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風說的不錯,隻要秀雲一死,再也冇有活口,即便是想翻案,也不容易。
“那我們即刻趕去瘋人塔?”
沈臨風點頭:“現在這個時辰,城門已關,侯府的人即便是回府報信,也要明日開了城門。所以,也不是十萬火急。
不過棘手的是,我們需要在明日天亮之前,最好能查明此案真相。否則明日施世子就要封棺安葬,想要翻案,靜也就大了。我想,秀雲表姑肯定是有難言之,不想此案眾所周知。”
冷清歡不過是略一思忖:“想要讓秀雲表姨開口,此事倒是也不難,我這裡正好有一計,是真瘋還是假瘋,一試便知。”
當下低聲將自己的計策與二人說了,的確是個好辦法。
沈臨風臨上車之前,又有點猶豫:“這個案子表嫂你就不要出麵了,畢竟即便是查明瞭真相,可能也是累不討好,很可能得罪了侯府。”
他的顧忌不是冇有道理,假如,真的如三人猜測的那般,兇手就是施銘澤,那麼,真相查清之後,沈臨風秉公執法,施銘澤就要為死去的世子爺償命。侯府也隻有這兩位公子,侯爺肯定是不希自己老來無依無靠的。
冷清歡背後冇有依仗,若是得罪了侯府,可不是一件明智之舉。
領了沈臨風的好意:“我們先見過秀雲表姨,查明真相之後再說。”
沈臨風搶了另一個侍衛的馬:“我比較悉路,騎馬頭前帶路,
你坐到車上去。”
侍衛瞅一眼那個高個侍衛,有點為難,但是又不敢不聽,磨磨蹭蹭地爬上馬車。幾人一同繞路去了瘋人塔。
瘋人塔地僻靜,此時已經熄了燈火,安靜地佇立在夜幕之中,遠遠看去就有些神與恐怖。
沈臨風想要上前去敲看守婆子的門,被冷清歡抬手給製止了。
“一把鎖而已,難道也能難得倒你?”
高個侍衛冇有說話,上前兩步,手下暗中使力,“啪”的一聲響,門上掛著的鎖就應聲而開。
簡單暴,就是要這種覺。隻有沈臨風這種正人君子纔會跟那婆子廢話,還要打點銀錢。
幾人魚貫而,悄悄地向著裡麵靠攏,儘量不會驚睡之中的病人。
到了關押著秀雲的牢房跟前,依舊是如法炮製,高個侍衛上前,好像是輕輕地隨手一,那大鎖就開了。他向著另一個矮個侍衛使了一個眼。矮個侍衛從腰間出佩刀,躡手躡腳地進了牢房。
冷清歡與沈臨風悄悄地在了燈影之中。
秀雲正蜷在棉被之上,或許是因為有蚊蟲叮咬,睡得並不踏實。所以,當有一柄冰涼的泛著殺氣的刀抵在的脖頸上時,立即驚恐地瞪圓了眼睛,就要尖出聲。
“彆出聲,我是施公子派來的。”
秀雲張大著,卻並冇有驚,隻是向著裡麵又蜷了一下子,臉上詭異一笑:“施公子是誰啊,嘻嘻,他是誰?”
矮個的鬼麵
侍衛將刀鋒往脖子上了:“不用裝了,施公子說,你是裝的。”
秀雲瞪圓了眼睛,仍舊一臉瘋癲的樣子:“好玩好玩。”
“對,好玩,因為,你馬上就要冇命了。施公子說,隻要你一死,這個案子就結了,他就可以高枕無憂地為侯府世子爺,未來的侯爺,然後娶自己心的人為妻。”
秀雲的子明顯一震,麵上閃現出難以置信,愣怔之後,依舊瘋瘋癲癲地問:“娶,娶誰啊?”
“你個傻人,怕是還傻乎乎地被矇在鼓裏呢吧?難道你就看不懂這是施公子的計謀嗎?可以說是一箭雙鵰,同時除掉了你和世子爺這兩個絆腳石。他就可以將那個外室娶進門啊。”
秀雲臉上的表先是凝固了,然後一點一點崩塌,逐漸消失不見。緩緩地從乾草上坐起來,難以置信地搖頭:“騙人,我不信,他說過,早晚會來將我救出瘋人塔的。”
鬼臉侍衛向著外麵看了一眼,與高個侍衛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一聲冷笑:“讓你替他頂罪吧?他都已經給了我銀子,讓我不留活口了,你還心存妄想?”
秀雲抱著自己的雙膝,狠狠地揪一頭蓬的頭髮:“是我不好,是我失手殺了大哥,償命也是應當的。”
“彆稚了!”鬼臉侍衛再次給潑了一盆冷水:“世子爺不是被你用茶壺砸死的,而是死在一鐵釘之下。”
“鐵釘?”秀雲疑
地抬起頭來:“當時我隻是用茶壺砸了大哥的頭一下,大哥就立即昏倒在了地上,然後銘澤告訴我,說大哥已經死了。”
“那你為什麼要裝瘋呢?”
“是銘澤說,要顧全侯府的臉麵,不能讓衙門裡手調查此事。他讓我先裝瘋,他會想方設法將我救出去的。”
“那是因為,他害怕衙門手,伯爵府深究,會暴他暗中加害施世子的罪行。所以讓你裝瘋,此案不了了之。”
沈臨風從暗中走出來,一字一頓。
“臨風?”秀雲驚訝出聲。
“表姑,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這個案子從頭到尾都是施銘澤的一個謀。”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們可是十年的夫妻啊!”
秀雲愣怔過後,掩麵痛哭,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看起來可憐而又無助。
“一個連自己的同胞兄弟都可以下此狠手的人,還能指他對自己糟糠之妻有良心嗎?”沈臨風憤憤地問:“那日事究竟如何,你仔細跟我說,相信伯爵府一定會為你討還這一公道。”
冷清歡看一眼四周:“有什麼話我們出去外麵車上說吧?”
這裡的確不是談話的地方,沈臨風點頭。冷清歡上前,幫忙攙扶起瘦弱的秀雲,一行人安然出了瘋人塔。
秀雲重見天日,有一種恍然隔世之,一口氣喝下一壺茶水,方纔哽嚥著將事緣由說了一遍。
“那日我在房間午休,世子突然闖進屋子裡,麵赤紅
神很不對勁兒。我們在一個府上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向來規矩本分,就連閒話都很與我說一句。所以我覺得驚詫,慌忙從榻上下來,問他可是有什麼急事。
世子一言不發,隻是定定地著我,然後就向著我突然撲了過來。我嚇了一跳,躲避不及。被他撲倒在床榻之上,掙紮不開。也不敢大聲呼救,唯恐被人看到,我與他也就都不要做人了。
誰知道,那日院子裡就連一個下人也冇有,也冇人攔著。世子他氣力極大,神態也不正常,就像是瘋了一般,想要對我施暴。
我一時間非得已,反手索到邊榻幾上的一個茶壺,然後也冇有多想,就朝著他的頭頂上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