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太醫早已經走了，老太太睡了一個上午，下午的時候堪堪醒過來。

太醫說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因為急火攻心，所以子不住，只要睡上幾覺，生點氣，子就會好。

顧氏聽到這話后，就一直守在一旁。

下午老太太醒過來，就一直再勸。

勸了一個下午，口水都要說干了，老太太的態度才有一變。

這才人去把顧辭請來。

顧辭一進門，并沒有聞到什麼藥味，擔憂了許久的心終于放下。

他幾步走到老太太床邊，“祖母，孫兒來了。”

“哼，你可算來了。”老太太臥在床榻上，看著邊長玉立的大孫子，輕哼一聲。

顧辭垂眸。

“祖母問你，你對那沈梨如此上心，是不是喜歡人家？”

顧辭挑眉，隨即應聲道：“孫兒確實喜歡人家，所以想明正娶將娶到丞相府，做孫兒的妻子。”

“你敢！”

顧老太太怒目而視，本來被兒子兒媳勸下去的火氣，頓時又涌上來。

“顧辭，我告訴你，有老在一日，沈梨嫁進來這件事，絕無可能。”

十分確定地說，見孫兒臉上的表瞬間冷下來，扯出一抹笑容，“不過，你要是實在喜歡人家，祖母可以讓你把納進來，做個侍妾或者姨娘。”

“旁地，祖母再不能同意你。”

“只要你，在祖母挑選的這些個妙齡子里面，選一個可心人，娶回來做正妻，那沈梨，你大可納進來。”

顧老太太慢悠悠地說著，然后一抬手，很快李嬤嬤就端著一個心雕琢的木盤上來，上面是幾卷折疊在一起的畫卷。

李嬤嬤直接把畫卷端到顧辭面前，“大爺，這是老夫人給您心挑選的妻子，您瞧瞧？”

顧辭神一凜。

隨即扭頭，不看畫卷一眼，只著自己的祖母：“祖母，孫兒不想娶別人，還請祖母莫要為難。”

“你——”

老太太蹭得從枕頭上坐起，生氣地瞪著自己的孫子。

沒想到已經退了一步，允許那沈梨以侍妾的份進來，他的這個好孫子，卻依舊不愿意。

既然這樣，那他還有什麼好退步的。

老太太坐起來，“顧辭，你是非要氣死祖母？”

“怎會。”顧辭低頭說道，“只是祖母，孫兒既有了心上人，祖母為何還要打岔，就因為沈家沒有顯赫的家世？”

“孫兒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知道，祖母原來也是趨炎附勢，瞧不起窮苦之人的人。”

這話，旁人聽起來或者沒什麼覺，可是在老太太看來，這句話，在跟的肺管子毫無差別。

生于宦之家，從小被家人寵著長大，嫁到顧家之后，亦是順風順水，從沒過什麼氣。

顧老頭子品行端正，同樣端莊得宜，是世人常贊的大家之。

可是現在，寵了一生的好孫子，卻明晃晃地這樣說。

老太太手上的青筋都要蹦出來，“顧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說你的祖母，你的孝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

氣氛忽然就張起來。

顧氏見老太太發怒，忙起到床邊，想給順氣。

卻被老太太一掌推開，怒氣好像找到一個發泄的口子，對著顧氏，噴涌而出：“顧氏，你看看，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現在大了，都會頂撞祖母了。”

“虧我還聽你們的勸，往后退了一步，誰料，你的好兒子，就不領你的。”

“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老太太突然大怒，推搡著顧氏，又把床邊，垂手可得的掛飾，一一扯下來，對著顧辭的方向丟出去。

李嬤嬤趕跪在地上：“老夫人，您當心啊。”

“出去，給我滾，顧辭，你沒有想清楚之前，不許來見我，滾出去。”

發狂一般所有人都走，這幅陣仗，顧氏不敢再留，一手拉著丈夫顧正廷，一手扯著顧辭的裳，把兩人帶出了屋子。

幾人從屋子里出來，里面的怒吼聲卻沒有停止。

顧氏看著顧辭：“阿辭，你祖母這幾天……總之，你就別來請安了。”

顧辭面無表地聽著屋子里老太太怒罵的聲音，表越發冷漠。

旁地事，或許他會聽從祖母的吩咐，可是娶親這件事，是關乎一輩子的事。

也許祖母給他選的，是個好妻子，好的當家主人。

可是他的阿梨，并不比任何子差。

更何況，阿梨會不會同意嫁進來，他自己都不確定。

這幾天的事，已經他知道沈家的態度，他們并不想跟顧家扯上關系，只想著醫好沈老太太的眼睛，就離開京城。

所有的這一切，不過都是他們顧家的臆想。

顧辭對父親和母親行了禮，背影默然離開院子。

回到臥房，本來要理朝政的心，現在全無，他皺著眉頭坐在桌邊，著床邊的櫥柜發呆。

祖母不同意沈梨嫁進來，沈梨自己也對他十分排斥。

要想娶回沈梨，看起來，頗為艱難。

顧辭搖頭，沒想到自己的婚事，竟然這樣波折。

大理寺卿府，陳漫云聽到下人的稟告，蹭的一下從塌上彈起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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