬山,十萬重山十方星。
他們很快,就能重逢。
但憾,他可能還是見不到,只不過這次,換他來等。
被春種青所覆的修,一寸一寸,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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