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顧長留躬，再次回道。

王懷瑾見顧長留長如玉，面容雖有些蒼白，但卻長得十分俊，心中頗為滿意，上卻是沉聲道：“聽如意說，那首《竹石》跟《龍泉井》都是你所作？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幫著他欺騙本！”

“請大人恕罪，小生不知如意是為了欺騙您，他只說是為了哄家中長輩高興，小生這才為之代筆。”顧長留并沒有被他嚇到，而是不卑不的回道。

“哼！”王懷瑾冷哼一聲，“你可知，人的才華是有限的，你既有如此才華，須得行事明，而不是躲在背后，為他人代筆。”

“您教誨的是。”顧長留垂下頭來。

王懷瑾這才將目落到了他的手上，“我聽如意說，你是因為手了傷，無法參加科舉，才出此下策？”

“確有這方面原因。”

“將你的手拿來給我看看。”

顧長留依言將手遞過去，王懷瑾見狀微微一嘆，他雖然不懂醫，但是也知道，他的手傷已經完全愈合，想要再掰正，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但他上卻是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為你請了大夫，不日便可以來為你治病。”

“多謝王大人。”

王懷瑾默不作聲，只是走到外面的桌子前，看他讀得書，見他讀得是《大學》，便隨口問道：“怎還在讀這個？”

“溫故而知新。”顧長留隨口答道。

“背與我聽聽。”王懷瑾又說道。

顧長留便流利的背誦起來：“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

“何為明德？”

“弘揚高尚的品德。”

“何為修其？”

“修煉自己的品行和人格。”

“何為……”

王懷瑾見到顧長留對答如流，微微頷首。

顧長留見狀，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幸好他今天拷問的是《大學》啊，若是旁的，他還不一定能答上來。

王懷瑾打量了四周一眼，見這河邊這三間破舊茅屋，仿佛一陣風就要吹垮的樣子，又問道，“你就住在這？”

“是啊。”

“顧兄，你這屋子，著實是簡陋了些，我先前不是給了你銀子嗎？怎地不不蓋兩間大房子？”王如意也從旁問道。

“王兄，你這就不懂了吧，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古人云？”王懷瑾看了顧長留一眼，他算是當代大儒了，如此意蘊悠遠的話，他卻是沒聽過啊。

顧長留一愣，呃，這個時代可沒有劉禹錫，所以，他就勉為其難（臭不要臉）當做是自己寫的了。

“在下自娛自樂下，為這幾間茅屋，寫了篇陋室銘，倒舍不得蓋新居了。”顧長留笑道。

“陋室銘？念來聽聽。”王懷瑾一聽，來了興趣。

顧長留張便，“山不在高，有仙則名……苔痕上階綠，草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孔子云：何陋之有？”

聽完顧長留的誦，王懷瑾久久無語，面前這人，果真是文采非凡，且為人高潔，安貧樂道。

“好一篇陋室銘。”

王懷瑾微微頷首，心中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這篇文章雖然簡短，用詞也是十分質樸，但卻意蘊悠遠，是他近些年來，看過得最好的文章了！

“我真想不到，這偏僻之，還有你這樣的讀書人。”王懷瑾看了顧長留一眼，說道：“不請我去你的陋室坐坐？”

“請。”顧長留這才出手。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屋，顧長留又給他倒上了茶水，“茶一碗，兩位莫要嫌棄。”

“你德馨滿室，茶自然也香了。”王懷瑾十分贊賞的看向顧長留，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今天他來找顧長留，本來就是臨時起意，想要來見見這個才華橫溢的書生罷了，今天一見，果然沒有讓他失。

喝了一杯茶，又同顧長留聊了許久，王懷瑾才站起來，“顧長留，老夫由衷的希，以后能夠在朝堂上見到你。”

“在下一定努力。”顧長留說著，將他送出門外，目送他上車離去。

“顧兄，你知道我這幾天的苦楚了吧？”等王懷瑾一走，王如意便朝他眉弄眼了起來，“跟他們這種人聊天，天天都端著，時不時還要被他考驗學問，累得很。”

顧長留沒搭理他，而是快步向前，走到迎面而來的寧小蟬邊，接過了手里的木盆，“你不是說去洗裳嗎？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今天在河邊遇到了同村的桂花嬸，所以多耽誤了一會兒。”寧小蟬說著，有些不自然的低下頭去。

想到今天桂花嬸對說的那些話，面對顧長留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心虛。

桂花嬸說了，如今朝廷都允許寡婦再嫁，更何況，又沒跟顧長留親，還是黃花大閨，只要離開顧長留，就可以幫找個更好的人。

“人嫁人是為了什麼？那還不是為了有個知心人疼，嫁漢嫁漢，穿吃飯，可顧長留能給你什麼？”

“他手都殘廢了，人又不好，我聽說他現在不但酗酒？還去賭博？而且還經常打你？”

“這樣的男人，你不盡早離開他，以后就晚了，趁著你們還沒有親，趕跳出這個火坑吧。

你說什麼？你說他這幾天對你還不錯？你可千萬別被他給騙了，他之前肯定有跟你說過同樣的話吧？我告訴你，狗改不了吃屎，男人說自己會改，那都是騙人的鬼話！

你現在離開，別人也會說你有有義，你照顧了他這麼久，已經是仁至義盡，你總不能為了這樣一個人，搭上自己的一生吧？”

桂花嬸的話，從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抬頭看著顧長留，是真的希他能改。

可是他曾經騙過那麼多回，賭咒發誓，甚至下跪也是有的，可他哪一次改了？

“小蟬，王爺跟你打招呼呢，你發什麼愣？”

寧小蟬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朝王如意行了個禮。

王如意笑著說道：“你們這小倆口，可親昵，眼里都容不下別人了，我看我倒是來得不巧了。”

“知道來的不巧，你還不趕走。”顧長留開始趕人。

寧小蟬則是紅了臉，“王爺，你別胡說，我不是顧相公的妻子，我只是留在這照顧他，報恩而已。”

當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突然又想到，是啊，如今顧長留雖然手還沒有好，但是卻已經有錢了，他完全可以再買個丫鬟照顧他。

所以，自己留在這里，又有什麼意思呢？

桂花嬸說的對，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過要娶自己。

想到這里，忽地有些難，趕垂頭說道：“我去給你們做飯。”

而后便匆匆往灶臺而去。

顧長留到底是男人，也沒想到這麼多，只覺得寧小蟬肯定是害了，再加上王爺他去喝茶，他便也沒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