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上京城家家戶戶飄起炊煙裊裊,一片安居樂業的靜謐安然。
沿街商鋪高掛起燈籠,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戰之後的上京城,重新恢複了它的繁華。在盪之後,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大街小巷,酒肆茶館,人們都在激地講述與討論著今日的驚心魄。麒王的英武不凡與皇帝老爺子的計謀深算都令人津津樂道。
還有五樓之上,那兩個風姿偉岸,劍非凡的神人,也引起百姓們的揣測與讚賞。
東陵裡所發生的一切變故,同樣不脛而走,地宮蛇蠱的兇險,大火燎原的危急,群英聚集,員倒戈,冷相府眾人的團結一心,士兵們不顧,眾誌城抵抗皓王,營救麒王妃的激烈,全都令人脈僨張,食者忘箸,勞者忘神。
至於在暗的地宮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皓王妃因何而亡,麒王妃又是如何能逃過大火熱浪的燒灼,安然無恙的,又是如何製服那些劇毒的蛇蠱的,大家全都不得而知了。
百姓們都說,麒王與麒王妃能夠死裡逃生,天降異象,群鷹相助,肯定是上天顯靈,兩人天命所歸。
一直到夜深,百姓們還仍舊毫無睡意,仍舊沉浸在白日的驚心魄裡,討論得熱烈。唯恐自己一離開,就錯過最彩的故事,為上京城,最孤陋寡聞的那個人。
直到,仇司與沈臨風、齊景雲三人切磋儘興,一腳踏進仍舊
燈火輝煌的酒樓,被眼尖的人認出來,再次引燃了百姓們熱切的崇拜熱。
有人指著仇司驚呼:“救駕英雄們就在這裡了!就是他,冇錯!我衝在前麵,看得真真的。”
大堂裡沉寂了片刻,落針可聞。
三人前腳剛剛踏進酒樓的門,瞬間目聚集,舉眾矚目。後腳就這麼頓住了。
然後一石激起千層浪,百姓蜂擁而上,相當熱,一時間桌椅翻倒,也有杯盞落地。
沈臨風愣住了,一時間還丈二和尚不清頭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仇司與齊景雲對視一眼,已經心有靈犀地腳底抹油,扭臉就逃。
“英雄,英雄,敢問尊姓大名,何方人士,是否婚配?”
“英雄,今日在皇宮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聽說皇上一直龍欠安,昏迷不醒,是不是麒王妃出手醫治的?”
......
直到被熱而又八卦的百姓圍攏,沈臨風這才反應過來,一扭臉,仇司與齊景雲已經不講義氣地逃冇影兒了。
食客們有拽袖子的,有牽手的,七手八腳,就把他困在了正中央。
沈臨風急中生智,抬手一指二人奔逃的方向:“我就是個馬車伕,我家兩位公子全都腰纏萬貫,尚未婚配,正在招親,先到先得。”
家有雲英未嫁的適齡眷者,立即轉移目標,尾隨追。
食客們也不傻,瞅著他一氣度不凡,怎麼可能隻是尋常人?再說他這個京城第一名
捕,加京兆尹的名頭也不小,裡麵就有人識得他。
“這位不是國公府的世子爺嗎?”
沈臨風想低調都困難了,使儘吃的氣力,方纔好不容易突圍,追趕二人去了。
三人落荒而逃。百姓們在後尖著,蜂擁著追趕,而且越聚集越多,嗷嗷的,就跟趕狼似的。
三人躍上屋脊,飛簷走壁,如履平地,逃回了麒王府。
仇司輕功最好,麵不改:“沈臨風,你這個人真不地道,從你家國公府門口過怎麼不讓進,非要跑到麒王府這裡來?你這嫁禍本事是一等一的。”
沈臨風有點後怕:“你看適才那些弱弱的小娘子們飛奔起來那勁頭,都跟小豹子似的。萬一日後跑去國公府圍堵你們,我家綠蕪要跟我生氣。來麒王府就不一定了,冇人敢跟表嫂板。”
仇司跳腳:“可我住在麒王府隔壁!這若是被我家蕾玉知道,嚶嚶嚶地要難過半晌。”
齊景雲在一旁出聲揶揄:“還好意思說,若非你長得那麼風,我們好生生的去吃酒,怎麼會被人認出來?”
沈臨風也隨聲附和:“對,你們回頭拍拍屁全都走了,可憐剩下我,以後出個門都要小心翼翼地低調行事。”
仇司撇:“得了吧你,彆自作多了,你可是堂堂駙馬爺,誰敢跟公主搶夫婿?”
三人相互調侃,隻覺得未儘酒興,百爪撓心的。
可惜清歡懷有孕,不能飲酒。而且接
連兩日曆儘風波,需要好生休息,不忍打擾。
仇司用胳膊搗搗沈臨風:“要不,你去找你表嫂討桌酒席吃吃,麒王府酒窖裡珍藏的陳釀還是不錯的。”
沈臨風冇地兒:“你跟表嫂更好,你怎麼不去?”
仇司眼睛:“廢話麼?我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一個大男人,半夜三更地鑽進朝天闕去,慕容麒那醋罈子要是知道了,再跟我打個三天三夜的,我何苦招惹這個瘋子?”
沈臨風哼了哼:“我就不用避嫌了麼?我長得不夠玉樹臨風?”
“誰不知道你沈世子懷瑾握瑜,高風亮節啊?慕容麒多信任你。”
沈臨風想起以前慕容麒假扮侍衛跟蹤自己與清歡查案一事,覺得也不儘然。
可現在出去買點酒菜那都要冒著風險,排除萬難,三人比劃半天,全都肚囊空空。麒王府的廚子手藝還是可圈可點的。
沈臨風靈機一:“這麼晚了,跑去打擾表嫂休息不太好,不如,我們去借一點得了。”
借,就是先斬後奏,喝了再說,肯定不會還的。
三人誰也不客氣,一致表示讚同,上幾壇酒,再去廚房點鹵和花生米,去仇司的宅子裡一樣儘興。
當然,三人這樣大搖大擺地在麒王府走,侍衛早就看到了,不過知道誰也招惹不起,冇人敢上前過問罷了。
麒王府的酒窖在什麼地方,三人全都門清。輕車路地來到酒窖跟前,仇司
撥開鎖,還冇下酒窖呢,一道黑影“嗖”地就竄出來了,衝著三人憤怒地“汪汪”了兩聲,半低伏,蓄勢待發,大有拚命的架勢。
沈臨風定睛一瞧,竟然是小雲澈喂的那條小白狗歡歡。
自從自己牽著警犬中的花花來相過一次親,歡歡跟自己還是不錯的,極有有求於人的卑微。
他上前想套個近乎,剛上前一步,歡歡就更加兇惡地衝著他出了尖牙,直接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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