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樓房大同小異，三四層高，紅磚房，覺出自同一號人的三流設計。

不講究位置，朝向，反正要不讓你死朝，要不死朝。

上午到宿舍確定住的時候，林亦依就發現沒有太照進屋子。

現在日落時刻，宿舍卻被落日余暉照亮。

雖然分不清東南西北，但太是東升西落。

宿舍的朝向夏天肯定要熱死。

林亦依往樓道盡頭的水池間走出，一路上收獲許多陌生視線。

各種各樣，復雜難辨。

抬頭，目不斜視往前走才是唯一正確的事。

覺好像回到大一才開學的時候。

接了小半盆水，回到宿舍，林亦依就開始用抹布拭灰塵，蓋上去來回兩下，抹布瞬間黑了個底。

這灰塵積了有幾毫米厚吧。

抹布是趙盛的舊爛背心，一分為二，趙盛家留了一塊，帶過來一塊當清潔用。

來來回回換了快十次水才把下鋪收拾出來。

怕上鋪掉灰，林亦依把上鋪的床板掀起墊了報紙，這樣睡下鋪也干凈許多。

等全部收拾清理干凈，鋪好床鋪已經快到晚上七點。

因為沒有小遮簾，林亦依想換服都不方便，坐床邊和對面的兩人大眼瞪小眼。

準備耗到熄燈誰也看不見誰的時候再換睡。

鄭小可和劉臘梅吃完飯，洗了飯盒就開始打眼。

鄭小可懂劉臘梅的意思，也好奇新同志的來歷，笑著道：“林亦依同志，請問你是哪里人？

聽你說話沒有本地口音，怎麼打聽到這份工作的？

悄悄問一句，你花了多錢頂葛大娘的崗位？”

林亦依松散開頭發，仔細梳著，聽到室友的主攀談，并不想過多和說私人事。

前幾句都是鋪墊，最后一句話才是問話的重點。

不理人又不太好。

林亦依了臉頰邊垂落點發，笑了下，淡淡道：“你問這麼多，我都沒聽全，聽你說話語速這麼快是本地人吧？

我跟你一樣都是家里人幫忙托人找的工作，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

話打話，隨意虛虛假假說兩句就。

鄭小可一愣，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問明白。

不死心地又問，“以后大家都是同事，又是室友，隨便聊一聊，不要見外。”

葛大娘的工位要價那麼高。

一個多月才有人接手。

這同志家里能給買下來，條件不一般啊。

這份工都是媽退下來讓給的。

“哎呀，算了，小可啊，人家同志本就不想搭理我們，你就別問了。”

劉臘梅嘖嘖兩聲，下子甩了兩下，搭在鞋面上，坐在鄭小可的床鋪就開始洗腳。

林亦依看到劉臘梅白子下的臟污。

又看了眼洗腳盆。

這是不講究又講究。

聽到劉臘梅的話，林亦依故作驚訝呵一聲。

人杏眼睜大裝出被震驚到的樣子，語氣卻十分，“咦～劉臘梅同志，你怎麼這麼想？所說既所想。

你是一不小心說出自己的小心思嗎？

你不用為難鄭小可同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再說話就好。”

就是故意惡心人。

林亦依不想淺言深，果斷切斷聊天線。

鄭小可覺有點糊涂，這怎麼走向不對啊。

就想打探下買工作的價錢是多，以后要需要換工作也能有個比照。

看到對面人妖模樣，劉臘梅心里就發堵。

說話夾尾音的音調又讓犯膩歪。

聽清說的話，劉臘梅徹底冒火。

“你放屁，明明就是你不想理我們！我什麼時候說了不理你的話？”

明明是這妖不想多和倆說話，問兩句話，回了一堆話，愣是沒一個字是在回答問題。

林亦看兩眼，撇撇沒說話，眼神行為無視。

冷眼看人氣急敗壞，最有意思。

“哎喲，這都哪跟哪啊？

就隨便聊聊而已，別把洗腳盆里的水給踩翻了！”

鄭小可看劉臘梅站起來，激得水花四濺，怕弄翻水盆打地面。

床下還有的行李呢。

劉臘梅瞪了對面的妖一眼，坐回床上，也怕把盆踩底，糟踐幾塊錢。

見人家不搭，劉臘梅也不再說話，才不要上趕著討人嫌。

好像誰想和說話一樣。

鄭小可嘆氣，“收拾好，就上床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在林亦依看著表盤數了一邊又一邊的圈以后，熄燈時刻到了。

換好睡躺進被窩，嗅著被子里不屬于自己的味道。

異樣又悉。

天天給他拭的那麼干凈，氣味怎麼還這麼濃烈。

也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被子上除了沾染上趙盛的味，約還有一不知名的腥味。

也不知道他在被子里做了什麼。

不要想，不要想。

就算人家要干點什麼也正常嘛。

男人嘛，總有那麼力旺盛的時候。

很理解。

他想怎麼弄怎麼快樂都行，別找施展就行。

林亦依現在也算是經驗人士，豬跑豬都見識過了。

心里慨一句：都是窮惹的禍，連床套備用都沒有，再嫌棄也只能裹上，湊合著睡。

第二天。

林亦依被鄭小可嚇醒。

畫面有點驚悚。

漆黑的屋子，手拿煤油燈的人在你床邊你起床。

差點沒反應過來。

想著葛大娘給說的上班時間。

林亦依對鄭小可說了聲謝，就利索起床，簡單洗漱就提著裝飯盒的小布包跟著一塊去了食堂。

廠里有路燈，不然黑去食堂，林亦依真怕自己摔趙盛那樣。

跟著大部隊進了食堂，時間還不到五點。

葛大娘早就等在門口，看見林亦依就把人拉進工作間。

“把這個穿戴上，一會兒我做什麼，你就跟著看，跟著學，很簡單就是別忘記流程就行。”

林亦依接過葛大娘遞過來的帽子，袖套和圍腰。

學著其他人的樣收拾好。

因為要把頭發全部包進帽子里，林亦依沒像其他人那樣把麻花辮團在一起，解開頭發扎丸子頭。

戴上白尼姑帽。

哦，不，食品安全帽。

葛大娘帶著林亦依用小推車去糧食小倉庫運了40斤大米，然后分別倒三個木盆里，放水清洗一次，倒掉水把大米倒進一旁的超級大鐵鍋里。

打開水龍頭放水，到了指定水位才關閉。

“這是熱水，冷水是接的白管子，使用時候注意安全。

煮粥用熱水不容易糊鍋，燒開之后，轉小火熬煮半小時就夠了。”

聽著葛大娘的經驗授課，林亦依學得很認真。

等粥熬好，舀進小推車上的大木桶里，的早上工作就算接近尾聲。

還是很簡單嘛。

林亦依覺得自己很能勝任這份工作，自鳴得意了一番。

干勁十足。

等專門運送飯菜到前面食堂的男同志過來，林亦依的早上工作就算正式完。

葛大娘笑著道：“你帶飯盒了嗎？接完工作等10分鐘就可以去后面員工小食堂打飯菜。”

林亦依點頭，跟著去了小食堂。

進門就了兩錢和二兩飯票或者面票。

剩下的作，林亦依是徹底驚呆了。

葛大娘從桌臺上拿起裁剪好的棕油紙，給包了兩個包子，兩個蛋，兩個玉米饅頭，還有一整盒的瘦粥。

這哪里是二兩票的份額，完全就是一份錢票買三份早餐！

天大的福利！

葛大娘真的沒騙。

要長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