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洗漱吧。”淡淡開口，“等下一起吃早餐。”

忽然變得好說話了起來。

霍時深心里覺得怪怪的，卻沒有多說什麼，抬腳去洗漱了。

顧南坐在一樓的飯廳等他。

今天是小產的第九天，靜靜喝了兩口燕窩，見他從樓上下來，就放下了勺子。

“怎麼不吃了？”霍時深見肯吃飯了，臉好了許多。

顧南拿了一塊烤吐司，抹上一層黃油，放到他的盤子里，“吃飯吧。”

竟然給他拿吐司？

霍時深挑挑眉，拿起來咬了一口，心變好了很多。

顧南繼續靜靜喝燕窩。

等一盅都喝完了，看了霍時深一眼。

霍時深也吃得差不多了，抬眸與對視。

了，云淡風輕從手邊拿來一張紙，遞到他面前，“吃完了，就看看這個吧。”

霍時深瞥了那張紙一眼，只見上面標著“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

剛才在書房就是在打印這個？

霍時深皺了皺眉，如刃的眼神向。

人的表很冷靜，視死如歸，“我嫁給你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所以離婚，我也什麼都不要，至于我媽媽跟我妹妹的醫療費，我算過了，大概是三百萬，我寫了一張欠條，放在協議里了，你收好，將來我攢夠了錢就會還給你。”

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他們初時談離婚的時候。

那時候，眼底都是難過和不舍。

可是今天，眼里只剩下了冷漠和決然。

是真的不想跟自己過了。

霍時深的臉十分鷙。

“名字我已經簽了。”顧南無視他的臉，淡淡道：“當初你提離婚的時候，我很爽快就答應了，所以今天，我希你也爽快一些……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攥住了手。

“顧南。”男人的脾氣瞬間就上來了，“你是不是以為最近我對你千依百順，你就可以造反了？”

的手被著，手腕骨都覺要碎了。

咬著牙，恨恨地盯著他，眼神異常堅定，“霍時深，我要離婚！”

“不行！”

他清晰了給了兩個字，“離婚，這輩子你想都不要想。”

說完，就拉著的手往樓上拖。

他把扯進臥室里，顧南其實還是有些虛弱的，踉蹌一步，就跪坐在地上。

見狀，霍時深有些張，返回來扶，“沒事吧？”

剛剛小產沒多久，他并不想對怎麼，只是恨說這些話，所以，他要把關起來。

關起來，讓好好的反省，不要在說話！

“我沒事。”應了一聲，沒起來，而是對著他，跪下了。

霍時深震了一下。

顧南讓自己跪好，眸垂著，帶著幾分哀求，“我求你……放過我吧。”

他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跪在地上，求他放過。

那時候，他只要一提離婚，就會忍不住傷心，可是今天，竟然跪在地上求他放過。

霍時深面無表著。

子很虛，但跪得筆直，表里都是麻木和懇求，“放我一條生路吧，霍先生。”

霍時深從來沒有這麼難過。

也從來沒有這麼恐慌。

的表里寫滿了抗拒和厭惡，真的……已經不再喜歡他了。

霍時深整個人都怔怔的。

眼里寫滿了疲憊和無力，也許這段婚姻，真的走到盡頭了。

他應該答應的。

只是一想到答應了，就會離開自己，從此以后，不再是他的人。

邊有那麼蒼蠅圍著，會跟別的男人相識，相知，相……再到結婚，生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想到這里，他就覺心被人挖掉了一樣，空的疼。

“你休想。”

扔下這句話，他轉出了臥室。

顧南跪在地上，下抖著，咬住了自己的下。

隨后慢慢落到地上，就那麼抱著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不……

不知道過了多久，睡著了。

有人推開了臥室的門，看到單薄的躺在地板上，神一變，長走過來，就將抱了起來。

冰涼的進了懷里有一種不真實的覺。

霍時深的瞳孔震了震，將抱到床上。

臉蒼白，就像昏過去了一樣，纖長的睫上，掛著惹人憐的淚珠。

“你就那麼想離婚麼？”霍時深著的睡，心中五味雜陳。

他是想答應，可是他做不到，他無法放開。

無法接，為別人的人。

最后，他只能輕輕地問：“不要離婚，好不好？”

可睡夢中的人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只有他，孤獨地在深夜里坐到了天明。

一夜就這樣過去，霍時深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

他手里還握著一只手，是顧南的。

他抬眸過去，那個人已經睜開了眼睛，雙目涼涼地著他。

霍時深剛想的臉，就坐起來，隨后下地，筆直地跪在他面前。

他的眼神頃刻就冷了，“你也學會了道德綁架這一招？”

“我求你放過我。”

還是這句話，著腳跪在他面前，神淡漠。

霍時深看了眼著的腳，“你先起來，把子穿上。”

搖搖頭，“我們離婚吧。”

霍時深的眼像是被打翻的硯，深深的，沉沉的，幾乎忍不住就想掐死。

可看著蒼白的臉，他又克制住了，他心想，顧南絕對是清楚的，清楚現在在小月子里，他不舍得對怎麼樣。

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迫他離婚。

“你好好說話，不要用這種方式來迫我。”他淡淡開口。

顧南不，面無表，“我會這樣一直跪著，直到你答應我為止。”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不自己的人，變得有多麼狠心。

過去從沒有這樣的決絕。

現在，下了決心要離婚，破釜沉舟了。

“你的膝蓋不要了？”他冷冷地問。

“只要可以離婚。”的眼睛黑得不出一，“殘廢了我也在所不惜。”

霍時深眼底有幾秒的怔忡。

為了離婚，殘廢也在所不惜？

說不清心里是怎樣的痛，他著，眼神里只剩下晦暗，“隨便你！”

扔下這句話，他摔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