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司對不起……”

夜焰摟著懷中的人，他的量比高出許多，此時他佝僂著脊背，卑微的將臉埋進的頸窩，滾燙的淚水打了的發，落在的皮上，可卻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就像是陷了恐怖的夢魘之中，喃喃的喊著痛，那聲音沙啞破碎，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控訴。

“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

周遭全是抑而又令人窒息的氣息，夜焰收手臂，蒼白的瓣在司耳側輕吻著安，“司對不起，我以后不會再傷害你了，你相信我，我是你的茸茸，茸茸不會傷害你的，你相信我……”

濃烈的恐懼層層疊疊的將夜焰包裹住，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反復，鮮淋漓。

“司不哭，做錯事的人是我，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你別這樣，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夜焰哀求著想將司從那些不好的記憶中離，可司卻哭得更厲害，開始自我懷疑，自我否定，每一句都像是在夜焰心口上的尖刀。

“我沒有做過壞事，為什麼大家都要這樣對我，我不是壞狐貍，我沒傷害過別人，我不壞的……”

“我沒有吃靈溪果，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罵我，不要趕我走……”

懷中的人兒瑟著子，哽咽著流淚，一雙充滿水霧的眼睛中寫滿了委屈和恐懼。

夜焰一早便知道司在蒼葭山上過得是怎樣的日子，天真單純，沒有一一毫的壞心思，可就是這樣的卻平白遭人白眼，他們欺辱，毆打，這讓一直對外界心生向往的如何能接？

憶起那些同相依而眠的寒夜，曾小心翼翼的同他說過的遭遇，沒有對此心生怨恨，更沒想著如何報復，只想在學到本領之后遠離那些傷害過的人。

把自己的不堪全都展在他面前，那時便已經將他當了全然可以信任的人了，甚至開始規劃起了兩人的未來，全然沒有嫌棄他的不堪。

可他呢，他為了他那微不足道的自尊，一恢復記憶便要對痛下殺手。

把他視作救贖和依靠，把一顆真心捧到他面前，可他卻對此嗤之以鼻，并毫不猶豫的將其踐踏的稀爛。

直至此刻，夜焰心中早已被悔意占據，若是他不曾在意那些事，若是他不曾選擇棄而去，若是他能在離開盤古島的時候就堅定地同在一起，今日這些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若他能早些認清他的心，司現在是不是已經上了他，他說不定已經同結了親，他們會有一個幸福的未來。

全然不似現在這般，恨他，怕他，不想同他有任何牽扯，他們之間所有的機會和可能都被他毀了。

心中的痛意蔓延開來，片刻功夫就已傳遍全，痛到令人窒息，他猩紅著雙眼，面容悲痛。

司依舊沉浸在噩夢中，眼神空，聲音艱，毫無生氣，“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我，我已經在拼命討好了，是不是真的只有我死了大家才開心……”

乍一聽到這個‘死’字，夜焰心中猛然一跳，前世死前的模樣又出現在眼前，他面容驚慌，捧著臉頰的手掌控制不住的抖。

“司你不壞，壞的是那些傷害你的人，司你忘了嗎？是你救了我，你是只善良的小狐貍，你還有茸茸，茸茸會保護你，不會再有人傷害你！”

“茸茸……”許是被夜焰周的溫染，司轉了轉無神的眼珠，似是認出了他，抬手想要他的臉頰，可下一瞬，又像是想起了什麼。

瞪大雙眼，滿臉驚恐的一把將他推開。

“你不是茸茸！你不是他！是你殺了我！你也想讓我死，你們都想讓我死！”

司尖著，搖晃著子往后退，蒼白的臉上滿是防備，全然不見最初的依和和。

“我沒想讓你死，司對不起，過去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糊涂沒認清自己的心，我保證我以后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我真的不會再傷害你，司你別怕我好不好？”

夜焰強忍著口的痛意，他盡可能的出溫的神，他哀求著，緩步想要靠近。

可就在這時，司倏然低吼出聲，像只到了驚嚇的小，拼了命的用盡渾解數來捍衛著自己不侵害。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用雙手握著，不停地打，哭著用匕首指著他，嘶喊著不讓他靠近。

“茸茸也是壞人！我都看到了，他也想殺了我，你滾開，滾出去！”

“司……”夜焰頓住了腳步，眼中閃過一抹痛，垂在側的大掌猛然收，他僵在原地，渾的繃到發痛。

夜焰從未見過司這般恐懼的模樣，曾經為了他可以不顧命的，竟會在現在對他亮出匕首，曾經的可以安睡在他懷里，可現在卻將他視作全部危險的來源。

司還在往后退，的臉慘白的嚇人，看起來已經沒有幾分力氣了，可卻依舊強撐著與他對抗。

夜焰不知道事怎麼就變了現在這般模樣，明明在這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他幻想著將那些禮送給，他本以為他能看到開心的笑臉。

夜焰僵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他不敢激怒司，的緒已經繃到了極點，他怕把急了會做出誤傷自己的舉。

夜焰知道司現如今一切驚恐的表現都是他造的，他知道他才是害得害怕不安的罪魁禍首，他也知道他現在最該做的就是離開。

可他做不到，一旦他今天離開這里，他同司之間便再無可能，不會再見他，更不會有任何原諒他的余地。

他留在這里并非是要為自己辯解什麼，過去的錯事他不會反駁，不論對他做什麼他都毫無怨言，他只想證明自己的真心，他是的。

司舉著匕首不敢松懈半分，夜焰也保持著最開始的作，不越雷池半步，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直到祁珩和離落趕到。

