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過去都是我的錯，狐貍姐姐你打我吧，我知道錯了……”

離落不敢抬頭看司臉上的表，藏經閣里很靜，靜到離落耳邊全是他忐忑的心跳聲。

司并沒有給出答復，沒說原諒，也沒有出言責怪。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相對無言。

離落能到司落在自己上的目，嘲諷、譏誚，連那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都不如。

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充滿了期待，站在欒華殿上滿懷希冀與崇敬的看著他，對未來滿是憧憬。

也曾真心實意的對待過他，若是他不曾做過那些事，是不是就會像最開始那般對他甜甜的出笑？

離落的心臟被愧疚和悔恨狠狠撕扯著，同時他也不心生懼怕，若是不肯原諒自己，若想同劃清界限再不會有任何牽扯……

離落不敢繼續想下去，今日之前，他從未想過他的狐貍姐姐還活在這世上，因著心中的憾和對的愧疚，他渾渾噩噩的在這世間找尋著和相似的人。

可是相似的人哪里會是這麼容易找到的，有人模樣生得像，有人脾像，可那些總不長久。

他不像他表哥那般灑，他做不到左擁右抱，做不到同沒有的人卿卿我我。

他很清楚那些相似的人都是假的，他一直都很清醒，同們的關系也極為疏離，直到他遇到了楚瑤。

楚瑤喜穿白，神清冷，和狐貍姐姐生得并不相像，可們上的氣息卻極為相似，他遠遠著的時候，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一般。

楚瑤是他最小的師妹，份高貴，是這世間有的上古神族，大家都很喜歡，他也不例外。

總是冷冷的和旁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這種若即若離的覺給蒙上了一層神的面紗，也給人留下了無限遐想的空間。

最開始接近楚瑤，他是抱著懷的心思，他太思念他的狐貍姐姐了，他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便想著能有個的寄托也是好的。

可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忘記了自己的初衷，他沉浸在了付出的自我中，他開始討好楚瑤，開始想要得到更多回應，他誤以為那是喜歡，并一遍遍的自我催眠。

為了楚瑤，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了司，哪怕他后來知道那靈溪果是誤食的，那本就是騙上鉤的餌，他也沒想過跟道歉。

他不想承認自己是個會看人下碟的卑劣之人，可他確實因為司的出奚落嘲諷過。

離落心中自嘲，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他已經傷害了，他現在能做的只有補償。

離落鼓足勇氣抬起頭，可剛抬頭，他就看到了司臉上明晃晃的冷意，他心里一痛，仿佛被什麼毒狠狠蟄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中，司一直都是個糯的小姑娘，哪怕是被他欺負急了，都不曾說過一句難聽的話。

可是千年前，卻待他極為冷淡，幾乎不怎麼主跟他說話，一直都是他纏著問東問西。

若是能像初上蒼葭山時那般對待他，他是不是就不會和楚瑤走到一起，是不是就沒有之后的事了？

“狐貍姐姐，千年前，你遇到我時為何……”

“因為你很討厭。”

司知道他想說什麼，毫沒有遮掩對他的嫌惡，就算那時對他和悅，就算他們之間沒有楚瑤，也會有其他人。

他苛待的原因從來都不是待他的態度如何，歸結底都是因為他自己的劣。

當年告訴他不要欺負弱小，可他呢，還不是把的話當了耳旁風，高高在上的妖族儲君，怎麼會看得上這般出的人？

他現在之所以會這麼低三下四的站在面前，不過是因為千年前救過他，若沒有呢？

司嫌惡的神深深的刺痛著離落的神經，他呼吸一窒，心中微苦。

那時已經經歷了后來的一切，見過這樣惡劣的他，可仍舊愿意冒險救他，所以……是不是還沒有給自己判死刑？

他們之間是不是還有一回緩的余地。

這麼想著，離落心中又重新燃起些許希冀，他定定地著，試探著問道：“既然那麼討厭我，那你為何要給我棒棒糖，為何要救我？”

既然心生厭惡，冷眼旁觀不是更好嗎？

他若是死了，之后就沒有人欺辱了，何必要救他？

“舉手之勞罷了，況且那時我并不知曉你的份，而你那時看著也還算順眼。”

司漫不經心的說著，就好像口中的那人只是無關要的存在。

那時候還算順眼……

也就是說他現在很討厭的意思嗎？

平淡簡單的一句話讓離落心中泛起了濃濃的苦，他想扯扯角掩飾自己的狼狽，可他本笑不出來。

四肢漸漸變得冰冷，他像是被整個丟進了寒潭，心臟被寸寸凍結，再無恢復生機的可能。

果然很討厭他。

可即便如此，離落還是想再掙扎一次，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和再次相遇的機會，他不能輕易放棄。

他鼓起勇氣，拳頭攥了攥，聲音艱道：“狐貍姐姐，若是以后我……”

“停停停，你以后不要再我狐貍姐姐了。”

司厲聲打斷了離落的話，雖然他這麼大一只在面前俯首稱臣看著很威風，但他比老這麼多，聽他這麼喊，總讓覺得自己也是個老東西。

聽到這話，離落的心底霎時被人掏空了一塊，凌冽的寒風填補進來，沿著他全的經絡遍布各，他僵在原地，半分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