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彩兒昨夜，原本是想強撐著不睡覺的。

但是后來，也迷糊上了。

迷糊上之后，又時不時的驚醒，看一下外面的月亮。

還好。

沒有像往常一樣，睡死過去。

早早的就把夫君喊了起來。

趙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估著也差不多了。

房間里掌著燈。

蘇彩兒把準備好的單和薄底單鞋，伺候趙策穿上。

穿好后，趁著洗漱的時間。

又就著灶臺沒熄的火，烙了些熱乎乎的餅。

趙策檢查了一遍，自己要帶去考場的用后，便聽到了趙有才的喊門。

趙策趕走過去打開門。

趙文浩和趙有才，站在趙策的家門外。

手上提著燈，上裹著棉服。

看到趙策已經穿戴整齊后，趙有才點了點頭。

“差不多了，吃點東西就出發吧。”

趙策說：“好，大伯你們也進來吃些，暖一下子。”

二月初的半夜，這冷風呼呼的刮著。

趙有才兩人也不推。

和趙策一起，吃了些東西，暖和了一下子。

隨后，趙文浩駕駛著牛車，帶著趙策和趙有才一同，趕往城里。

蘇彩兒目送著幾人出門，久久才把房門合上。

進了城后，先直接去了學堂。

因著李秀才是廩生，他是要給考生當保人的。

學生考試時，他也要站在龍門外，候著監場的吏員呼名時，給學生作擔保。

所以這次考試，他親自帶著三個人過去。

漆黑的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讀書人。

看著自己的三個學生，李秀才打了個呵欠，說道：“走吧。”

“另外兩人，估著也候在考場外了。”

趙策把上披著的厚裳，遞給了后的趙文浩。

便提著自己裝了考試用的籃子，跟著李秀才他們一同，往縣衙去了。

寒風呼呼的吹著。

候在場外的考生們，都抖抖索索的抱著自己的雙臂取暖。

盡管前后都排著人，還是忍不住打著冷戰。

吳學禮和邱書白，喝了這麼多天的寒藥。

也覺沒什麼用。

站在趙策后，看著趙策依然站的筆直的背影，牙齒“咯咯”的打著。

趙策看到，自己的前面。

不考生被檢查完進去的時候，都是捂著屁，有些瘸的走進去的。

到趙策的時候，趙策把自己手中的籃子遞給了檢查的差。

這些人都認得趙策，因此檢查的時候，也不魯。

讓趙策自己在一旁解了頭發，了裳和鞋。

吃食也只是隨便了，并沒有像別人一般，全部碎了檢查有沒有夾帶。

李秀才則站在一旁，睡眼惺忪的給他們證明份。

然后書辦的人，翻出他們先前填寫好資料的卷子，遞給趙策。

這書辦的人，和聲道：“趙公子，進去后，按這卷子上門印的號數，尋你的座位便是。”

趙策雙手接過后，低聲道謝。

便帶著自己的東西進了考棚。

趙策的座位，是“甲七”、

找到座位后，擺好文。

旁邊巡場的差，手中拿著熱水，來來回回的巡著。

巡到趙策這邊時，直接給他倒了一碗熱水，隨后對著趙策笑了笑，便走了。

趙策心想，這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

因著自己名氣的原因，張縣令看重他，便吩咐了底下的人對他多加照顧。

以至于他這考試前的準備，也不算太難過。

不過。

這生試，倒是和他后世看的那些科舉電視不太一樣。

等到全部人都進來后，太也快出來了。

考棚的窗戶和門，都被全部打開了。

考棚里哆哆嗦嗦的牙關打架的聲音，是不絕于耳。

張縣令走了進來，掃視了一遍屋里的考生。

“開考！”

“把試題都抄好再作答！”

差便拿著寫好考題的模板，在考生間來回走著。

趙策看了一眼這第一道四書義，果然跟張縣令給的“中立而不倚，強哉矯”一樣。

而且也沒有那種在各截一段來出的答題，直接就是從《四書》里摘抄的這麼一句樸實無華的句子。

趙策略略思索，很快便從破題開始。

在草稿紙上打起草稿。

四書義草稿打完后，又開始做起了五經義。

中午。

又有送水送飯的差進來，大家也能買些熱水，暖一下凍僵的手。

順便吃些東西填肚子。

那巡場的差，又給趙策倒了一杯熱水后，便離開了。

趙策一邊就著熱水，吃著蘇彩兒烙的餅，一邊回看自己草稿紙上寫的東西。

修修改改幾次后。

中午吃完飯，便正式謄抄了一遍。

抄完，又檢查了幾遍，確認無誤后。

才收起卷子，拿到坐在上首的張縣令面前。

張縣令臉淡淡，例行公事一般的接過趙策的答卷。

隨意掃了一眼。

隨后，又往下看了看。

才掀起眼皮，對著趙策微微頷首。

這麼看來，是對自己的答卷滿意了......

張縣令也不多說，直接揮揮手，讓趙策離開。

龍門前，已經等了幾個同樣提前卷的小學生。

剛好趙策過去后，人數也夠放行了。

出去后。

在外面候著的人便有人小聲說了起來：“有人出來了！”

“誰啊，這麼快。”

“噯，那不是趙策嗎？他寫的這麼快啊？”

趙策環視了一番。

覺得這場景，頗有些像前世高考完，家長候在外面，看到一些先寫好的學霸出來的樣子。

趙有才和趙文浩，都心急的等在一旁。

看到趙策出來，也不好問績的事。

只把手中的厚裳遞過去，問道：“可有凍著？”

趙策搖了搖頭。

趙有才也不再多問，直接把手中的熱水遞過去。

便趁早帶著趙策回家去了。

回到家，蘇彩兒也不敢問績，只是張的給他張羅出了熱氣騰騰的飯食。

晚上睡覺的時候。

蘇彩兒乖巧的跪坐在床上，賣力的給夫君著胳膊。

完這邊，又過去。

那邊。

邊還邊問：“夫君，要不要睡了？”

趙策舒服的半瞇著眼，“嗯”了一聲。

“要是困了，就睡吧。”

蘇彩兒便積極的下床吹熄了油燈，黑回到床上。

剛爬上床，趙策便把提溜到懷里。

“睡吧，明日去看第一場的績。”

蘇彩兒張的應了一聲。

生試考三場，每場考一天，中間間隔兩天。

到了第二天，趙策又出了城。

和諸多考生一起著，看著衙門張出來的第一場的績。

第一場取中的一共五十人。

名單排兩個同心圓。

趙策原本是要下意識的從左開始往右看的。

只是中間最上頭那兩個字，實在是太吸引人的注意了。

趙策定眼一看。

“甲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