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依有點害怕,不敢深想。
晚上吃完飯,趙盛就當著全家人的面說了自己的安排,要帶林亦依去城里。
趙家人沒意見。
當趙盛提出每個月只給父母10塊錢,等雙胞胎幾個月后畢業,每月就只給5塊養老錢,王彩紅和趙鐵柱就徹底坐不住了。
“不行!你媳婦要跟你去城里可以,每個月的錢不能!”
王彩紅直接不同意,老二翅膀了,不再聽的話,如今還要減每月的錢,哪里肯答應。
似乎早就料到會這樣,趙盛不急不緩,淡淡開口,“以前是諒爹娘帶孩子辛苦,所以才多給了,如今沒這事,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樣,娘也諒諒兒子的難。”
王彩紅知道惹急了趙盛只會適得其反,不敢來,苦口婆心道:“你的難?兒啊,家里就你掙得多,多幫幫家里難道不應該?我跟你爹你也不準備養老?”
不想扯些陳年舊事,趙盛直接說破,“當初爹娘就說過,以后跟著大哥或者老四,每家每月給你們5塊養老錢,這兩年我只有多出的,沒有的。家里蓋的房子大半錢都是我出的,我也不打算要,全當孝敬爹娘了,以后我有自己的家要養。”
“還沒分家,你就盤算的這麼清楚這麼計較?半分份都不講?老二,別忘了你以前答應我們的事。”趙鐵柱黑著臉,眼停在林亦依上。
他老伴說的沒錯,這老二媳婦就是個攪家,進門后全家都沒安生日子。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趙盛直接變臉,“爹娘還想拿這說事?當年我答應的事我做到了,可你們給我娶了個什麼破鞋?如今提這茬兒,還想要拿我的事?”
趙盛角輕扯,眼神全是嘲諷。
“該做的我都做到,別的以后就不要想了。”
趙盛決議要做的事誰說什麼都不管用。
王彩紅被兒子拿話刺還想爭幾句,被趙鐵柱攔下,家里表面看是趙母拿主意,可真正做決定的都是趙鐵柱。
要真的狠了趙盛,要來爭房子怎麼辦?算了,隨他去。
樹大要分叉,兒大要分家。
王彩紅拿兒子沒辦法,胳膊擰不過大,只能暗地把一切糟心事往兒媳上推。
撈不著好,連柴火都不準他們用,林亦依想洗個熱水澡都得了一頓罵。
林亦依怎麼可能吃虧,第二天破天荒起了個大早,做了兩碗蛋面和趙盛吃了就拿上行李進城。
男人左手提著兩大包行李,背著鋪蓋卷和搪瓷盆,右手提著一泡菜小壇子,林亦依把地窖里的各種干野菜裝了一些,還拿了凍梨凍柿子,也不嫌重。
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男人。
東西全都是趙盛在拿,林亦依就抱了一袋水果,還邊走邊吃。
等他們坐上最早的汽車去縣城,王彩紅在家是破口大罵,直罵娶了個耗子進門,什麼都嚯嚯了才走。
連今日窩的蛋都被了吃了。
林亦依跟著趙盛到了新家,整個人都不好了。
新住所是樓房,就是那種長條形狀的紅磚樓房,共四層,一層樓7戶,中間是樓梯,左邊四戶,右邊三戶,最右邊就是公用水池子,洗菜洗服的地方。
廁所要去樓下外邊的公共廁所,洗澡只有去澡堂子。
他們住的這間就是二樓左邊第二戶,每戶門口走廊外是有個搭建的簡易灶臺子。
推開門就是個長方型的戶型,這頭是門,旁邊有個窗戶,外面炒菜屋里人嗆死,設計的真好,另一頭也是窗戶,只是大一些。
用一步大概估算四米寬,六米長。
擺點東西轉就能撞到墻。
就是個商務標間,一張1米5的木頭床,和一個柜,一張小圓桌和兩個凳子。
早知道這條件,還不如住在鄉下,房間比這大,朝向也好,洗澡上廁所比這方便。
林亦依又想到自己早上干的事,退路也被自己搞斷。
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趙盛看林亦依怔愣神,放下東西,拉進屋,知道不是很滿意,低沉輕聲道:“屋子沒人收拾,暫時很空,等過段時間,我把你要的東西買回來就好了,再給你添張書桌和椅子,答應你的事,你放心。”
看時間不早,趙盛還要出去買東西,叮囑林亦依兩句,“你在家先把床和柜子,我出去一趟,午飯可能會晚點,我給你帶回來。了,你吃點梨墊墊,你不是最吃梨的嗎?”
林亦依:“......”誰他喵的喜歡吃梨啊,就只有這兩樣水果。
屋子空,墻面是刷白的但掉皮的地方很多,水泥地面,打了水掏了件趙盛的破舊背心當抹布,仔細了兩遍家。
閑著也是無聊,林亦依把服整理好放進柜子里,鋪好床,吃完兩塊餅干,男人就回來了。
趙盛幾乎全都掛滿了東西,放下之后又下樓提了一趟東西,也不知道他上哪折騰回這麼多東西,也就兩個小時左右。
鍋碗瓢盆,米面糧油白菜蘿卜豬,包括他自己的行李被褥全部搬了過來。
還提了個花開富貴熱水壺。
他這是鐵了心要和過日子啊!
本來還空曠的房間,瞬間被填滿,趙盛和林亦依吃完飯,就開始各自歸置東西,柜塞滿。
多了趙盛的被褥,床就被林亦依加墊一層,變得了一些。
其實還是,床板上兩床褥子能有多?這還是冬天,晚上溫度能到零下十度。
蕾窗簾又派上用場,不過林亦依還是不放心,站在走廊從窗戶就可以看見屋里,一覽無余。
要穿了都不方便。
手里也沒那麼多布票去買布當隔斷。
下午在林亦依的提議下,趙盛帶去了廢品站,騎的是借來的自行車,看能不能淘張桌子椅子之類的。
想要的沒找到,但卻找到了一架木頭四扇門屏風,也許是上面沒有題詞作畫,才得以保存下來,是用什麼藤條編制的面,框架是木頭的。
還找到一個實木五斗柜,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很沉!
最后給廢品站大爺加了5錢,讓他拉板車給送到了運輸廠。
越和趙盛相越覺得這家伙不是個省油的燈,平時和相都是嚴肅得不得了,跟找了個爹似的,結果不知道他怎麼和大爺聊的,肯定說話好聽,不然人家怎麼會送他一舊痰盂!
搪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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