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野鬼一個一個散去,只剩下一個穿著發白長馬褂的老頭站在原地,看著君辭面躊躇。
這是一位百年老鬼,只不過過得有些凄慘。
他不開口,君辭也不可能站在原地等他開口,他們今天晚上還有事要辦。
七月半鬼門開,華國各地的鬼從地府蜂擁而出,這個時候是玄門和地府最忙的時候,因為要謹防有些心懷鬼胎的鬼趁此機會搞事。
鬼門關前有地府派的鬼差重兵把守,玄門的人就要負責在各地巡邏,以防出事。
君辭為清安觀的觀主,清安觀附近十公里的范圍就是要巡邏的地盤。
十公里范圍看著大,但有玄門分發的鬼氣探測儀的幫助,再加上他們清安觀的四個可用人手,十公里的范圍完全沒問題。
季葉弦把火盆里的灰埋進門外的土里,然后把干凈的盆拿回倉庫。
君辭轉問陌裳和晏昭:“準備好了嗎?”
兩鬼點頭:“準備好了。”
“好,等會兒我們剛好一人一個方向,陌裳去東,晏昭西邊,季葉弦北邊,我去南邊,鬼節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今年應該也一樣,但還是不要掉以輕心。”
“好的老板,那我們先走了?”陌裳道。
“去吧。”
“師父,那我也去了。”季葉弦道。
君辭朝他輕輕點頭。
人鬼都走了,門外的馬褂鬼還沒有開口。
君辭這才有空看他:“有事嗎?”
馬褂鬼吞吞吐吐半天,終于下定決心似地說道:“君大師,我要報案。”
君辭:“???”
“報案去找鬼差,或者去玄門聯盟。”
馬褂鬼苦著一張臉:“我也知道,但我不敢,鬼差大人不怒自威,我只敢遠遠地看著,并不敢靠近,玄門聯盟我也不敢去。”
君辭角搐:“我難道就不恐怖了?”
不應該呀,別以為不知道,吃鬼的兇名已經傳遍了鬼界各,往天那些孤魂野鬼都避著走,今天要不是被金元寶和一頓飽飯丨,估計這些鬼也不敢靠近清安觀。
三清祖師爺對他們孤魂野鬼包容,但不代表君辭對他們包容。
更何況清安觀里還有兩只厲鬼。
馬褂鬼眼神閃爍,不敢和君辭對視:“君大師雖然吃鬼,但吃的都是窮兇極惡的厲鬼,還是很有原則。”
君辭:“……”
我謝謝你!
“那你說說,你要報什麼案?”
馬褂鬼著脖子四下看看,害怕有什麼鬼聽。
這作簡直猥瑣。
君辭側出門的通道:“進來說吧。”
馬褂鬼立即欣喜地手:“好。”
清安觀啊,那可是他們無數鬼向往的地方,馬褂鬼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能進清安觀里面。
小白照舊趴在石桌上,聽到關門的聲音后眼睛微微睜開,又慢慢閉上。
君辭坐在石凳上,一把把小白抱在懷里:“現在可以說了。”
馬褂鬼拘束地站在君辭面前,躊躇了一下才說道:“君大師,之前有個不認識的陌生鬼到我的墳頭來找我,說是地府在招新鬼差,慫恿我去報名。”
“地府招新鬼差?我怎麼不知道?”君辭詫異道。
隨著地府的發展日新月異,鬼差是越來越不好招,鬼差工資、工作量大,忙得連打一局游戲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地府生活了,有這個時間和力,隨便去哪家地府公司上班不香嗎?
因此,閻王雖然搞了好幾次面向全地府的招聘會,前來應聘的寥寥無幾,地府鬼差的數量依舊嚴重不足。
鬼差們沒辦法,只好擼起袖子親自上,忽悠那些條件合適的新鬼加鬼差的陣營,在他們答應的時候立即帶到閻王那里去做登記,完全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等到他們回過神來,后悔已經晚了。
表現在滇南省被鬼差忽悠的那幾名被元道長他們超度的鬼上。
閻王是個摳門的,過了這麼多年,鬼差的工資依舊不漲,若不是他們節假日的福利不錯,又有玄門經常拜托他們辦事給了他們機會撈點額外的油水,估計那些鬼差早就辭職不干了。
現在又多了個一言不合就給他們燒金元寶的君辭,鬼差們覺得,日子苦是苦了點,但有盼頭啊!
華國各地的鬼差都在祈禱君大師能到他們的地盤去轉轉,這樣他們就有機會得到的金元寶了。
但過了這麼久,君大師去的地方寥寥無幾,其中以滇南省的鬼差得到的好最多。
唉,難哪~
君辭對鬼差大方,鬼差們投桃報李,沒事的時候就喜歡來清安觀跟君辭嘮嗑,順便一下地府的新風向。
閻王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拿人手短,作為被君大師的金元寶俘獲的一員,他覺得一點無關要的也沒什麼。
昨天晚上鬼差才就鬼節的事來跟君辭通了一下,大意是讓在周圍幫忙注意著點,但也沒說他們地府要招新鬼差的事。
馬褂鬼小心翼翼道:“所以我當時立馬就覺得不對。地府招新鬼差從來沒有我們這些孤魂野鬼的份,怎麼可能專門跑到我的墳頭來問?”
君辭瞇了瞇眼:“那人長什麼樣?穿著鬼差的制服嗎?”
馬褂鬼:“長得嘛,跟普通鬼沒什麼不同,手里也有勾魂的鐵鏈子,但他穿的是紫的服,跟鬼差的完全不一樣。”
所以他才覺得有問題。
他雖然是孤魂野鬼,但鬼差的服他還是遠遠地見過,除了白無常老爺,其余鬼差的制服全是黑,怎麼可能冒出來一個紫?
裝都不裝得像一點。
“紫的服……”君辭沉了一會兒,“我知道了,你這個信息很重要,這樣,你先到我的槐木珠串里來,等今天過后,我帶你去見鬼差,再把你看到的事跟他們說一遍。”
馬褂鬼難掩激,連連點頭,隨后化作一陣青煙鉆進了君辭手腕上的槐木珠串里。
“小白,今晚只有你看家了。”君辭把臉埋在小白的肚子上狠狠地吸了一下。
小白打了個呵欠,腦袋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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