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里,沈梨再也沒有見過趙允的影。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老老實實的回到了自己的家族。
平安之前是每天都會問,樹叔叔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就只是每隔幾天,突然想起來了,就問一下。
不過沈梨每次都回答的不知道。
小平安就失地垂下腦袋。
有時候,甚至還會對沈梨撒,問能不能去找樹叔叔。
可見,平安這孩子,是真的中了沈樹的毒,他一個小孩子,居然想去找他。
沈梨當立刻嚴肅地拒絕了,并且把小平安給批評了一頓。
小家伙瞬間眼淚就留下來,哭喊著道:“娘,平安真的好喜歡樹叔叔,想要樹叔叔做平安的后爹。”
“這樣不僅能照顧平安,還能幫娘親干活,娘親一個人,就不用那麼累了……”
這話把沈梨給心疼的,張開手,把小平安的摟在懷里。
輕聲安:“原來小平安不僅是因為想他,還因為想有個人幫娘親分擔麼?”
在小家伙的臉蛋上親一口,心化了一團溫水:“平安真好,不過娘不累的,照顧你們幾個,輕松的很。”
“因為,你們都是乖孩子,對麼?”
低頭看一眼平安,接著看著湊過來的無憂和喜樂說道。
三個小家伙齊齊點頭,小平安道:“娘,平安最乖了。”
因為哭泣,他的眼圈現在還是通紅,細長的睫上掛著淚珠,整個人看起來可憐。
沈梨忍不住又親他一下。
“對,你很乖,喜樂和無憂也很乖。”
騰出一只手,在喜樂肩上拍拍,又在無憂小腦袋上一下。
“好了,你們一塊玩去吧,娘要開始做點心了。”
“嗯,平安乖乖的,不搗。”
小平安主從沈梨懷里面出來,一只手牽著無憂,另一只手牽著喜樂,一同去了院子。
京城周邊。
隨著皇帝趙昱的車架距離京城越來越近,趙允這邊的氣氛也越來越張。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明天傍晚,狗皇帝大概就能行駛到這個小鎮。
這個地方,就是他們的葬之地。
晚飯前,趙允又跟親信確認了一遍明天的刺殺計劃,雖然已經討論了很多遍,可是每一次討論,大家依舊拿出十分的耐心和認真。
這一開會,就到了天黑。
晚飯生生推遲了一個時辰。
等趙允吃完飯,又過了好一會,大夫才端著托盤進來。
“主子,該喝藥了。”
趙允十分高冷的點點頭,喝完之后,才開口問道:“你不是說,我腦子里的瘀,已經消散了麼,怎麼兩天過去了,我還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大夫。
大夫頓時倍力,砰的一聲雙膝跪地:“主子,依照脈象,確實是消散了,只是,您也知道,大腦十分復雜,或許,其中有什麼沒有檢查出來的東西。”
“屬下當著是竭盡全力的診治了,不敢有半點瞞。”
他跪著,不能看到主子臉上的表,可是主子上的威,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
讓他頭頂上像是懸掛了一把鋒利锃亮的大刀,搖搖墜的,似乎隨時會掉下來,砍在他腦袋上。
濺當場。
沉默。
良久的沉默。
趙允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他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大夫,忽然輕笑一聲:“這麼張做什麼,我又沒懷疑你什麼,現在藥也喝完了,你下去吧。”
他是輕笑,在大夫聽來,卻覺得骨悚然,聽到下去這兩個字之后,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出了房間。、
站在房間門口,他猛地呼吸一大口氣,新鮮的空氣進了腹腔,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他抬手,用袖子頭上細的冷汗。
戰戰兢兢的從門口離開。
趙允在房里冷笑一聲,看著桌子上剩下的半碟子餞,他用手指夾起一塊,就著燭火仔細端詳。
接著,才放進里。
這餞,味道不錯。
可是,沒有沈梨做的黃金好吃。
他,想了。
也不知道,那個沒心沒肺的人,此刻在家里做什麼。
一定是在睡覺吧。
畢竟,這麼晚了。
明天,結果如何,明天就能知曉。
事結束之后,他一定飛快跑到青田鎮,把那梨花一樣的人擼在邊,不能離開半步。
慢悠悠地把桌上的餞全部吃完,趙允大刀闊斧地走到床邊。
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七
夜越來越深。
趙允這一晚,睡得極其不踏實。
他好像在做夢,但是這些夢,如此真實,好像,從前真的發生過一樣。
只見他一會眉頭鎖,一會出現惡狠狠的表,一會一臉怒氣,臉紅脖子。
他仿佛,把自己的前半生,在這個晚上,重新走了一遭。
夜被黎明覆蓋。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