今日發生的一切，祁珩都在欒華殿中看著，早在夜焰踏進棲梧殿的時候，他便已經有所察覺。

司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看到夜焰如遭雷擊的驚恐表，他心中爽快極了，他就是要讓司徹底看清夜焰的真面目。

夜焰幾次三番的想要置司于死地，他早就沒了與司相守的資格。

夜焰他想神不知鬼不覺瞞過那些事，重新獲得司的意，門都沒有！

只要一想到司前世曾深過夜焰，祁珩心中便會被嫉恨淹沒，他們過親，拜過堂，直至此刻他們之間仍有魔族的婚契作為牽絆。

祁珩從不知道自己是一個這般小氣的人，他該死的介意司和夜焰曾經的關系，哪怕那些事早已為了過去，他仍是不容許他們之間再有任何復合的可能。

司現在的人是他，只能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夜焰的注意力雖然一直都集中在司上，可當祁珩和離落出現時，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

他眼疾手快的沖到司邊，想要將帶進自己懷中，他想帶回魔界，可他顯然低估了司對他的厭恨和排斥。

就在他即將到司的瞬間，一個閃跑到了一邊，慌忙中力不支摔倒在了地上，手肘地，發出一聲悶響。

因著這痛意，那張本就沒有多的小臉又白了幾分，慌張的將地上的匕首撿起來舉在前，甚至來不及喊痛，瞪著眼睛警惕的看著夜焰，不讓他靠近半分。

看著避之不及的模樣，夜焰口又脹又疼，他沒敢再去，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司向著祁珩而去。

司毫無顧忌的信任和依賴取悅了祁珩，他把迎面而來的小姑娘摟在懷里，白皙如玉的手掌輕拍著的脊背溫安。

他任由司將小臉埋在自己的口，全然不顧及上面的淚痕會弄臟他的衫。

“師尊，救救我！”

纖細的手臂地環抱住祁珩的腰，司渾都在抖，說話的聲音里也滿是哭腔，極力強忍著噴薄而出的淚意，可本控制不住。

這般況之下，祁珩自是察覺到了司的害怕和張，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疼惜，今日之事到底還是傷到了。

“莫要害怕，這里沒有人能傷害你。”

祁珩聲安著，可他看向夜焰的目里卻滿是嘲諷，仔細看的話，還能在里面發現幾分挑釁和得意。

為魔界之主的夜焰自是對此有所察覺，他面上浮現出些許鷙的戾氣，他恨不得揮劍把祁珩的雙手都斬下來。

“本尊竟不知這不落峰何時了你魔族的后花園，你屢次來犯，此番又來擾本尊的徒弟，莫不是沒有將本尊放在眼里。”

祁珩聲音極冷，像雪夜里的寒風，冷冽刺骨，司聽了下意識瑟了下，到的張，祁珩抬手了的后腦，薄涼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意，“莫怕，師父會保護你。”

同為男子，夜焰幾乎是立刻察覺到了祁珩對待司的不尋常，他在祁珩上嗅到了同類的味道，那幾乎遮掩不住的獨占和敵意，無一不在說明一件事，祁珩他喜歡司！

為司的師父，祁珩竟敢對司生出這樣的心思，他們是師徒，這是倫！

意識到這一點，夜焰心中滿了憤恨，銳利的目盯著祁珩的手掌，殺氣橫生。

“呵！你的徒弟？祁珩你也好意思當著司的面說這種話！”

夜焰滿眼乖戾沉，他勾著角冷笑，“你瞧瞧這棲梧殿，破桌子爛板凳，有哪一可以看得出來是你的徒弟？”

“司連件像樣的法都沒有，若非一早便將真實份告知于我，我還當是拜了哪個破落戶為師呢！”

“還是說你這麼做實際上是想掩蓋什麼不可告人的！祁珩你要不要臉？！”

司你快看啊，祁珩他對你一點都不好，他對你藏著惡心齷齪的心思，他本不值得你這般信任！

“表哥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到夜焰與祁珩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離落察覺到了些什麼，他看了眼一直在出言不遜的夜焰，又看了眼從來時便嚶嚶哭泣的司，當即覺得自家表哥有些蠻橫無理。

“本尊要不要臉這件事與你何干？夜焰，上次本尊便警告過你，司不是你能的人，你莫不是腦子還沒好利索，記不清事？不若本尊幫幫你，讓你好好長些記。”

聽到這滿是嘲諷的話，夜焰譏笑一聲，他面上滿是邪氣，滿不在意。

“勞您記掛了，司贈予的丹藥效果很好，自是不用您再費心。”

聽他提及司，祁珩微瞇了下眸子，臉上的冷之意讓離落見了下意識打起了寒。

“表哥你說兩句吧！”他這是要把司推到火坑里嗎？！

與離落同樣張的還有司，巍巍的從祁珩懷中抬起頭，急切的想要解釋，“師尊，我，我那時不知道他的份，若我知道他是那樣的人我……我定不會救他！”

司的話多有些言不由衷，可最后仍是咬著牙把那句絕的話說了出來，祁珩對此極為滿意，他笑著托起了的下，緩聲道：“為師知曉，這件事不怪你，莫要張。”

祁珩輕拭去司臉頰上的淚水，一瞬不瞬的看著，過分的親昵讓司眼中閃過一抹驚愕，下意識想要閃躲，卻被祁珩不容拒絕的按住后腦勺，再次埋進他的口。

我定不會救他！

定不會救他……

決絕語氣中滿是厭恨和疏離，夜焰聽了臉一白，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周遭的事仿佛都失了，他最害怕的事到底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